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恩甚至一条腿已经跨过了包厢前排的栏杆,仿佛想要直接从这高高的看台跳下去,奔向那些迷人的生物。
哈利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他身体前倾,姿势别扭,眼看也要跟着翻越。
“你们俩在干什么?!”
赫敏尖锐又带着怒气的声音像一盆冷水泼了下来。
她用力拽住哈利的袍子后襟,同时狠狠地瞪了罗恩一眼。
那声音里蕴含的焦急和不满,似乎比任何魔咒都更有效地打破了施加在两人身上的无形魅惑。
哈利和罗恩猛地一个激灵,像是大梦初醒,动作戛然而止。
他们茫然地眨了眨眼,看看赫敏,又看看彼此。
两人脸上迅速爬满了窘迫的红晕,讪讪地坐回了座位,罗恩甚至不敢抬头看赫敏的表情。
这一幕恰好落在伊丝塔眼里,她忍不住微微弯起了嘴角。
然而,体育馆内的大部分观众可没有赫敏这样的朋友在身边提醒。
当媚娃们的舞蹈达到高潮,然后如同她们出现时一样,带着那片珍珠色的雾气优雅停止,体育馆里瞬间充满了愤怒和失望的吼叫。
无数人不满意地挥动着拳头,发出巨大的嘘声。
仿佛他们支持的球队刚刚被吹掉了一个绝佳进球,而不是仅仅因为美丽的吉祥物离开了场地。
“她们这就走了?”
一个穿着爱尔兰绿色长袍、戴着高顶帽的男巫在不远处大声抱怨,脸上写满了意犹未尽。
喧嚣声中,伊丝塔感觉到自己的手被轻轻捏了一下。
她侧过头,对上德拉科的目光。
德拉科灰蓝色的眼睛里清澈异常,显然完全没有受到媚娃舞蹈的影响。
他嘴角勾起一个微小的、带着点得意的弧度。
“看来波特和韦斯莱的脑子连同他们的品味,都被巨怪踩过。”
他凑近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低语。
“这种低级的迷惑伎俩……”
他没有说完,但意思不言而喻。
伊丝塔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那双眼睛里此刻只有她的倒影。
她反手轻轻回握了一下他的手指,算是回应。
场内的骚动还在持续,但卢多·巴格曼的声音再次响彻场馆,试图将观众的注意力拉回来。
“现在,请拿出你们的热情……欢迎——爱尔兰国家队的吉祥物!”
他的话音未落,空中突然传来一阵响亮的、类似许多小号齐鸣的声音,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紧接着,一道巨大的绿色和金色光芒从赛场一端喷射而出。
光芒在半空中汇聚形成了一颗巨大的三叶草,悬浮在十万名观众的头顶。
紧接着那颗巨大的三叶草开始“下雨”了。
但不是雨水,而是无数金光闪闪的金币。
它们叮叮当当、噼里啪啦地从三叶草中倾泻而下,密集地落在观众们的头上、肩膀上,以及铺满了座位的间隙。
“是爱尔兰小矮妖的金币。”德拉科在她耳边说道,语气里带着一种见多识广的笃定。
“看着漂亮,几个小时后就会消失的。”
然而,周围的绝大多数观众可顾不上这些。
刚才还对媚娃离去愤愤不平的人群,此刻爆发出比之前更热烈的欢呼和喝彩。
许多人离开了座位,兴奋地尖叫着,乱哄哄地弯下腰,甚至钻到座位底下去争抢那些触手可及的财富。
前面几排,韦斯莱家的双胞胎兄弟动作敏捷地捞起了好几把金币,塞进他们父亲亚瑟·韦斯莱的怀里。
亚瑟·韦斯莱笑得合不拢嘴,连莫丽·韦斯莱的脸上都带着无奈又有些开心的笑容。
罗恩也在手忙脚乱地捡着,赫敏则一脸怀疑地看着手里的一枚金币,似乎想用她丰富的知识立刻辨别真伪。
伊丝塔看着一枚金币滚落到她的裙摆上。
它沉甸甸的,带着金属的冰凉触感,上面刻着复杂的三叶草图案,在灯光下反射着诱人的光泽。
确实很逼真,她想,难怪那么多人明知是假,也忍不住沉浸在这片刻的狂欢里。
她用手指轻轻捻起那枚金币,感受着它即将消逝的虚幻价值。
德拉科更是动都没动,他嘴角挂着优越感,看着下面那些为假金币争抢得面红耳赤的人们,尤其是韦斯莱一家所在的方向。
德拉科凑近伊丝塔,低声评论,“看吧,一点小把戏就能让他们忘乎所以。”
吉祥物的表演环节终于在一片混乱而热烈的气氛中结束。
场馆内的灯光聚焦到了赛场中央,卢多开始介绍起今晚的参赛队伍。
先是保加利亚国家队。
每一个名字都伴随着一道穿着鲜红色长袍的身影。
他们骑着扫帚冲入赛场,看台上保加利亚支持者们的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尤其是到了克鲁姆。
那个眉头紧锁、看起来有些阴沉的找球手出场时,声浪几乎达到了顶点。
伊丝塔能感觉到身旁的德拉科身体微微前倾,目光紧紧追随着克鲁姆的身影,显然,这位明星找球手是他今晚关注的重点之一。
接下来爱尔兰国家队。
七道绿色的身影如同闪电般射入场地,动作整齐划一,充满了力量感。
爱尔兰的支持者们不甘示弱,绿色的旗帜和帽子汇成了汹涌的波涛,欢呼声震耳欲聋。
比赛正式开始了。
卢多的解说变得急促而充满专业性,追踪着球的轨迹和球员们的每一次传递、拦截和进攻。
德拉科看得津津有味,紧盯着赛场上的风云变幻,尤其是双方找球手的动向。
他时不时会侧过头,快速地对伊丝塔评论上几句:“看那个传球!漂亮的迂回!”
“克鲁姆又在用那招朗斯基假动作了,迷惑性太强了!”
“爱尔兰的追球手配合真默契,看来赛前分析没错……”
伊丝塔听着德拉科的絮絮念,目光顺着他的指引落在赛场上,努力跟上比赛的节奏。
说实话,她对魁地奇本身并没有太大的兴趣。
之前在霍格沃茨观看学院杯比赛时,她能全神贯注,甚至心潮澎湃,完全是因为德拉科在场上。
看着他骑着扫帚飞扬驰骋,看着他为胜利拼搏,那份专注和投入才赋予了比赛特殊的意义。
而现在,看着这些陌生的、顶级的球员们较量,虽然技艺更加精湛,场面更加宏大,她却很难投入同样的热情。
她来这里,更多是因为想和德拉科待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