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与允祥坐在湖心亭的石桌旁,对弈下棋。石桌上的棋盘黑白交错,局势正胶着,胤禛手持一枚黑棋,迟迟未落下,眉头微蹙,似在思索破局之法,允祥则端着茶杯,神色淡然,目光落在棋盘上,偶尔轻啜一口茶水。
“皇兄,这步棋若是走这里,怕是会被白棋困住。” 允祥指着棋盘上的一处空位,轻声提醒道。
胤禛抬眼看向允祥所指之处,沉吟片刻,笑着摇了摇头:“十三弟倒是眼尖,不过朕偏要走这步险棋,看看能不能破局。” 说着,将黑棋落在方才允祥所指的位置,目光重新回到棋盘上,眼神里满是专注。
苏培盛快步从亭外走来,手里捧着一份奏折,神色激动地说道:“皇上,西北八百里加急捷报!十四爷传来消息,已先后收复镇南、申中、南川三地,叛军节节败退,如今已退守不敢再轻易来犯!”
胤禛听到 “捷报” 二字,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惊喜,连忙说道:“快,把奏折呈上来!”
太监将奏折递到胤禛手中,胤禛迅速展开,仔细阅读着,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明显。待读完奏折,他将奏折递给允祥,语气里满是欣慰:“老十四短短两月便连复三城,这将帅之才,真是实至名归!”
允祥接过奏折,快速浏览一遍,也笑着点头:“十四弟在西北征战多年,熟悉当地军务与地形,此次能迅速收复失地,实属必然。皇兄慧眼识珠,派十四弟出征,真是选对了人。”
“哪里是朕慧眼识珠,是先帝爷慧眼识珠。”
允祥闻言,放下奏折,目光落在胤禛身上,神色渐渐变得严肃起来。沉默片刻,缓缓开口:“皇兄说得是,皇兄也该放下,莫要让过往的人与事,影响了当下的心境。”
胤禛握着棋子的手微微一停,抬眼看向允祥:“十三弟这话,是什么意思?”
允祥避开胤禛的目光,重新看向棋盘,语气平淡却带着几分深意:“皇兄,臣弟只是觉得,如今西北战事顺利,朝局也渐渐稳定,皇兄该多关注朝堂政务与百姓民生,莫要分心。太后寿辰那日,臣弟看您。。。。”
胤禛心里一动,瞬间明白了允祥的意思。
胤禛沉默片刻,语气缓和了几分,“若曦是老十四的福晋,朕不会乱了分寸。”
允祥心里松了口气。
胤禛重新拿起棋子,落在棋盘上,语气恢复了往日的沉稳:“今日定要与你一决高下。”
允祥笑着应道:“臣弟奉陪到底!”
湖心亭内,棋盘上的黑白棋子再次交错,胤禛看着棋盘上的局势,心里却在思索着允祥的话 。
转眼便到了冬日,若曦每日清晨醒来的第一件事,便是询问是否有西北的书信传来,可每次都只能得到 “暂无来信” 的答复,心底的牵挂与担忧,随着冬日的寒意愈发浓重。
“福晋,宫里来人了,说是送来了新春宴的请柬。”
若曦接过请柬,指尖拂过上面烫金的 “新春宴” 三字,眼神却渐渐黯淡下来。自太后寿宴上胤禛那若有所思的目光,便刻意减少了进宫的次数。
“巧慧,你去回了宫里的人,就说我偶感风寒,新春宴便不去了。” 若曦沉吟片刻,缓缓开口。
接下来的日子,若曦对外则称风寒未愈,不便见客。府里的下人虽有疑惑,却也不敢多问。
因西北战事捷报频传,胤禛心情大好,新春宴便办得比往年更加隆重。鎏金的宫灯将殿内映照得如同白昼,丝竹之声悠扬婉转,舞姬们身着艳丽的舞衣在殿中翩翩起舞,举杯共庆新春,一派喜庆祥和的景象。
胤禛端坐在御座上,左侧是太后,右侧是皇后,脸上的笑容比往日多了许多。
年世兰坐在妃嫔席,虽依旧明艳动人,却比往日收敛了许多锋芒。
“华妃啊,倒是清减了不少。” 齐妃语气里带着几分刻意的挑衅,“不像本宫,三阿哥隔三差五的送些吃食,本宫倒是圆润了不少呢。”
这话明着是炫耀,实则是在讥讽年世兰膝下无子,如今又没了年家的靠山,在宫中孤立无援。周围的妃嫔们听到这话,目光齐刷刷地投向年世兰,等着看她如何回应。
“齐妃说笑了,三阿哥孝顺合宫都知道,只是不知道这诗书背了多少。”
“三阿哥的功课不劳华妃操心了啊,本宫常常告诉三阿哥,一定要多读书,才不会如那般罪臣一样忤逆皇上!”
这话如同针一般,刺中了年世兰的痛处,眼中闪过一丝怒火,正要开口反驳,瞥见坐在不远处的皇后正端着茶杯,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显然是在看戏。
“齐妃,饮酒过量伤身体,朕看你该多饮些茶才是。”
齐妃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没想到皇上会突然开口,语气带着几分慌乱:“皇上恕罪,臣妾只是一时失言。”
胤禛冷哼一声,目光扫过齐妃和皇后,最终落在年世兰身上,语气却意外地温和,“华妃,近来太后也时常夸赞你越发沉稳了,如今六宫诸事繁杂,皇后身子不适,朕有意让你协理六宫事宜,你可愿意?”
这话如同一道惊雷,让殿内所有人都震惊不已。年世兰更是愣在原地,难以置信地看着胤禛,这简直是意料之外的恩宠。
皇后脸上的笑容也僵住了,却也不敢表露出来。
年世兰回过神,连忙起身走到殿中,对着胤禛躬身行礼:“臣妾自然愿意为皇上分忧,谢皇上恩典!”
胤禛点了点头带着几分满意。
齐妃在一旁,脸色苍白,没想到自己只是想讥讽年世兰几句,反而让年世兰得了协理六宫的恩典,心里满是懊悔与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