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姑娘？”
秦朝歌不解地看向拉住她的赵雅雅，赵雅雅苍凉地朝她笑笑，并未回应而是自顾自地寻了一张椅子坐了下来，目光看向一边抱怨一边排队接受官兵盘查的一众客人，示意她也坐下。
秦朝歌与沈青书对视一眼，收到沈青书安抚地眼神她才放心了下来，沈青书和步若昀迅速盘查整个百花楼。
秦朝歌见她眼神飘渺先一步出言询问：“赵姑娘将我留下可是有什么事要说么？”
“秦姑娘，你就不怕我这是故意扰乱你抓贼人就这么简单相信我？”
赵雅雅眉头一挑，故作轻挑。
秦朝歌摇摇头，坦言道：“我相信你不会，若你想要扰乱我们的计划那么当初就不会以身犯险和红袖姑娘一同弄出骚动来。”
赵雅雅凄然一笑，讥讽的语气中带着怜悯：“秦姑娘，你说多么讽刺，那些一心想活受尽万难之人却依旧逃不开必死的结局，心怀善意之人却从未得到优待依旧甘心为待他若猪狗之人甘愿赴死，这世道为何如此不公！”
秦朝歌顺着她嘲讽的视线看向一个个骂骂咧咧说着倒霉的嘴脸，相比于不惜牺牲性命如同精灵般纯净的红袖来说却实显得很可笑。
面对被官兵抬出来白布盖头的红袖尸体，对于这个早逝的红颜，众人第一时间投去的眼神是探究、轻蔑、讥讽以及对未能见到面容，可惜独独没有对其的怜悯。
“非也，面前之人确实丑态百出可却更多是同样热爱生活努力活下去的人，红袖姑娘热爱生命而也正是出于这份爱才甘愿成为扑火的飞蛾。”
赵雅雅淡漠的眼睛对上秦朝歌坚定炽热的眼睛，情绪并未有起伏，语气却变轻了：“所以我才说她是个傻子，不折不扣的傻子。”
“红袖姑娘最后一刻定是怀揣着希望死去的，如今她将希望的火苗递到我手中，我势必会将它延续下去的。”秦朝歌攥紧拳头，目光坚定道：“我一定好好活着，连同她那份，一个人活出两个人的厚度！”
“你可想好了，一个人的份已经很苦了，还有承载另一人的希望……”
“再苦再累咬咬牙就挺过来了，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赵雅雅释然一笑：“既然你已经背负一人的希望了，那我便也不为难你了再者我也没有什么眷恋的，便当是给你的祝愿了。”说完从怀中掏出一张图纸扔在桌上。
秦朝歌瞳孔一缩，刚想伸手去碰就被赵雅雅抓住了手腕，“别碰，图纸上被洒了剧毒，若碰到毒素就会直接渗入皮肤，彼时就神仙难救了。”
“赵姑娘，那你？！”
秦朝歌一下子反应过来，看向赵雅雅，赵雅雅面色苍白嘴角有鲜血不断涌出，她当即拿出护心丹塞了几口入她口中，鲜血却半点没止住反倒越流越多。
因为毒发的原因，赵雅雅疼得整个人蜷缩起来，秦朝歌怕她摔下来将她揽在怀中，弄出来的动静引起不远处的人的注意。
“赵雅雅姑娘这是怎么了？”
“血！她吐了好多血，怕是中毒了！”
“怎么会这样？今夜又是奸细又是杀人又是中毒的，怎么倒霉事都凑到一起了？”
“……”
人群又一次因为变故沸腾起来，步若昀注意到情况第一时间快步走至赵雅雅身前，探脉摇头。
“毒气攻心，药石无医。”
秦朝歌亲眼目睹一个两个人在自己面前死去却无能为力，几近崩溃：“不，怎么会这样！是我错了，从一开始就不该有所顾忌该直接动手才是。”
沈青书赶到目光落在桌上的布防图已经毒发的赵雅雅一下子就明了，冷静出言道：“不，如今才是将伤害降到最低的最佳之策……”
赵雅雅抬眸看向两眼泪光的秦朝歌又侧身瞥了瞥一旁神色沉重的公子，气若游丝道：“不必伤怀，此事是我们自己的选择……不、不悔……红袖为的是将希望留给更多人……我则为了寻回失去的尊严……竹叶落……青林……”
赵雅雅嘴角带着解脱的笑意，手随着眼角的泪滴滑落，众人眼中又是一朵娇花葬青楼可秦朝歌三人却知道她在最后一刻做回了她自己。
许破俘此时也一脸不甘的回来了，目光落在已然断气的赵雅雅身上，瞳孔一震，虽然不知发生了何事却也面色沉重立在一旁。
“抱歉……南越奸细跑了……”语气愧疚不甘。
“无妨……”
步若昀将烛火点燃那张用命换来的布防图，图纸在众人目光中化作灰烬，众人一脸茫然并不知晓眼前之物正是夺走美人性命之物更不知此乃一国防布之机要。
明明是承了生命之重却顷刻间化作烟尘。
“少卿大人，不好了！城西那边失火了，如今火光冲天！”
几个士兵慌张冲了进来急报。
四人猛然一震，城西——席凤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