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玄月潭去的山道比想象中难走。夕阳彻底沉下山峦后,山间起了浓雾,阿木提着裹了草药的油灯走在最前,昏黄的光晕只能照亮身前两步远的路,连脚下的碎石都看得模糊。林舟将玄冰刃别在腰间,刃身的寒气透过衣料传来,倒让他在潮湿的雾气中保持着清醒,偶尔察觉到暗处有异动时,匕首还会微微震动,似在预警。
“大家走慢点,脚下有松动的碎石。”苏云汐扶着身旁的树干,潮汐玉佩的蓝光在雾中泛着柔和的光,能勉强照出前方的路况。她转头看向身后的二十名畲寨弟子,见他们个个握紧长刀,神色警惕,又补充道:“玄蛇卫若藏在雾里,定会用毒箭偷袭,大家留意头顶和两侧的树丛。”
话音刚落,左侧树丛突然传来“簌簌”的声响。一名弟子立刻举刀戒备,却见一只野兔窜了出来,慌慌张张地钻进浓雾里。众人松了口气,阿木却皱起眉头:“不对,这时候不该有野兔出来——山里的兽类都怕玄蛇卫的煞气,定是他们在附近晃过,惊到了猎物。”
林舟放慢脚步,指尖触到玄冰刃的刀柄,寒气顺着指尖蔓延到全身,让他的视野清明了几分。他望向浓雾深处,隐约看到一道黑色的影子在树后一闪而过,刚要提醒众人,那影子已消失不见,只留下一丝淡淡的阴煞气息,被匕首的寒气瞬间驱散。
“是玄蛇卫的探子,在跟我们。”林舟压低声音,“别管他,我们加快速度到潭边,石阵里有陷阱,他们不敢轻易跟进来。”
众人加快脚步,约莫走了半个时辰,雾气渐渐稀薄,前方传来潺潺的水声——玄月潭到了。
月光透过云层洒在潭面上,泛着粼粼的银光。潭水呈深绿色,水面平静无波,却透着刺骨的寒意,站在岸边都能感受到一股冷意往骨子里钻。潭中央有座圆形的石台,石台上立着十二根石柱,正是阿木所说的先祖石阵,石柱上刻着模糊的符文,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青光。
“那就是生门的方向?”林舟指着石阵最左侧的一根石柱,按雷周给的地图,生门该在石柱旁的石阶处。阿木凑过去比对了一下地图,点头道:“对,从那根刻了‘水纹’的石柱进去,顺着石阶往下走,就能到潭心的密室,引刃之钥应该在里面。”
刚要迈步,苏云汐突然拉住林舟的胳膊:“等等,潭边有脚印。”她蹲下身,借着月光指着岸边的湿泥,“这脚印比我们的鞋大,鞋底有玄蛇卫的铁刺印记,而且还是新的——他们刚离开没多久。”
林舟顺着脚印望去,见脚印朝着石阵右侧延伸,最后消失在一根石柱后。他握紧玄冰刃,示意众人戒备,自己则悄悄绕到石柱后,却只看到地上散落着半张玄蛇卫的令牌,令牌上沾着潭水,还带着一丝未散的阴煞气息。
“他们已经进石阵了。”林舟捡起令牌,“定是看到我们来了,提前躲进阵里。”
“那我们得快点,石阵里有陷阱,玄蛇卫进去会触发机关,可别让他们毁了密室。”阿木急着往前走,却被苏云汐拦住。她掏出潮汐玉佩,将其放在石阵入口的石柱上,玉佩的蓝光与石柱的青光相融,原本模糊的符文瞬间清晰起来,在地面映出一道青色的光路。
“雷寨主说过,石阵的机关能被玄水气息激活,我的潮汐之力属水,能暂时引开陷阱。”苏云汐示意众人跟着光路走,“大家别踩出光路外,不然会触发翻板,掉进潭里就麻烦了。”
