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大杀招!
是三大家族家主真正的压箱底秘术。
恐怖的杀机如同实质的海啸,瞬间将跪在血泊中的永宁彻底淹没!
她周身的血雨光晕剧烈波动,仿佛随时会崩溃!她银白的双眸闪过一丝极其短暂的迟滞,而那枚散发着无尽恶念的万魂钉,更是化作一道肉眼难辨的黑色流光,直射她的眉心!
就在这生死立判的瞬间!
跪在地上的她,仿佛被那万魂钉的恶念所激,毫无征兆地猛地抬起了头!那双冰冷的银白眼眸,如同穿越了亘古的寒冰,瞬间锁定了陆虚。
没有愤怒,没有仇恨,只有一种俯瞰蝼蚁般的漠然。
嗡——!
一股难以言喻的、源自最深处的古老气息,如同沉睡的洪荒巨兽骤然苏醒。
在陆虚那因全力攻击而极度扩张的感知中,永宁的身影骤然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头顶天立地的、通体覆盖着圣洁月华般皮毛、头生四支巨大如古树分叉的晶莹玉角、眼眸如同两轮清澈湖泊的——神鹿夫诸!
“夫……夫诸老祖?!!”
他的瞳孔瞬间缩成了针尖,大脑一片空白。无边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他吞噬。
夫褚是陆氏一族血脉源头,是传说中行于泽国、象征水德祥瑞的始祖圣灵,是铭刻在每一个陆氏子弟灵魂深处的敬畏之源!
血脉的绝对压制,灵魂本能的恐惧。
“啪!”
陆虚心神剧震之下,猛地跪了下来,眼中只剩下无边的恐惧与茫然,哪里还有半分战意!
而在占准和莘丰的眼中,永宁只是突然抬头看了陆虚一眼,然后陆虚就莫名其妙地跪下了。
他们根本看不到那神鹿夫诸的虚影!
这诡异到极点的一幕,让两人心神巨震,手上的动作都不由自主地慢了半分。
就在这短暂的混乱间隙。
一直被永宁藏在怀中那幅的帛画,悄然滑落出来,在泥泞的血水中缓缓滚开!
帛画展开的刹那!
嗡——!!!
一道无法形容其色彩的、仿佛蕴含着天地初开时第一缕光芒的璀璨金光,骤然从帛画中心爆发出来!
瞬间照亮了整个被血雨和乌云笼罩的庭院!金光之中,一声穿透灵魂、充满了无尽悲怆与不屈的鸟鸣响彻云霄!
只见帛画之上,那原本只是简单的玄鸟图腾,此刻仿佛被注入了生命!
它昂首振翅,每一根羽毛都流淌着熔金般的光泽!
它挣脱了帛画的束缚,化作一只翼展数丈、神圣威严却又带着泣血悲鸣的巨大玄鸟虚影,冲天而起!
金光照耀之处,狂暴的血雨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出现了刹那的凝滞!
一切恶意一切攻击,在这纯粹神圣、仿佛代表着煌煌天命的金光面前,如同冰雪消融,瞬间被净化、驱散。
“玄……玄鸟!!”
占准如同被一道惊雷劈中,整个人僵在原地,手中的蓍草散落一地。
他失魂落魄地望着那盘旋于血雨之上、泣血悲鸣的金色神鸟,嘴唇哆嗦着,无意识地念诵起那段铭刻在殷商人灵魂深处的古老天赦。
“天命玄鸟!流乌带火!离下乾上,同人于火!火燃于天……商祸……败之……”
他的声音充满了无法置信的惊骇与一种信仰崩塌的茫然!玄鸟泣血显圣!这分明是……天命将倾、王朝末路的最高警示!
难道……难道永宁引动这血雨,并非妖邪,而是……天命的反噬?!
噗——!
此时的永宁再也支撑不住,银白的双眸瞬间褪去神性,恢复成痛苦的黑色,一大口滚烫的鲜血狂喷而出,身体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头,软软地向后倒去!
