鎏金的殿顶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殿内文武百官分列两侧,胤禛颁下谕旨,弘历被册封为宝亲王,弘昼被册封为和亲王。
弘历身着亲王朝服,接受百官的道贺,眼神沉稳,一举一动都透着皇家子弟的威仪。弘昼则站在他身旁,性子虽依旧闲散,却也规规矩矩地回应着众人的祝贺,兄弟二人并肩而立,此刻成为殿内最耀眼的存在,一旁的弘时禁皱眉头。
翊坤宫,颂芝捧着刚送来的赏赐,脸上满是激动:“娘娘!您看!皇上不仅册了咱们阿哥为宝亲王,还特意赏赐了您这么多珍宝!”
年世兰坐在软榻上,眼神平静无波。轻轻摩挲着戒指上的宝石,语气带着几分淡然:“不过是些身外之物罢了。这尊荣背后,藏着多少明枪暗箭,旁人可看不到。”
颂芝连忙说道:“有皇上护着您,谁还敢对您不敬?再说,如今皇后被禁足景仁宫,其他妃嫔更是掀不起什么风浪,后宫就是您说了算!”
年世兰淡淡一笑,没有再多说什么。
午后,年世兰刚用完午膳,就见苏培盛来到翊坤宫,传胤禛的旨意,让年世兰往养心殿见驾。年世兰带着颂芝前往养心殿,刚到殿外,便见齐妃早已等候在那里。
齐妃穿着一身浅粉色宫装,脸上带着几分拘谨。见到年世兰,连忙上前见礼:“见过皇贵妃娘娘。”
“不必多礼。” 年世兰微微颔首,语气平淡。
“臣妾参见皇上。”
“起来吧,坐。” 胤禛放下手中的奏折,指了指殿内的椅子,语气带着几分随意,“今日召你们来,是有件事想跟你们商量。弘历和弘时都已到了议婚的年龄,朕想着,该为他们挑选合适的福晋了。你们是他们的额娘,不知你们可看上谁家的姑娘了?”
“皇上,臣妾性子愚钝,弘时的婚事,臣妾一切都听从皇上的旨意,皇上觉得哪家姑娘合适,臣妾便满意。”
胤禛眼中闪过一丝深意,点了点头:“朕听说富察家的姑娘不错,家风严谨,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确实是个不错的……”
他话未说完,齐妃便急切地站起身,语气带着几分期待:“皇上的意思,是想将富察家的姑娘赐婚给咱们弘时吗?若是这样,那真是弘时的福气!臣妾替弘时谢皇上恩典!”
胤禛看着齐妃急切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语气却陡然一转:“急什么?朕还没说完呢。富察家的姑娘虽好,却未必适合弘时。朕倒是觉得,富察家的姑娘配给弘历最合适。”
这话如同一盆冷水,浇在齐妃头上。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眼神里满是失落:“皇上…… 您…… 怎么…… 怎么要赐给弘历,长幼之序,不是应该先给三阿哥吗?”
“富察家的姑娘沉稳大气,正好能与弘历互补。弘时性子更适合找一个温婉些的姑娘,好好约束他的性子。”
年世兰坐在一旁,心中了然,胤禛这是在故意试探她和齐妃,不动声色地端起茶杯,轻轻喝了一口,掩去眼底的情绪。
齐妃嘴唇动了动,想说些什么,却又不敢反驳。
“皇上说得是,弘时的婚事,臣妾听从皇上的旨意。”
胤禛看着齐妃顺从的模样,眼神里闪过一丝满意,却又话锋一转:“不过话虽如此,朕也不会委屈了弘时,京中还有不少不错的贵女。”
养心殿内的气氛因胤禛的话变得有些微妙,年世兰将这一切看在眼里。
“齐妃,也不必多想,日后定能为弘时寻个心性相合、家世匹配的好姑娘,说不定比富察家的格格更合呢。”
齐妃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皇贵妃娘娘说得是。”
年世兰不再多言,转而面向胤禛,躬身行礼时姿态端庄,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恭敬:“皇上,既然您觉得富察家的格格与弘历最为相配,那臣妾便替弘历多谢皇上的恩典。弘历这孩子素来懂事,若是知道能娶到这般优秀的格格,定也会感念皇上的用心。”
“弘历是朕看重的皇子,他的婚事马虎不得,富察家的格格配他,是良配。”
年世兰知道,若是继续待下去,胤禛说不定还会抛出更多试探的话题,适时抬眸,语气带着几分恭敬的急切:“皇上,内务府昨日派人来说,有关于后宫夏季用度调配的事宜要向臣妾禀报,若无其他事情,臣妾便先退下了?”
