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少宇那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落在付师长眼里,让他后颈的汗毛瞬间竖了起来,一股熟悉的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这小子每次算计人的时候,都是这副表情!
他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脑海里不受控制地闪过去年那场“终极考核”的惊魂画面。
也是这样一群半大的孩子,也是付少宇拍板组织的考核。原本定好的野外生存训练,被这混小子背着所有人改成了无人岛求生,那破岛上不仅有沼泽毒虫,竟然还有狼群!
赵团长的独生子赵小东,就差点成了狼崽子的点心。当时付少宇为了救人,孤身十几头野狼周旋,胳膊被狼爪撕开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血流了一地。事后付少宇在医院躺了十几天,差点没挺过来,他这个当二叔的,守在病床前愣是三天没合眼。
现在想想,付师长还觉得后怕。
“那个……各位家长,”付师长赶紧往前凑了两步,拦在家长和孩子们中间,脸上挤出僵硬的笑容,“我看这终极考核就算了吧?孩子们这半个月已经够辛苦了,早点回家休息多好,不参加也没啥损失……”
他一边说一边给家长们使眼色,那眼神里的“这考核要命”几乎写得明明白白。
可孩子们根本不买账。
“付师长,我们不怕!”赵虎第一个站出来,梗着脖子喊道,“这半个月的苦都受过来了,还差一个考核?”
“就是!总教官说了,通过考核能当荣誉学员,我们必须参加!”李浩然跟着附和,眼神里满是倔强。
林薇薇拉着母亲的手,仰着头说:“妈,我想试试,你看我现在能打拳了,也能扛枪了,肯定没问题的。”
孩子们七嘴八舌地嚷嚷着,一个个眼里冒着火,那股子执拗劲儿,跟当初刚进基地时判若两人,却又透着同一种不服输的狠劲。
付师长急得直转圈,心里把付少宇骂了八百遍——你个惹事精!去年的教训还不够吗?非要把这群孩子往火坑里推?
就在这时,两道沉稳的脚步声传来,赵卫东将军和林建军将军并肩走了过来。两位老将军穿着笔挺的军装,肩章上的星徽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自带一股久经沙场的威严。
“小付,你这是干什么?”赵卫东将军眉头一挑,声音洪亮如钟,“一个考核而已,让你吓成这样?成何体统!”
林建军将军也跟着点头,目光扫过跃跃欲试的孩子们,眼神里带着赞许:“我看孩子们这股劲头就不错!年轻人就得闯一闯,总缩在温室里像什么话?”
付师长赶紧解释:“老首长,您不知道,这小子搞的考核……那可不是一般的折腾,去年差点出人命!”
“哦?”赵卫东将军来了兴趣,看向付少宇,“少宇,你这考核有这么邪乎?”
付少宇笑了笑,没直接回答,只是说:“有点挑战而已,保证在安全范围内。”
“我看行!”林建军将军大手一挥,“我那孙子林小宝虽然是上一批的,但我看这考核挺有意思,让他也跟着凑个热闹?”
赵卫东将军立刻附和:“对,我家乐乐也来!多练练没坏处!”
付师长一听,脸都白了:“别啊老首长!这可不行!他们俩是上一批的,……而且这考核真有风险,万一……”
“万一什么?”赵卫东将军眼睛一瞪,“想当年我们在战场上,枪林弹雨里滚过来,哪次不是提着脑袋干活?现在的孩子就是缺这个!”
“就是,你这师长当得太保守了!”林建军将军拍了拍付师长的肩膀,力道不小,“出了事我担着!”
付少宇这时候慢悠悠地插了句嘴:“两位老首长,不是我不让他们参加,是规矩确实不允许。上一批学员有自己的考核体系,这次的终极考核,只针对这一期的孩子。”
他顿了顿,看着两位老将军明显沉下去的脸,话锋一转:“不过……”
“不过什么?”林建军将军眼睛一亮,像个等着糖吃的孩子,“是不是又要加钱?你说个数,多少都行!”
上次为了让林小宝进基地,他可是花了不少“赞助费”。
付少宇摇摇头,忍着笑看向一脸憋屈的付师长:“不是钱的事。就是昨天我们带孩子们去76师靶场打了次靶,付师长觉得我们用的子弹太多,一路都在训我们,说我们浪费弹药。”
“就这?”林建军将军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我当多大事!打靶用子弹不是天经地义?小付,你这就不对了!”
他猛地转向付师长,眼神一沉,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孩子们练射击,多打几发子弹怎么了?你现在就打报告,就说我说的,所有弹药消耗,我林建军一力承担!不够了从我军区调!”
赵卫东将军也跟着点头:“对!我也批个字,保证没人敢说闲话!不就是点子弹吗?能让孩子们练出本事,再多都值!”
付师长站在原地,嘴角抽了抽,心里暗自苦笑——老领导,您要是知道这群小兔崽子昨天打掉了一百万发子弹,估计得把您老人家心疼得当场晕过去!那可是76师大半年的储备量啊!
但他可不敢说破,只能苦着脸应道:“是,老首长,我这就去安排……!不过你可得做好心理准备啊!”
看着付师长憋屈又不敢反抗的背影,付少宇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
两位老将军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又看向那群跃跃欲试的孩子,眼神里满是期待:“那这终极考核,可得好好弄!让我们也开开眼!”
“放心吧老首长,保证精彩。”付少宇笑着应道,眼里闪过一丝狡黠。
他心里早就盘算好了,这次的终极考核,虽然不比无人岛求生惊险,却另有门道——他要的不是单纯的体能比拼,而是这群孩子在高压下的团队协作和应变能力。
至于那一百万发子弹的账……有两位老将军兜底,他怕什么?
付师长远远看着付少宇那副“计谋得逞”的样子,狠狠磨了磨牙。
行,你小子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