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整。
林默的太阳穴突突跳动，敲门声的节奏像精准的秒针，第三下刚落，门框就传来细碎的木屑崩裂声——这不是普通访客。
他的手指在战术匕首的雕花柄上掐出青白指节，目光扫过窗台上那串铜线圈。
昨夜他用父亲旧怀表里的铜丝绕了七圈，此刻正随着敲门声震颤，每一下颤动都在他神经里激起刺痒。
“是晓冉。”他突然松了手。
门被撞开的瞬间，冷风裹着潮湿的雨气灌进来。
周晓冉的黑框眼镜歪在鼻梁上，左边衣袖撕开道口子，露出的手腕上有半道红痕，像是被什么尖锐物刮的。
他怀里抱着那台从不离身的银色笔记本，指节因为用力泛着白：“服务器被攻破了。”
林默的呼吸顿了半拍。
三天前他们刚把模拟模型转移到暗网服务器，用了周晓冉写的三重加密程序。
他伸手按住室友肩膀，能摸到对方后背的冷汗透过衬衫渗出来：“什么时候？”
“两分钟前。”周晓冉的喉结滚动，“我在机房检测到异常数据流，追踪的时候触发了反追踪。
他们......“他低头掀开笔记本，屏幕上的代码正疯狂滚动，”他们拿到了我们关于’真实点‘的能量波动曲线，还有上周玄武巷干扰场的参数记录。“
林默的后槽牙咬得发疼。
潜龙组之前的搜索像在温水煮青蛙，现在终于露出了爪牙——他们不再满足于定位，而是要直接捕获活体样本。
他转身拉开床底的铁箱，里面整整齐齐码着战术背心、装着碎片的铅盒，还有那本封皮磨得起毛的笔记本。
“打包铅盒和笔记本，硬盘里的备份全删。”他扯下墙上的干扰场发生器，红色指示灯在指尖明灭，“我需要三分钟激活最终干扰层，把这栋楼的能量波动模拟成五个不同频率的乱码。”
周晓冉已经蹲在桌前，快速敲击键盘的声音里混着硬盘销毁的嗡鸣。
他突然抬头：“来得及吗？”
“他们的探测器需要至少五分钟才能破解干扰场。”林默把铅盒塞进战术背心内层，碎片贴着皮肤的温度让他安心，“但我们只有四分钟。”
后巷的路灯忽明忽暗，两人贴着墙根疾走。
林默的右眼皮跳得厉害，这种生理性的预警是“真实点”能力觉醒后的副作用——每当危险逼近，他能闻到空气中若有若无的焦糊味，像高压电击穿绝缘体的味道。
“左转。”他拽住周晓冉的背包带，避开前方拐角处的阴影。
那里停着辆黑色商务车，车窗贴膜反着冷光，虽然没挂牌，但车头那道三指宽的划痕，和三天前在玄武巷见过的潜龙组追踪车一模一样。
“地铁站口有问题。”林默的拇指抵在背心的碎片上，能感觉到它在微微发烫，“能量波动比平时高30%，他们可能用了便携型聚波器。”
周晓冉的呼吸变得急促：“我们需要换路线。”
“不。”林默盯着前方地铁站的电子屏，“他们知道我们会躲，所以在备用路线设伏。
但如果我们主动往人多的地方钻......“他摸出碎片，闭眼默念”烟雾弹“，再睁眼时掌心多了枚黑色圆柱体，”你从通风口走，我引开他们。“
“不行！”周晓冉的声音带着少见的尖锐，“上回测试时你说过，‘真实点’每次取出超过两公斤的物体，反噬会让你头疼三天！”
“现在不是测试。”林默把烟雾弹塞进对方手里，“去b口的通风管道，爬三个转角就能到地面。”他指腹蹭过对方眼镜腿，那是他们大学时通宵打游戏留下的裂痕，“你得活着，才能继续破解他们的模型。”
地铁站内的广播正报着末班车时间。
林默在自动扶梯上停住脚步，看着玻璃幕墙里的倒影——穿藏蓝外套的男人在第三根立柱后摸手机，穿灰色卫衣的女人在卖报亭前多停留了十秒。
他扯下战术背心的拉链，让碎片完全暴露在空气中，金色纹路在皮肤下流转成网状。
“三、二、一。”他低喝一声。
烟雾弹炸开的瞬间，白色浓雾裹着辣椒粉弥漫整个大厅。
尖叫声、警铃声、玻璃碎裂声混作一团，林默借着混乱冲向消防通道，故意在监控死角露出半张脸。
他能听见身后急促的脚步声，至少有四个人在追。
废弃变电房的铁门锈得只剩半扇，林默背靠着潮湿的砖墙，听着脚步声在门外停住。
碎片的温度升到灼人，他闭眼默念“战术电棍”，再睁眼时掌心多了根嗡鸣的金属棒——这次反噬来得又快又猛，太阳穴像被钻头猛扎，但他咬着牙没哼出声。
“林先生，配合调查。”为首的黑风衣男人推开铁门，手里的规则波动探测器红光刺目，“你身上的异常能量反应已经暴露了。”
林默笑了，他能看见男人耳后贴着的通讯器，能闻见另外两人身上的枪油味。
电棍尖端的电弧劈啪作响，他突然冲向左边那个举着网枪的瘦子——这是“真实点”带来的另一个能力：在高压状态下，他能看清对方动作的0.1秒延迟。
第一棍砸在瘦子手腕，网枪掉地的瞬间，林默旋身用肘部撞开黑风衣的探测器，第二棍精准戳中对方腰眼。
第三个攻击者从背后扑来，他弯腰躲过，反手用电棍抵住对方膝盖，电流窜过的瞬间，男人的惨叫声在空旷的变电房里回荡。
当最后一个潜龙组成员倒在地上抽搐时，林默靠着生锈的变压器滑坐下去。
他摸出笔记本，墨迹在纸上晕开：“他们来了，但我已经准备好了。”
后巷的野猫突然窜过窗外，林默猛地抬头。
碎片的温度降了些，他听见远处传来警笛声——不是普通警车，是潜龙组的特勤车。
他扯下衣角裹住电棍，把笔记本塞进内袋，临走前看了眼地上的三人：他们的通讯器还亮着，足够让潜龙组误以为目标还在附近。
雨开始下了，细密的雨丝打在脸上。
林默拐进一条铺满青石板的小巷，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周晓冉发来的定位：城郊废弃图书馆，b区三楼有暗门。
他摸了摸背心内层的碎片，凉意透过皮肤渗进血管——这一次，他们不会再被轻易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