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泽出院那天,苏晚提着保温桶去了医院。里面是她熬了一早上的小米粥,知道他胃不好,特意多加了点山药。
“阿姨说你这几天没好好吃饭。”苏晚把粥放在床头柜上,打开盖子,热气带着淡淡的米香飘出来,“趁热喝点。”
陆泽靠在床头,脸色还有点苍白,接过勺子时指尖碰了碰她的手,苏晚像被烫到似的缩回手,低头整理着保温桶的带子,没说话。
“那天的事……”陆泽舀了勺粥,声音很轻,“对不起。”
“都过去了。”苏晚抬头笑了笑,想让气氛轻松点,“医生说你得养一阵子,公司的事别太急。”
“嗯,我爸替我盯着呢。”陆泽喝着粥,视线落在她脸上,“其实……我订了下周去瑞士的机票,那边有个疗养中心,正好去静静。”
苏晚愣了愣:“这么突然?”
“不突然,想了挺久了。”他笑了笑,眼底有种释然,“以前总钻牛角尖,现在想通了,该换个环境。”
正说着,病房门被推开,陆泽的母亲端着水果进来,看见苏晚就笑:“晚晚来了?快坐快坐,阿泽说要谢谢你,这几天多亏你惦记着。”
苏晚连忙摆手:“阿姨您太客气了,都是朋友。”
聊了会儿天,苏晚看时间不早,起身告辞:“我先走了,您好好休息。”
陆泽也跟着下床:“我送你下去。”
“不用……”
“让他送吧,活动活动也好。”陆母笑着把两人推出门。
电梯里只有他们俩,空间狭小得让人有点不自在。陆泽看着跳动的数字,突然说:“其实那天在店里,我不是故意的。”
苏晚的心跳漏了一拍,没接话。
“停电的时候,我口袋里的手机震了下,是手下发的消息,说林渊的人在周围搜寻我们,我慌了神才撞到你。”他顿了顿,声音发涩,“但吻你是真的,对不起,没控制住。”
电梯“叮”地停下,苏晚快步走出去,声音很轻:“我知道了。一路顺风。”
刚走到医院门口,突然下起了小雨。苏晚没带伞,正想往公交站跑,陆泽突然撑开伞追上来,把伞往她手里塞:“拿着,别淋感冒了。”
“你怎么办?”
“我几步就回病房了。”陆泽把伞柄塞进她手里,转身就往回跑,雨点打在他身上,很快湿了后背。
苏晚握着伞,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她撑开伞刚走了两步,一辆黑色轿车突然在面前停下,车窗降下,厉沉舟助理在车窗露出脸,表情有些复杂:“苏小姐,厉总让我来接您。”
苏晚愣了愣,上了车才发现,助理的视线总往她手里的伞瞟。她心里咯噔一下,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那把伞是陆泽的,伞柄上还刻着他名字的首字母。
车子刚拐过街角,就看见厉沉舟站在路边,穿着黑色风衣,雨丝打湿了他的发梢。苏晚推开车门,刚想解释,就看见他的目光落在那把伞上,眼神一点点冷下去。
“他送你出来的?”厉沉舟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种让人窒息的压迫感。
“下雨了,他把伞……”
“我问你,他是不是送你出来的?”厉沉舟打断她,视线像冰椎一样,“在病房里待了多久?聊了什么?”
助理在旁边低声说:“厉总,我刚才看见……陆先生送苏小姐出来时,好像抱了她一下。”
“我没有!”苏晚急得提高了声音,“他只是塞给我伞就回去了!”
可厉沉舟的眼神已经变了,他没再说话,转身就往自己的车走。苏晚看着他决绝的背影,握着伞的手指关节泛白,雨水混着什么温热的东西,从眼角滑落。
她知道,这场好不容易平息的风波,好像又要起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