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小跑着回到客厅时,毛利小五郎对熊堂家成员的不在场证明询问刚好接近尾声。柯南顾不上平复急促的呼吸,立刻凑到毛利小五郎身边,踮起脚去看他手里记录的笔记。
毛利小五郎嫌弃地瞥了他一眼,嘴上吐槽道:“喂,小鬼!你看什么看?上面的字你都认全了吗?” 话虽如此,他并没有合上笔记本,反而任由柯南观看,同时转头对山根警官说道:“山根,明天白天,你们就继续在熊堂家守着吧,我去核实一下他们提供的这些时间线,确认后再过来。”
山根警官点头:“好的,毛利先生,就拜托您多费心了。”
毛利小五郎环顾四周,发现少了一个人,问道:“咦?冲矢那个小子呢?跑哪儿去了?”
柯南连忙回答:“冲矢哥哥在外面,和那个银发的大哥哥说话呢。”
毛利小五郎撇撇嘴,不以为然地吐槽:“他们俩能有什么好聊的?一个社会人士,一个研究生,八竿子打不着……真是的。” 他不再纠结,对着山根挥挥手,“好了山根,那我们就先走了,有消息再联系。”
沈渊也跟在他们身后走了出来。
只见庭院里那棵高大的树下,琴酒和冲矢昴并肩站着,两人之间隔着一段礼貌的距离,似乎在进行着平淡的对话,气氛虽然绝称不上融洽,但也远没有到剑拔弩张的地步。
毛利小五郎朝着那边喊道:“喂!冲矢小子!我们要走了!”
冲矢昴闻声,对琴酒微微颔首,语气平和地说道:“那么,黑泽先生,我们明天见。” 说完,他便转身,朝着毛利小五郎一行人走去。
小兰则礼貌地与沈渊道别:“monk君,那我们先走了,今天很高兴认识你们。”
沈渊回以灿烂的笑容:“我们也是,小兰小姐,有缘再见!”
目送着毛利一行人消失在大门口,沈渊才慢悠悠地踱步到琴酒身边,脸上带着好奇的神色:“老板,刚刚和那个冲矢昴聊了什么?”
琴酒神色淡漠,银灰色的发丝在晚风中微动:“没什么。他在卖蠢而已。”
“卖蠢?”
“嗯,”琴酒的声音带着淡淡的嘲讽,“说了不少那个小鬼以前做过的‘丰功伟绩’,玩侦探游戏的事情,说他如何聪明早熟,又自负爱显摆。” 他顿了顿,下了结论,“大概是想借此说明,那小鬼今天的种种异常,不过是聪明小孩惯有的毛病,试图打消我可能产生的、更深层的怀疑吧。”
沈渊了然地点点头,随即又想到冲矢昴临走时的话,问道:“他刚才说‘明天见’?怎么回事?你们约好了什么?”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也并肩走出了熊堂家的院门,融入了外面的夜色中。
琴酒发出一声短促的冷嗤:“他主动提议,明天和我们一起‘游玩’鸟取县,就我们三个。”
沈渊挑眉,感到有些意外:“自己送上门?这是什么操作?”
“哼,”琴酒的嘲讽意味更浓了,“估计是为了给那帮人打掩护。怕我如果继续留在这里关注案件后续,那个小侦探在破案过程中表现得太超过,会彻底暴露他的不寻常。由他亲自陪着我们,既能监视我们的动向,也能在一定程度上限制那我们的行动,甚至试探一些他想知道的信息。”
夜色渐浓,两人的身影在路灯下拉长,渐行渐远。
沈渊的声音带着些许好奇,隐隐传来:“那老板,不看明天的破案过程了吗?还是说……你已经知道答案了?”
琴酒双手插在风衣口袋里,步伐沉稳,闻言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漠然:“觉得这种侦探游戏实在有些愚蠢。非要按部就班地寻找所谓的证据,浪费时间。”
沈渊顿时来了兴趣。
他本人因为开了上帝视角,什么都知道了,早已失去了这种推理的乐趣,此刻很想听听琴酒这个局外人、而且是以完全不同视角观察的人,会如何看待这个案件。“那老板你说说看呗,你是怎么看待这次案件的?”
“破绽太多。”琴酒言简意赅,“那两个女人做戏的样子,太过刻意,反而惹人怀疑。”
“哦?老板细说。”沈渊催促道。
琴酒很有耐心地分析起来,声音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冷静:“那个紫头发的女人,偏偏在下午一点刚过的时候,在公共场所与人发生激烈争执,还特意强调时间。这种行为,明显是在为自己制造不在场证明,手法实在粗糙。”
他又继续道:“而所谓的‘案发时间’是谁确定的?是那个被绑住的女人说的。除了她,没有其他人能确切证明案件是在那个时间点发生的。然后,这两个女人却又在众人面前激烈争吵,甚至厮打起来——这种行为,像不像是急于向所有人宣告:‘看,我们关系这么差,绝不可能是同伙!’”
沈渊点点头,接话道:“很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了。”
“嗯。”琴酒也很认可这个说法,继续深入,“再者,那个紫发女人曾经是这家的帮佣。以普通人的心态考量,一个前雇员再次遇到曾经服侍过的主家,即便没有多少恭敬,至少也会保持表面的客气。但她却敢直接动手,这恰恰说明,在她潜意识里,她与那位‘女主人’是平等的,甚至,她可能掌握了对方的某些把柄,让她有底气可以轻视、乃至威胁对方,所以才会有后面一系列的纠缠和冲突。”
沈渊听着琴酒条理清晰的分析,心里不由得赞叹。这家伙的脑袋到底是怎么长的?居然真的凭借观察和逻辑,将案件背后的真相猜了个七七八八。
事实的确如他所料,熊堂修子与千田直美是合谋,熊堂修子故意提供错误的案发时间,就是为了给千田直美制造完美的不在场证明;而千田直美也确实掌握了熊堂修子曾经出轨的证据,两人之间存在着微妙的制衡关系。
沈渊嘴上却故意挑刺道:“老板,你这都是基于心理层面上的推测和猜测,听起来很有道理,但可不能作为警方办案的证据。所以,严格来说,你这不算破案。”
琴酒闻言,发出一声极轻的、带着嘲讽的冷哼:“我做事,什么时候需要证据来说话了?” 他的语气带着理所当然,“我通常都是先锁定答案,再去寻找,或者‘制造’证据。而且,很多时候根本不需要那么麻烦,只需稍加试探,那些心里有鬼的‘老鼠’自己就会惊慌失措地跳出来,根本费不了多少心思。”
沈渊看着他冷峻的侧脸,在夜色中仿佛与黑暗融为一体,不由得感叹道:“所以啊……那些人才会觉得老板你可怕吧。不愧是人人畏惧的top Killer,真是……恐怖如斯。”
他的话音消散在晚风中,两人的身影也彻底融入了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