第二天,当伊丝塔再次来到医疗翼时,发现德拉科床边的气氛有些不同。
德拉科靠坐在床头,脸色比昨天好很多,但眉宇间笼罩着一层阴郁,他手中正拿着一张质地精良的羊皮纸,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
\"你来了。\"德拉科抬眼看了看伊丝塔,他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信纸的边缘,
突然,他将手中的信纸往伊丝塔的方向递了递。
他的声音干涩,\"我父亲和母亲的来信。\"
伊丝塔接过了那张还带着淡淡冷香的羊皮纸。
她首先看到的是纳西莎夫人优雅流畅的笔迹。
【我亲爱的德拉科】
【昨晚收到了西弗勒斯的来信,得知你再次受伤,梅林保佑,我的心几乎要停止了跳动。】
【你这孩子,为何总如此不计后果?魁地奇固然重要,但你的安危才是第一位。】
【随信附上最新配方的顶级生骨灵、特效无痕愈合药膏。】
【好好休养,不许再任性。另,你父亲亦有话对你说。】
字里行间充满了母亲的担忧与心疼,伊丝塔几乎能想象出纳西莎阿姨写信时紧蹙的眉头。
她的目光向下移,看到了卢修斯的字迹。
【赢得学院杯,增添荣誉,此举值得肯定。】
【但以重伤为代价换取一场比赛的胜利,是鲁莽。】
【一个马尔福应当懂得权衡利弊,确保自身始终处于优势与安全之中。】
【胜利的方式,与胜利本身同等重要。】
【希望此次经历能让你学会,如何更精明地运用你的天赋与资源,记住你的身份。】
伊丝塔仔细读着每一个字,她注意到德拉科在她阅读时始终紧抿的嘴唇。
\"纳西莎阿姨很担心你。\"伊丝塔将信纸小心地折好,递还给德拉科,轻声说道。
德拉科接过信纸,动作有些僵硬。
\"我知道。\"
短暂的沉默后,德拉科声音变得更低:\"父亲...他总是看得很远。\"
这句话说得很轻,几乎像是自言自语,但伊丝塔能听出其中复杂的意味。
德拉科有对父亲判断的尊重,也有一丝难以言说的失落。
就在这时,庞弗雷夫人端着药盘走了过来。
\"该喝药了,马尔福先生。\"
她说着,将一瓶紫色的药剂递给德拉科。
德拉科皱着眉接过药剂,却在喝药前突然抬头看向伊丝塔,灰蓝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光芒。
\"你觉得呢?\"他突然问道,声音里带着犹豫。
\"父亲说得对吗?为了胜利冒这样的风险……是鲁莽吗?\"
这个问题来得突然,伊丝塔愣了一下。
她看着德拉科难得流露出的不确定,思考着该如何回答。
\"你为斯莱特林赢得了荣誉,这是谁都无法否认的。至于方式...\"她顿了顿。
“卢修斯叔叔的考量,是出于长远的布局和对继承人安危的珍视,这本身并没有错。\"
她看到德拉科的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但没有打断她。
伊丝塔话锋一转,\"但是我认为,有些品质是无法单靠精密的‘权衡’培养出来的。“
“比如在千钧一发时,那种敢于压上一切、相信自己决断力,那种哪怕会受伤也要抓住机会的魄力。\"
\"这份在极限压力下展现出的决心,或许在某个时刻,会比任何事先计算好的‘安全策略’更能奠定胜局。\"
她顿了顿,最后轻声补充:\"也许每一次经历都能让我们学到新的东西,而这次,你证明的不仅仅是胜利,还有你拥有的另一种形式的强大。\"
德拉科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伊丝塔,仿佛第一次从这个角度思考这个问题。
他紧抿的嘴唇微微松动,眼底那层阴郁似乎被这番话撬开了一道缝隙。
他没有立刻回应,只是仰头,将手中那瓶生骨灵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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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日子,斯莱特林笼罩在庆祝的气氛中。
公共休息室的狂欢持续了整整一周,奖杯被安放在壁炉旁最显眼的位置,每晚都有学生自发地聚在那里,高声谈笑,回味着比赛中的每一个精彩瞬间。
就连地窖里常年阴冷的空气,似乎都因此变得热烈了几分。
德拉科虽然依旧是众人瞩目的魁地奇英雄,但他的举止中多了一份以前少有的沉稳。
在这片喧闹与德拉科微妙的成长中,伊丝塔继续着她的魔药小生意。
一个晚上,她再次溜进了那间废弃教室。
空气中还残留着魔药的气味,她架起坩埚,准备制作一批新的白鲜香精。
她全神贯注地控制着火焰。
就在药液即将达到完美澄澈的临界点时,斯内普教授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在课堂之外,如此……勤奋地练习魔药制作,洛克伍德小姐。”
伊丝塔手一抖,回头看见斯内普教授缓缓踱步进来。
他眼睛扫过她的坩埚和旁边架子上成品。
伊丝塔心脏狂跳,强迫自己镇定。
“斯内普教授。我只是……想多练习一下,希望能做得更好。”
他没有斥责,而是走到坩埚旁,审视着药液。
“火候,”他低沉地开口。
“在加入白鲜后,应该再降低五分之一,持续三十秒。否则,成品会带上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苦味,影响纯净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