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见花妈妈满嘴是血被架了下去,都暗暗倒吸了冷气,有前车之鉴在前,众人也才意识到公堂高坐着的是不再是往日温和的方大人而是断案狠厉的青天大老爷,一时间堂上堂下都禁了声。
落景渊往旁边跨了两步,挺身站了出来拱手恭候地回禀道:“草民落景渊拜见大人,对于犯人赖痞儿和陆兰香各执一词之事,草民有事禀告。”
方柏松闻言徐徐开口道:“落景渊?你是昨日同雷少主一同抓获罪犯之人?”
“正是草民。”
落景渊大方承认。
“哦?”
方柏松语调是有所思虑,“落景渊你有何事回禀尽管道来就是。”
“大人按赖痞儿所言,陆兰香的屋子中是供有观音的而我们那人虽是来去匆匆,但草民记得很清楚那间屋子并未见有观音像,那么他所言是故意污蔑陆兰香也不可知;再者花巷住的多是妓院清流和流氓地痞,他借故混进其中也未可知,若是探明他们作息的时间要避开屋子主人藏身其中也未必没有可能。”
“你的意思是这赖痞儿是熟悉了周围的情况然后趁着那些人外出之时躲进其中并没有人刻意包庇?他在陆兰香屋子被抓也仅是巧合?”
方柏松看了眼有些羞恼暗自瞪了眼落景渊的赖痞儿又看了眼双眸热切看向落景渊的红姑,心中有疑,沉声喊来李奎达。
“李捕快,你们今日搜查花巷可有在陆兰香屋子中见到有供奉观音像?”
几乎想也不想,李奎达出言否定:“大人,属下记得清清楚楚她的屋中莫说是供奉观音像了就是连个香炉神位都没有。”
这天下上到帝皇下到百姓无不是虔诚信奉神佛,几乎家家户户都是香烛不断,陆兰香的家中却寻不到半点信奉神佛的踪迹实在让他印象尤深。
“不过,反倒是打更独眼老汉家中奉有观音,其他人屋子多是香炉红纸居多。”
李奎安的话一出,让方柏松被两个念头撕扯的思绪发生了些许偏倚。
若说其他人有可能会为了某种利益包庇赖痞儿,打更独眼老汉却绝不可能,毕竟是那些诱拐犯将他原本幸福的一家三口推向绝路,令他晚年形单影只、凄苦万分。
方柏松眼睛一闭,再睁眼之时竟是前所未有的肃穆和冷意:“大胆赖痞儿你竟满口胡言企图污蔑无辜之人!”
赖痞儿有些懊恼地瞪了眼落景渊和李奎达,颇为可惜地开口道:“都是这些多管闲事之人,大爷我啊差点就有美人相伴了,就差那么一点,可惜啊。不过,大人可是冤枉小人了,我只是顺着大人的话说罢了,大人想听哪个屋子的,小人都能一一说予您听。”
“公堂之上岂容你这恶徒撒野,来人!赖痞儿藐视公堂杖刑三十!”
方柏松眉头凝重怒意渐显,惊堂木威严一拍,拍碎了赖痞儿的从容轻蔑。
“方柏松,你不能对我用刑,你怎敢对我用刑?!你难道不怕吗!”
赖痞儿见他昨夜态度轻慢嚣张就差没指着方柏松挑衅了,身旁的衙役都气得跳脚,他却依旧不吭声,他便以为他是真投鼠忌器了,哪里知他公堂之上如此硬气,立刻口无遮拦地嚷嚷起来。
只是他刚开口就被狠狠一脚踹趴在地上,嘴也被堵住了,厚重的大板重重地打在他的两股之上,他因为疼痛眼睛瞪大,眼眶一下子染红了。
“赖痞儿你作恶多端,藐视公堂,满嘴胡话攀污他人,官府衙门专施政法典章之事,做事对得起这正大光明四个字,如今你违法在前,藐视公堂在后,本府如何打你不得。本府不但要打还要重重的打。”
方柏松端正威严地坐在公堂之上,他铿锵有力、掷地有声的话同他身后‘正大光明’的牌匾相映衬就像是悬挂在高堂高洁的明月。
“好!好!好啊!方大人果真是爱民如子、铁面无私的父母官啊。”
百姓们听到他的一腔话心中那一点悲凉被喜悦和感激取代,连连拍掌叫好,眼眸中尽是钦佩和爱慕。
执行仗刑的衙役本来就对赖痞儿心中厌恶和愤恨,听了方柏松一席话,瞬间像是打了鸡血一样,连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了,打在他身上的板子板板痛到骨头,才十板下去他的两股已经被打得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待到三十板下去,赖痞儿早就满脸大汗,面白如霜,痛得晕死过去了。
堂外观看的妇人在行刑到一半时就不敢再看了,秦朝歌却眼神一瞬不错地观望,时不时还感叹一句那衙役到后面力气渐歇若能换个人来继续执行就畅快了,完全没有注意点周围人听到时那诧异的眼神。
谢远之嘴角不动声色微微勾起难以让人察觉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