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来做什么?”
永宁一进占家大门,就面色不喜。
占阮伸头朝门外看了看,然后才紧闭大门:“先进去再说。”
永宁跟着进了屋子里,青乌子已经走了,他走之前和她说“祸”已除,让她好好休息。然而她根本心情休息,这几天经历的事太多了,她甚至内心都难以平静。
占家四人又聚在了一起。
占丙这次没了以往见到占瑶的激动,反而有种浓浓的厌恶:“阿母,司贞所为何事?”
占阮看了一眼永宁,也没挑明:“来者不善,吾等都要小心。”
占甲却看向永宁:“敢问永女,可是今日宴席上发生了不愉之事?”
永宁摊手:“并无。”
占乙也有些担忧:“司贞说是来寻尔的,这其中可有何误会?”
占家人一直与主家那边来往不多,除了占甲跟着占玉,实际上跟主家可以说是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为何占瑶一来就要找永宁,他们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警惕。
永宁是知道点什么的,可是无凭无据的,她根本不能直接说原身的死可能跟占瑶和九王子有关,甚至还可能牵扯更多复杂人等。
“没什么误会,只是今日宴席上,司贞做了一占,随后公子衍也找我做了一占,可能司贞是想教我一些占卜之事吧。”
实际上她今天见到占瑶时,原身留下的那股异样情绪一直充斥在她身体里,让她感觉十分不适,她特别不喜欢这种感觉。她不想以后都被这种情绪裹挟,所以之前她一口答应占阮,有很大一个原因也是想借查占父之事顺带查明原身之死的真相,好让原身真正安息。
她想起原来说过,埋她的那座祭坑是属于太师比干的,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细节是被她忽略了。
占阮没有多问,而是拿出来两个包袱:“这是吾准备好的两套换洗衣物,明日起尔与丙女就要进瞽宗求学了,日后一定要互帮互助。”
永宁见给她准备的明显要比占丙的包袱大,她就明白里面是塞了其他东西的。
“瞽宗里不允许走读吗?”
占阮回答:“原则上进入瞽宗后,除非是夫子批准,不然只有在经过末考,才算完成学业,方能出瞽宗。”
原来是寄宿制啊,这就有些愁人了。
占丙在一旁又解释:“实际上,瞽宗里的夫子都很开明,每日学后,如若没有要事,想要出门只需上报即可。”
永宁看向占乙:“那粮铺的账目怎么办?梁掌柜不会生气吧?”
占乙笑了:“放心,尔得了魁首,成了铺子的活招牌,掌柜的高兴还来不及,尔日后只需抽空去盘算账目就好。”
占阮又说:“司贞只能住在宫内,无王上和大贞的批示,她是不能出宫的。瞽宗里戒备森严,除去夫子和学生,其他人等主家都会严格审查。”
永宁听明白了,这是和她说,瞽宗里要比占家安全,占瑶如果想对她不利,在瞽宗里也不好施展。可真的是这样吗?
“诸位放心,我和丙女情同姐妹,我们会互相扶持的。”
她都走到今天这步了,就算明知道山有虎,也只能偏要往虎山行了。
占阮等的就是这句话:“如此甚好,在瞽宗里如若遇到什么,只管找占甲,瞽宗的门房阿大与他是总角之交,他能放心传递消息。”
永宁已经不是第一次感叹佩服占阮的能力了,下到一个门房,上到主家的几位爷和宫中的侍官,占阮都能牵扯上关系,这种深思远谋真不是常人能有的,如果现在有人说占阮和宫中的王认识,她也不会有丝毫怀疑。
……
回到房间,占丙很快就睡着了。
永宁刚躺下没多久,占阮又走了进来,把她叫了出去。
刚走出去院子里,占阮就跪了下来。
“妇阮快起!您这是……”
永宁只觉得脑袋嗡嗡嗡的,感觉又有什么事要摊她头上了。
果不其然,占阮开口:“妇还有一事,需永女答应。”
“那你起来再说啊,凡事好商量。”
“尔不答应,吾就不起来。”
赤裸裸的道德绑架啊!
“那好吧,我应下了,你起来细说吧。”
真无语。
接下来的永宁,真想拼命抽自己的嘴。
占阮从袖中掏出一枚绿松石镶嵌的鸟型铜吊坠:“这是丙女的亲生父亲留下的信物。”
永宁挑眉,什么亲生父亲,这用词怎么怪怪的?
占阮继续说:“占丙并非占武亲生。”
哦,料到了。
“永女身怀巫力,心善力强,吾恳请尔护丙女周全,然后顺利把丙女送到她亲生父亲那。”
不是吧?亲生父亲是谁?你自己怎么不送?
永宁小心试探:“敢问丙女的亲生父亲是……”
占阮抬头,目光定定。
“当今王上。”
永宁一听,跳了起来。
好家伙!这也太离谱了吧?
她看向占阮,一脸探究。
说实话,现在的占阮容颜已不在,然举止端庄中依旧透露着一股说不出来的风韵,仔细看依然看得出昔日风采。
“那你自己为什么不进宫向王上表明?”
占阮垂眸,不知是想到了往事还是其他什么,她摇了摇头:“占武已死,吾便更不能进宫。”
永宁思绪飞起,占阮是商王的相好,占甲和占乙又比占丙大,那么是不是意味着占丙是占阮婚后和商王私通生下来的孩子?占阮不能进宫是有什么人要害她吗?
古人真会玩啊!
“可我也怕死啊……”
占阮又恢复了犀利的神色:“尔的身世复杂,仇人也非同常人,光靠尔一人是斗不过的,只有丙女进了宫,找到了亲生父亲,成了尔最坚实的靠山,尔才无性命之忧。”
不得不说,这番说辞有理有据,很难让人不拒绝。
可永宁尤其不喜欢这种任人拿捏的感觉:“我也可以什么都不答应,远走高飞。”
她无牵无挂,没有什么能束缚了她的。
占阮看着她:“吾虽不懂巫医之术,但也能看出来尔体内带着毒,普天之下,只有宫中的大医和大贞才能救尔。”
嗯?
啊!
怎么可能?
永宁大惊,占阮是在骗她吧?是假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