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控器上的倒计时只剩八秒。
徐砚深猛地将遥控器掷向远海,爆炸声在水面轰然炸响,浪花如暴雨般落下。
“老宅...”沈知意脸色苍白,“他真的要毁掉沈家。”
杜清晏游近:“必须立刻通知家里!”
军舰上放下快艇接应三人。徐父站在甲板上,神色凝重:“已经派人去沈家了,但恐怕...”
话音未落,无线电传来急报:“沈家老宅发现炸弹!多处同时引爆!”
沈知意抢过对讲机:“人员伤亡呢?”
“大部分人员及时撤离,但...”对方停顿片刻,“老夫人为救女眷折返,被困火场!”
沈知意眼前一黑。徐砚深扶住她:“立即返航!最快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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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家老宅已成火海。
沈母为救小丫鬟折返取重要物品,却被坍塌的房梁困在偏厅。火势蔓延极快,救火队无法靠近。
沈知意跳下尚未停稳的车就要往里冲,被徐砚深死死拉住:“太危险了!”
“那是我母亲!”她嘶声道。
杜清晏突然指向后院:“我知道一条密道!小时候常爬的狗洞扩建过,应该还能用!”
三人绕到后院。果然,假山后藏着个狭窄入口。徐砚深率先钻入:“我开路,清晏断后。”
密道内浓烟弥漫。他们艰难爬行,终于找到偏厅位置。徐砚深用力撞开暗门,只见沈母护着个小丫鬟蜷缩在角落,头顶房梁摇摇欲坠。
“母亲!”沈知意扑过去。
房梁突然坍塌!徐砚深猛推她们避开,自己却被砸中肩部。杜清晏急忙撑住继续下坠的梁木:“快走!”
救出两人后,火势已失控。整个沈家老宅在烈焰中逐渐化为灰烬。
沈母望着祖宅痛哭:“三百年的家业啊...”
沈知意握紧母亲的手:“人在就好。家业可以再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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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时安置处,沈家众人沉浸在悲痛中。徐父带来调查结果:“炸弹是提前埋设的,至少准备了半年以上。”
沈知意震惊:“那么久?”
“看这个。”杜清晏递过烧焦的日记残页,是从火场中抢救出来的,“陈景澜的笔迹。”
残页上写着:“...沈家老宅地下有密库,藏有沈家百年积累的珍宝图纸...必须得手...”
徐砚深若有所思:“所以他真正要的不是毁宅,而是趁乱取宝?”
突然,管家惊呼:“库房钥匙不见了!”
众人赶到临时库房,只见守夜人被打昏,重要文件箱被撬。但奇怪的是,金银细软一样没少,只少了个陈旧的铁盒。
“那是什么?”徐砚深问。
沈父神色凝重:“是祖传的机关图。沈家各处的密道暗室全在里面。”
沈知意猛然想起:“陈景澜那么熟悉地下管网,难道就是因为...”
“他早就得手过一部分。”沈父叹息,“三年前库房曾失窃,当时只少了些无关紧要的旧图纸,没想到...”
徐砚深立即下令:“全城搜查!他肯定还在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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搜查一夜无果。翌日清晨,沈知意突然想起什么:“去看看机器厂的地下密库!”
众人赶到机器厂,发现密库门已被切割开。里面空无一物,只墙上留着一行血字:
“以牙还牙,十倍奉还——陈景澜”
杜清晏检查切割痕迹:“专业工具,至少需要半天时间。他怎么可能这么快?”
徐砚深皱眉:“除非...他早有准备。”
这时,沈知远匆匆跑来:“查到了!陈景澜今早出现在码头,但...是坐着警备司令部的车!”
徐砚深脸色一变:“不好!调虎离山!”
他们急忙赶回警备司令部,只见士兵们横七竖八倒在地上,军械库大门洞开。
“用了迷药。”军医报告,“奇怪的是只少了些旧档案。”
徐砚深立即冲向档案室。果然,关于徐家的一切记录都被翻得乱七八糟,但只少了一份文件——徐砚深祖父的军功册。
“他到底想干什么?”沈知意不解。
徐砚深神色越来越凝重:“他在收集各家的秘密。沈家的机关图,徐家的军功册,杜家的...”
他忽然顿住,与杜清晏对视一眼,同时脱口而出:“杜家祖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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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家祖宅已加强守卫,但为时已晚。
当他们赶到时,杜父颓然坐在书房里,手中拿着张字条:
“借族谱一阅,完璧归赵——陈景澜”
杜家百年族谱不翼而飞,取而代之的是本假族谱,里面夹着张照片——是杜清晏少年时与陈景澜的合影,背后写着“兄弟同心”。
杜清晏脸色煞白:“他疯了...”
徐砚深仔细检查现场:“没有强行闯入痕迹,是熟人作案。”
管家回忆道:“早上确实有您的同学来访,说是送校友会请柬...”
沈知意忽然道:“看窗外。”
窗外树上挂着个铃铛,随风轻响——正是小时候陈景澜来杜家做客时常玩的铃铛。
“他在嘲讽我们。”杜清晏握紧拳头。
徐砚深却注意到异常:“铃铛挂的高度...他受伤了。”
铃铛挂在一人高的位置,以陈景澜的身高本该挂得更高。除非他肩部受伤,无法抬手。
“追!”徐砚深立即带人循迹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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踪迹指向城隍庙。在庙后小巷里,他们找到个染血的绷带。
“枪伤。”随行军医判断,“需要及时处理,否则有生命危险。”
沈知意忽然想起:“这附近有家诊所,是陈家的旧部。”
诊所早已废弃,但地下室却亮着微光。他们悄悄潜入,只见陈景澜正对着三样东西发呆:沈家机关图、徐家军功册、杜家族谱。
他肩头简单包扎着,血迹仍在渗出。
“终于来了。”他头也不回,“知道吗?我本来可以成功的。”
徐砚深举枪:“放下东西,束手就擒。”
陈景澜突然大笑:“你们真以为我要的是这些?”他点燃火柴,“我要的是...”
话未说完,他突然将三样珍品扔进火盆!
“不!”杜清晏扑上去抢救。
混乱中,陈景澜撞破后窗逃走。徐砚深紧追不舍,两人在屋顶展开追逐。
枪声响起,陈景澜中弹跌下屋顶,落入下面的苏州河。
徐砚深站在河边,看着血色在河面蔓延...
突然,对岸传来孩子的惊叫。只见陈景澜从水中爬起,劫持了个小女孩,消失在巷弄中。
墙上用血写着最后通牒:
“明日子时,外滩钟楼,做个了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