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的晨光刚漫过崇文殿的窗棂。
李烨抱着沈砚的胳膊晃个不停，圆乎乎的脸蛋上满是期待：“沈砚哥哥，你昨天说斩邪司用‘霹雳雷’炸妖穴，那玩意儿是不是跟雷公的雷一样响？能不能带我做一个？我想炸鱼！”
沈砚刚把《妖物图鉴》摊开，被晃得差点把墨汁洒在册子上，无奈地扶了扶额：“霹雳雷是用来炸妖物的，不是炸鱼的。而且那玩意儿危险，你还小，不能玩。”
护林甲从他领口探出头，对着李烨 “嘶嘶” 叫，小爪子还拍了拍沈砚的手，像是在附和 “说得对，不能给小孩玩”。
“我不小了！我都八岁了！” 李烨噘着嘴，拽着沈砚的袍角不放，“我不炸鱼了还不行吗？我就想看看它怎么响的，以后遇到妖物，我也能帮你炸妖！”
李烨说着，还举起小拳头，一脸 “我很厉害” 的样子，引得沈砚忍不住笑了。
“霹雳雷那声音，震得耳朵半天听不见，石头渣子飞得到处都是，妖物见了都得躲！”
李烨听得眼睛都直了，拉着沈砚的胳膊追问：“沈砚哥哥，霹雳雷真这么厉害？好玩吗？那你会做吗？能不能教我？”
沈砚瞪了一眼，：“这玩意儿得用硝石、硫磺、炭灰，都是危险品，你小孩家不能碰。”
可李烨哪肯放弃，软磨硬泡了一上午，从 “我帮你递工具” 说到 “我绝不碰火药”，最后还赌咒 “要是不听话，就一个月不吃糖蒸酥酪”。
沈砚架不住他缠，又想着 “让太子了解霹雳雷，以后遇到妖物也能自保”，终于松了口：“好吧，不过得在我和秦风看着下做，而且你只能递工具，不能碰火药和引线。”
接下来的半天，东宫后院变成了 “火药工坊”。
沈砚列了材料清单：硝石、硫磺（古代这两种是中药，御药房有）、炭灰（烧过的木炭磨成粉，东宫厨房有），还有竹筒（用来装火药的）、棉线（做引线）。
“霹雳雷的关键是火药配比，” 沈砚一边把硝石敲成小块，一边给李烨和秦风讲解，“硝石要占十五份，硫磺两份，炭灰三份，比例错了要么不炸，要么炸得太弱，没用。”
沈砚特意用木勺量好，一份份小心翼翼倒进铜盆里，搅拌均匀 —— 这是他根据现代化学知识改良的配方，比斩邪司原来 “硝石十份、硫磺三份、炭灰两份” 的配比威力大三倍，还更稳定。
李烨蹲在旁边，手里拿着小刷子，帮着把铜盆里的火药扫匀，眼睛瞪得溜圆，连大气都不敢喘，生怕碰洒了。
秦风则负责把竹筒的一头堵住，用蜡封好，只留一个小口装火药和引线 —— 他手劲大，堵得严严实实，还拍着胸脯保证 “绝对漏不了，炸的时候肯定响”。
护林甲蹲在铜盆旁边，对着里面的火药 “嘶嘶” 叫，小爪子想碰又不敢，只能眼巴巴地看着，活像个嘴馋却不敢偷吃的小孩。
沈砚怕它捣乱，把一块水果放在旁边：“乖乖待着，别碰火药。”
小家伙立马安分下来，盯着水果不动了。
很快，三个改良版霹雳雷做好了。
竹筒外面缠了几圈麻绳（防止炸开时碎片伤人），引线留得长长的，还涂了点硫磺（更容易点燃）。
李烨看着成品，兴奋得直搓手：“沈砚哥哥，咱们现在就去实验吧！我知道东宫后面有片废弃空地！”
沈砚笑着点头：“先去试试威力，要是效果不理想，还得调整。”
沈砚带着李烨、秦风，还有 “监工” 的小太监和宫女，往后院的老槐树下走。
那棵老槐树长得歪歪扭扭，还挡着路，东宫工匠早就想砍了，正好用来测试霹雳雷的威力。
秦风自告奋勇去点燃引线，他拿着火把，小心翼翼地凑过去，手都不抖一下，毕竟是斩邪司的老兵，训练有素，这点小事根本不算啥。
引线 “滋滋” 地烧着，冒起青烟，秦风赶紧往后退，拉着李烨躲到假山后面。
“轰隆！”
一声巨响，震得地面都晃了晃，比打雷还响。
李烨吓得捂住耳朵。
只见老槐树的树根处炸开一个大坑，泥土和碎石飞得到处都是，连树干都被炸得歪了歪，几片叶子簌簌往下掉。
护林甲更是吓得蹦起来，躲到沈砚身后，小爪子紧紧抱着他的腿，再也不敢探头了。
“好家伙！这威力也太大了！” 秦风从假山后面探出头，看着坑里的树根，眼睛都直了，“比斩邪司的霹雳雷厉害多了！要是用这个炸妖穴，妖物肯定跑不了！”
秦风跑过去，扒开泥土看了看，连树根都被炸断了几根，忍不住对着沈砚竖起大拇指，“沈砚，你这配方太牛了！以后斩邪司的霹雳雷都得按你这配方做！”
李烨也不怕了，跑过去看着大坑，兴奋得跳起来：“太厉害了！比我想象的还响！沈砚哥哥，咱们再炸一个！我想看看能不能把树干炸断！”
李烨说着，就要去拿剩下的霹雳雷，被沈砚一把拉住：“不行，太危险了，搞出来的动静也大，刚才那一下已经够了，再炸说不定会伤到别人。”