“既然如此,便先回去吧,弘历与富察家的婚事,要准备起来,你也多上心。”
“臣妾遵旨。” 年世兰再次躬身行礼,转身稳步向殿外走去,脚步不快不慢拿捏得恰到好处,胤禛看着眼前的女子,如今是完美契合了 “皇贵妃” 的身份与分寸。
询亲王府,若曦笑着接过巧慧递来的暖手炉,与允禵并肩走进正厅。
“今日朝堂事少,倒比往日回来得早了些。”
允禵在桌边坐下,接过若曦递来的热茶,刚喝了一口,便想起今日朝堂上的事,语气转而凝重,“今日宫里出了件事,弘时那小子,又惹皇上生气了。”
若曦眼中闪过一丝讶异:“弘时?他又怎么了?都领了差事,不是说他安分了许多?”
允禵放下茶杯,语气带着几分嘲讽,“今日早朝过后,弘时为景仁宫那位求情,说皇后被禁足多年,早已知错,请求皇上解除禁足,皇上一听就怒了,当场就把他训斥了一顿,说他‘不知轻重,妄议后宫事务’。”
“弘时怎么这么糊涂?”
“我看他是被皇后迷了心窍。” 允禵冷笑一声,“你以为他是真心为皇后求情?不过是想借着皇后的势,如今弘历被册封为宝亲王,还定下了富察家的婚事,弘时心里急了,可惜反倒弄巧成拙。”
若曦沉默片刻,允禵语气带着几分意外,继续开口道:“只是很奇怪,皇上虽训斥了弘时,可没过多久,就下了一道旨意,晓谕六宫,说皇后思过多年,解了她的禁足,只是后宫依旧由皇贵妃主持。”
若曦更惊讶了,“皇上这是…… 什么意思?一边训斥弘时,一边又解除皇后的禁足,这......”
“皇上的心思,从来都不简单。皇上之所以解除皇后的禁足,一来是碍于乌拉那拉氏的面子。二来,也是想借着皇后,牵制皇贵妃,他们母子俩势力越来越大,皇上心里多少有些忌惮,放皇后出来,正好能让他们相互制衡,后宫才不会一家独大。”
“说到底,还是为了平衡。只是皇后被禁足这么多年,如今突然被放出来,怕是不会安分。”
允禵语气带着几分深意,“皇后在景仁宫这些年,真的只是闭门思过?弘时这些年,可没少偷偷溜进景仁宫。”
“弘时竟敢私自去见皇后?”
允禵似笑非笑的轻扯嘴角,垂目开口道:“往后皇上的后宫怕是又要不得安生了。”
景仁宫内,皇后正坐在窗边,看着庭院里新开的牡丹,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剪秋轻声禀报:“娘娘,三阿哥派人来了,说他虽然被禁足,但已经按照您的吩咐,联络了几位宗室大臣,他们都愿意支持您。”
皇后点了点头,眼神里满是锐利:“好,告诉弘时,让他安心闭门思过,别轻举妄动。等过些日子,本宫定会想办法,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剪秋躬身应下,转身退了出去。皇后看着窗外的夜色,眼神里满是野心与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