莘丰眼中凶光一闪,强忍着玄鸟金光带来的灼痛和不适,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机会,他要趁其病,要其命!
然而——
“哎哟喂!老天爷!这雨下得跟天漏了似的!可摔死人了!”
一个不合时宜、带着浓重口音和抱怨的声音,突兀地在庭院角落响起!
只见浑身湿透、像个落汤鸡一样的青乌子,不知道从哪里连滚带爬地冒了出来,一边狼狈地抹着脸上的血水雨水混合物,一边骂骂咧咧。
他身后,竟然推着一辆独轮木车,这木车结构复杂,上面布满了大大小小的木质齿轮、连杆、滑轨,还有几个用兽皮蒙着的鼓风机似的东西,车辕上更是挂满了各式各样的铜铃、小旗,叮当作响。
车斗里似乎还装着几块散发着微弱土黄色光芒的石头和一些瓶瓶罐罐。
青乌子看到场中惨状,尤其是看到那幅帛画和倒下的永宁,眼睛猛地一瞪:“吾终于找到了,原来真在尔身上!”
他反应奇快,也顾不得抱怨了。
双手如同抽风般在那古怪的木车上飞快地拨动、敲打、旋转。
齿轮咔咔作响,连杆上下翻飞,车上几个兽皮鼓风机猛地鼓起,喷出几股带着土腥味的黄风,挂着的罗盘铜铃疯狂旋转、叮当作响。
“地气不稳,煞气冲霄!坎水离火犯冲,坤元移位!急急如律令!地龙翻身,乾坤挪移,走!”
他怪叫一声,狠狠一脚踹在木车底部一个隐蔽的机括上。
轰隆隆——!!!
整个庭院,猛地剧烈震动起来!
如同地底有一条沉睡的巨龙被惊醒,正在翻身!
地面如同波浪般起伏、开裂!
本就摇摇欲坠的院壁再也支撑不住,在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中,大块大块的巨石、砖墙如同暴雨般轰然砸落!
“不好!地动了!”
“快躲开!”
“那妖人搞的鬼!”
陆虚、占准、莘丰、占丙、占玉等人脸色剧变,再也顾不得攻击永宁,纷纷狼狈不堪地躲避着从天而降的巨石和脚下开裂的大地。
烟尘弥漫,碎石如雨!
整个庭院一片末日景象!
混乱之中,青乌子推着他的怪车,如同泥鳅般灵活地避开落石,飞快地冲到永宁身边。
他看都没看地上占理,只是飞快地探了下永宁的鼻息,又扫了一眼旁边昏迷的陆亚和那光芒依旧闪烁的星枢承露瓶。
“三个半死不活,还有个宝贝瓶子……啧,还好找到画了,这趟来的真不凑巧!”
他嘴里嘟囔着,手上动作却丝毫不慢。
他费力地将昏迷的陆亚放到了车斗上,又咬牙将占理也拖过来,硬塞在陆亚旁边。
最后,他一把扛起永宁,猛地拉动木车上一根粗大的拉杆,木车底部几个轮子疯狂旋转,带起一片烟尘,竟无视了地面的颠簸和障碍,如同离弦之箭般朝着被藤蔓遮掩的甬道口冲去!
“拦住他!!”
占准在烟尘中怒吼!
然而,更多的石块轰然砸落,彻底阻断了追击的路线!
轰!哗啦!
又是一大片院墙彻底倒塌,将庭院入口堵死。
当震动渐渐平息,烟尘缓缓散去。
占准等人灰头土脸地从掩体后走出,看着眼前一片狼藉、被彻底掩埋了大半的庭院。
玄鸟的悲鸣早已消散,再看,哪里有什么下过血雨的迹象,只剩下满院的湿漉和废墟。
永宁、陆亚、占理、连同青乌子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