可李烨哪肯听，趁着沈砚不注意，偷偷拿起一个霹雳雷，就想往树干那边跑。
沈砚眼疾手快，赶紧追上去，一把夺过霹雳雷：“跟你说了危险，怎么还不听话？再这样，以后再也不教你做了！”
李烨噘着嘴，一脸委屈，眼泪都快掉下来了：“我就是想再看看嘛……”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还伴着太监尖细的嗓音：“陛下驾到 ——！”
沈砚心里 “咯噔” 一下 —— 刚才的巨响肯定惊动了皇帝，这下麻烦了！
他赶紧把霹雳雷藏在身后，拉着李烨，和秦风一起躬身行礼：“臣（草民）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大步走过来，脸上还带着惊讶：“刚才那声巨响是怎么回事？朕在御书房批奏折都听见了，还以为是打雷了。”
皇帝目光扫过地上的大坑，还有旁边的铜盆、竹筒，瞬间明白了，“你们在做霹雳雷？”
沈砚不敢隐瞒，如实回答：“回陛下，臣在教太子认识霹雳雷的原理，顺便改良了一下配方，刚才是在测试威力，惊扰了陛下，臣罪该万死。”
李烨也赶紧认错：“父皇，是我缠着沈砚哥哥做的，您别怪他！”
皇帝却没生气，反而笑着走过去，看着坑里的树根：“这威力倒是不小，比斩邪司原来的霹雳雷厉害多了。沈侍读，你这改良的配方，能不能给朕说说？”
沈砚赶紧把配方说了，还解释道：“硝石多些，能让爆炸更猛烈；硫磺少些，减少烟雾；炭灰适量，起到助燃的作用，这样配比既威力大，又不容易出意外。”
皇帝听得连连点头，还让秦风拿来剩下的两个霹雳雷，仔细看了看：“做得也很规整，竹筒缠麻绳，还留了长引线，考虑得很周全。来人，朕要亲眼见识一下改良霹雳雷的威力。”
“是。”刘瑾双手接过霹雳雷，小跑到槐树下埋雷。
“轰隆！”
又是一声巨响。
皇帝的嘴角压不住的上翘，“这样的霹雳雷威力更大，竹筒换上陶土类的罐子，里面掺入一些尖锐锋利的铁片……嗯……不仅能炸妖穴，要是用到战场上，对付敌人的堡垒也管用，不敢想象的大杀器！”
听了皇帝的分析，沈砚不得不佩服皇帝的眼光就是不一样。
皇帝的眼神突然变得凌厉，“沈砚，都有什么人知道这配方？”
沈砚赶忙低头拱手，“回陛下，微臣，秦风，殿下。”
秦风被皇帝的眼神扫过，赶忙跪下。
皇帝当即下旨，“刘瑾，在工部挑选可靠的工匠来东宫，学习霹雳雷的制作方法，以后批量生产，一部分给斩邪司用，一部分交给军部，用于军事。”
“奴才明白。”刘瑾特意将“明白”两字咬的有些重。
沈砚也明白皇帝的意思，泄露配方者死。
李烨也高兴起来，拉着皇帝的手：“父皇，沈砚哥哥做的霹雳雷可厉害了！以后我要跟他学更多本事，长大了也能炸妖物、保大唐！”
皇帝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好，朕等着烨儿长大，成为能保护大唐的太子。”
护林甲见皇帝没生气，也从沈砚身后探出头，对着皇帝 “嘶嘶” 叫，像是在 “打招呼”。
皇帝看着它，好奇地问：“山林精怪护林甲，益兽，听说它能帮着抓妖，还挺可爱。”
沈砚赶紧道：“回陛下，它确实能帮着探妖气，刚才还帮着‘监工’，不让我们碰危险的东西。”
皇帝笑了：“倒是个忠心的小家伙，赏它一串葡萄。”
旁边的小太监赶紧端来盘子，里面一串水灵灵的大葡萄，护林甲跳上盘子，包住一颗葡萄不放手。
等皇帝走后，李烨还兴奋得停不下来，拉着沈砚的手说：“沈砚哥哥，父皇都夸你了！以后咱们再做霹雳雷，还要做更大的！”
沈砚却板起脸：“刚才你偷偷拿霹雳雷，还没罚你呢！罚你写一百字的‘火药安全须知’，明天交给我，要是写不好，以后再也不教你做任何危险的东西了。”
李烨一听要写一百字，脸瞬间垮了，他最讨厌写字了，尤其是一百字，比背《三字经》还难。
可看着沈砚严肃的表情，也不敢反驳，只能点点头：“好吧，我写…… 不过沈砚哥哥，你得教我怎么写‘安全’两个字。”
沈砚笑着点头：“好，我教你，不过得先把这里收拾干净，不然宫女姐姐又要念叨了。”
接下来的时间，几人一起收拾后院 —— 秦风负责把坑里的泥土填回去，沈砚和李烨收拾铜盆、竹筒，护林甲则负责 “监督”。
收拾完，李烨还真的乖乖去写 “火药安全须知”，沈砚坐在旁边教他写字，时不时纠正他的笔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