众人跟着光路往里走,石柱间的雾气越来越浓,月光都透不进来。走了约莫十步,前方突然传来“咔嚓”的声响,紧接着是一声惨叫——是玄蛇卫触发了陷阱。林舟循声望去,只见一名玄蛇卫掉在翻板下的暗格里,暗格里积满了潭水,他刚想挣扎,就被冻得失去了力气,脸色惨白。
“别管他,继续走。”林舟加快脚步,玄冰刃的震动越来越明显,说明离引刃之钥越来越近。又走了片刻,前方出现一道石门,石门上刻着与玄冰刃相同的螺旋符文,门旁有个凹槽,正好能放下匕首。
“这就是潭心密室的门!”阿木激动地说,“把玄冰刃放进凹槽,应该就能打开门。”
林舟将匕首插进凹槽,刃身的银光与石门的符文相融,符文瞬间亮起,石门缓缓向两侧打开。门后是一间不大的密室,密室中央的石台上放着一个水晶盒子,盒子里泛着淡蓝色的光,正是引刃之钥——一枚巴掌大的玉牌,上面刻着玄水纹路,在月光下透着温润的光泽。
“找到了!”一名畲寨弟子刚想上前拿玉牌,却被苏云汐拉住。她指着石台周围的地面,那里有细小的红线,若不仔细看根本察觉不到。
\"应该是机关!”林舟掏出玄冰刃,将寒气注入其中,刃身的银光变强,他轻轻一挥,一道白色的气刃划过地面,将红线尽数斩断。“可以拿了。”他示意阿木去取玉牌,阿木小心翼翼地拿起水晶盒子,刚递到林舟手中,密室的地面突然剧烈震动,头顶的石块纷纷落下。
“不好!玄蛇卫触动了石室机关!”林舟将玉牌塞进怀中,拉着苏云汐往门外跑。众人刚冲出密室,石门就“轰隆”一声关上,整个石阵都在摇晃,石柱纷纷倒塌,潭水开始上涨,很快就漫到了脚踝。
“快出去!石阵要塌了!”阿木提着油灯往回跑,却见浓雾中冲来几道黑色的身影,为首的正是玄蛇卫的副统领——黑牙。他手里握着一把淬毒的长刀,脸上带着狞笑:“想拿引刃之钥?留下玄冰刃,饶你们不死!”
“别跟他废话!”林舟拔出玄冰刃,刃身的银光在雾中格外耀眼。他纵身跃起,朝着黑牙劈去,金色内息与匕首的寒气相融,形成一道白色的剑气。黑牙急忙举刀抵挡,长刀与剑气碰撞,瞬间被冻住,他手一抖,长刀掉在地上,碎成了几块。
苏云汐趁机掏出“潮音”琴,指尖轻拨,蓝色音波在雾中扩散,将周围的玄蛇卫震得后退几步。畲寨弟子们立刻围上来,与玄蛇卫缠斗在一起,刀光剑影在月光下交织,潭水被溅起的水花带着寒气,落在人身上刺骨。
黑牙见不敌林舟,又怕石阵塌了自己被困住,突然从怀中掏出一枚黑色的烟雾弹,扔在地上。烟雾瞬间弥漫开来,挡住了众人的视线。“我们走!”黑牙喊着玄蛇卫,转身就往潭外跑,连掉在地上的武器都顾不上捡。
林舟本想追,却见石阵的石柱又塌了几根,潭水已漫到膝盖,急忙喊道:“别追了,先出去!”
众人跟着林舟往潭外跑,刚冲出石阵,身后就传来“轰隆”的巨响——整个石阵都塌进了玄月潭,潭水溅起数丈高的巨浪,又重重落下,恢复了平静,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总算拿到引刃之钥了。”阿木喘着气,擦了擦脸上的水珠。林舟掏出怀中的水晶盒子,打开一看,玉牌的蓝光更亮了,与玄冰刃的银光相互映衬。他将玉牌放在匕首的刀柄上,玉牌瞬间融入刀柄,刃身的符文变得清晰,银光也强了几分,连周围的寒气都变得更凛冽。
“玄冰刃激活了!”苏云汐惊喜地说,“现在它的威力应该能挡住墨渊的阴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