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的消息像一道惊雷,狠狠劈在苏晚头顶。她眼前一黑,身体晃了晃,手里的手机“啪”地掉在地上,人直挺挺地向后倒去,彻底失去了意识。
电话那头的厉沉舟只听见“哐当”一声重物落地的闷响,紧接着就是死一般的寂静。
“喂?晚晚?”他心里一紧,急忙对着话筒喊,“喂喂喂!苏晚你说话啊!”
回应他的只有一片空茫的死寂。
厉沉舟对着手机吼了半天,急得额角青筋直跳,最后猛地挂断电话,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低吼道:“关键时刻掉链子,一点也靠不上!”
他对着空气愣了几秒,又像是想到了什么,语气里带上了几分难以置信的火气:“苏晚?你该不会是……又睡过去了吧?!”
此刻的苏晚躺在冰冷的地板上,脸色惨白,呼吸微弱,显然不是睡过去了。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落在她毫无血色的脸上,更添了几分脆弱。
厉沉舟吼完那两句,心里突然咯噔一下——不对,苏晚不是那种不分轻重的人,刚才那死寂太反常了。她该不会……也出事了?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他浑身的血液都像是瞬间冻结了。厉沉舟抓起车钥匙就往外冲,跑车引擎发出一声暴躁的轰鸣,在寂静的夜里撕开一道口子,风驰电掣般飙向苏晚家。
车子刚停稳,他就跳下来,三步并作两步往楼上冲,厚重的皮鞋踩在楼梯上,发出“咚咚咚”的急促声响,在楼道里回荡。
到了门口,他手忙脚乱地摸出备用钥匙,插进锁孔用力一拧,“咔哒”一声,门开了。
客厅里没开灯,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光,厉沉舟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地上的苏晚。他心猛地一沉,冲过去将人抱起,手指颤抖地探向她的脸颊——一片冰凉,毫无血色。
“苏晚!”他低喊一声,随即赶紧将手指凑到她鼻下,感觉到一丝微弱却持续的呼吸时,紧绷的神经才稍稍松了些。
厉沉舟定了定神,借着微光仔细看了看她的状态,又摸了摸她的脉搏——微弱但平稳。他想起自己早年在海外学过几年医,那些急救知识和临床判断瞬间涌上心头,很快就断定:她这是受了剧烈刺激,一时承受不住晕过去了。
他松了口气,将苏晚打横抱起,轻轻放在沙发上,又转身去倒了杯温水,拧开瓶盖放在旁边,才在沙发边坐下,看着她苍白的睡颜,眼底掠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后怕,有担忧,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
苏晚躺在沙发上,眼皮重得像粘了胶水,怎么都醒不过来。厉沉舟试了掐人中、轻声呼唤,都没效果,急得在原地打转。
他盯着苏晚毫无反应的脸,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土办法,咬了咬牙,抬手就往她脸上甩了两巴掌,力道不算轻,“啪”“啪”两声在安静的屋里格外清晰。
没想到这招还真管用——苏晚猛地睁开眼,茫然地眨了两下,随即捂着脸颊坐起来,眼眶瞬间就红了,豆大的眼泪往下掉,是又痛又急的哭腔:“肖瑶……肖瑶她真的死了吗?”
厉沉舟收回手,看着她醒了,松了口气,嘴里还嘟囔着:“果然还是偏方管用。”
等苏晚的哭声稍缓,他才沉下脸,语气沉重地点头:“对,是真的。”
他顿了顿,解释道:“晚上我给肖瑶发消息,她一直没回。我本来就敏感,越想越担心,就开车去了她家。到了门口才发现,她家门是半虚掩着的……我当时心里咯噔一下,预感不对劲,就赶紧报了警。”
“警察来了之后搜查,最后……最后在公共厕所附近的井里,发现了她的尸块。”
最后几个字,厉沉舟说得格外艰难。
苏晚听完,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瘫回沙发上,眼泪流得更凶了,嘴里反复念着:“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那哭声里的绝望,听得厉沉舟心里也跟着揪着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