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台上的风带着点凉意，苏晚拢了拢披肩，沉默了好一会儿，忽然开口：“其实……苏柔不是我亲妹妹。”
厉沉舟愣了下，转头看她。
“她是我爸妈年轻时候从孤儿院领养的。”苏晚望着远处的灯火，声音很轻，“我爸妈一直把她当亲生女儿疼，吃的穿的从没亏待过她，甚至比对我还好。”
她顿了顿，自嘲地笑了笑：“可能就是因为太宠了，才把她惯得自私又贪心。她一直觉得，我有的，她也该有，包括我家的公司。”
厉沉舟没说话，安静地听着。
“她知道自己不是亲生的，没法名正言顺继承苏氏，所以才猛足了劲想攀林家。”苏晚语气里带着疲惫，“以前她总跟我说，等我嫁给林渊，以后林家的东西就是我们‘姐妹俩’的。现在想来，她早就打好了算盘，说不定林渊悔婚，都有她在背后怂恿。”
“难怪她这么急着针对你。”厉沉舟恍然大悟，“既想抢走林渊，又想断了你的后路。”
“嗯。”苏晚点头，“林母今天这么闹，看着是帮苏柔出头，其实也是被她当枪使了。林母本来就看我不顺眼，苏柔再在旁边吹吹风，她能做出这种事也不奇怪。”
说到这儿，苏晚叹了口气：“我爸妈到现在还不知道她是这种人，总说她本性不坏，就是一时糊涂。有时候我都在想，是不是我太较真了。”
“不是你较真。”厉沉舟看着她，“是她贪得无厌。领养之情比不过血缘，但也不该成为她掠夺的理由。”
他伸手替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别想那么多，有我在，她抢不走苏家的任何东西，也伤不到你。”
苏晚抬头看他，路灯的光落在他脸上，轮廓分明，眼神里的认真让她心头一暖。
“谢谢你。”她轻声说。
“又跟我客气。”厉沉舟笑了笑，“进去吧，外面凉，别感冒了。剩下的时间，好好享受宴会。”
苏晚点点头，跟着他往回走。经过刚才林母闹过的地方，还有人对她点头示意，眼神里带着善意。
她忽然觉得，那些糟心事好像也没那么可怕了。至少现在，她不是一个人在扛。
宴会厅里的音乐换了节奏，苏晚正和一位供应商谈着合作细节，忽然听见不远处传来一阵喧哗。
“放开我！你谁啊！”是苏柔的声音，带着惊慌。
她转头看去，只见一个满脸通红的中年男人正拉着苏柔的手腕，嘴里说着污言秽语：“小美人，陪哥哥喝一杯嘛，只要你肯赏脸，以后你们林家的单子，我全包了！”
是做医疗器械的赵经理，出了名的好色，没想到喝多了胆子这么大。
苏柔使劲挣扎，脸上又红又白：“你放手！我男朋友在这儿呢！”
林渊这时才冲过来，一把推开赵经理：“你他妈干什么！”
赵经理被推得一个踉跄，酒劲上头，顿时火了：“你小子敢推我？知道我是谁吗？”
“我管你是谁！敢动我的人，找死！”林渊也是年轻气盛，一拳就挥了过去。
两人瞬间扭打在一起，旁边的人吓得纷纷躲开，场面一片混乱。保安赶紧冲过来拉架，费了好大劲才把两人分开。赵经理被打得嘴角流血，林渊也没好到哪去，衬衫被撕破了，脸上还有几道抓痕。
苏柔站在一旁，又气又怕，眼眶红红的，看着倒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这边的动静刚平息，陆泽就一脸兴奋地跑到苏晚身边，压低声音：“看见没？解气不？”
苏晚挑眉：“怎么回事？”
“那姓赵的，是我找人‘点拨’了一下。”陆泽笑得得意，“我早看姓赵的不顺眼了，正好借他给苏柔添点堵。本来只想让他骚扰几句，没想到林渊那小子这么不经逗，直接打起来了，赚了！”
苏晚愣了一下，随即忍不住笑了：“陆泽，你这招够损的。”
“对付那种人，就得用这种办法。”陆泽哼了一声，“让他们也尝尝当众出丑的滋味，跟上次林母闹的那出，算是扯平了。”
厉沉舟不知何时走了过来，淡淡瞥了陆泽一眼：“手段倒是挺熟练。”
“彼此彼此。”陆泽回敬道，“总比某些人只会动嘴皮子强。”
苏晚没理会他们的暗流涌动，看着被林渊护在怀里、还在偷偷抹眼泪的苏柔，心里没什么波澜，反而觉得有点痛快。
“干得漂亮。”她对陆泽说了句，语气里带着一丝释然。
陆泽眼睛一亮：“还是你懂我！”
厉沉舟看了陆泽一眼，眼神复杂，最终只是说了句：“别玩过火。”
那边，赵经理被保安“请”了出去，嘴里还在骂骂咧咧。林渊脸色铁青地护着苏柔，也没脸再待下去，瞪了苏晚这边一眼，拉着苏柔就走了。
周围的人议论纷纷，看向林渊和苏柔背影的眼神，多了几分鄙夷。
“真是报应。”苏晚轻声说，心里那块积压了许久的郁气，好像终于散了点。
厉沉舟看着她嘴角那抹浅浅的笑意，眼底也柔和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