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禄山重达三百斤的躯体悬浮在幽绿营养液中,安史之乱时被郭子仪刺穿的左眼窝嵌着武周浑天仪,齿轮咬合声随呼吸节奏在墓室回荡。右半身保留着粟特族特有的卷曲胡须,左脸却是用阵亡唐军颅骨拼凑的机械面甲,颧骨处镶嵌的波斯猫眼石能射出分解dNA的伽马射线。
九环蹀躞带每个金环内封存着皇族成员的脊髓液,第五环里李亨的基因样本正泛起尸斑状涟漪。
狼头杖握柄处缠绕着杨贵妃假死时被割下的发丝,杖首狼眼的虹膜是压缩态黑洞,吞噬着途经时空的光阴。
昆仑玉肺替换自西域祭坛的脏器表面,蚀刻着用宫女肋骨磨成的《推背图》残章,每次呼吸都喷出混着蛊虫孢子的冰雾。
「本帅要的不是长安的龙椅,是玉环血脉里的永生密钥。」安禄山用狼头杖搅动池中沸腾的克隆液,池底沉睡着三千具浸泡在汞溶液里的「杨贵妃」试验体。他特意保留着天宝年间被李猪儿刺伤的腹部创口,溃烂的皮肉间可见纳米虫构筑的微型黄巢起义战场。
当安庆绪呈上从渤海国抢来的青鸾族谱时,安禄山机械手的指尖突然裂变成dNA测序仪:「看这线粒体突变点位,当年玉环饮下的根本不是鹤顶红,是玄宗用波斯星盘提炼的端粒酶!」
在范阳军营地底三百米的量子祭坛,安禄山启动了他筹备二十载的「血冕」计划:
用狼头杖刺穿美咲先祖青鸾的克隆体,抽取混着遣唐使基因的骨髓
将北斗林深胸前的青铜罗盘嵌入祭坛中央,激活埋藏在全球帝王陵中的端粒炸弹
当北斗七星与dNA双螺旋在天幕重合时,饮下用十二代大唐天子克隆肝脏酿造的「万岁酒」
「本帅要看着赵匡胤在量子风暴里啃食自己的克隆心脏!」他癫笑着踩碎李隆基的头骨标本,机械肺喷出的冰雾在祭坛凝成《霓裳羽衣曲》的基因乐谱。
在每次时空跃迁的间隙,安禄山会独自面对骊山温泉的全息投影。那些被纳米虫篡改的记忆碎片里,杨玉环为他斟酒的手指总会在杯沿留下基因编码。他痴迷地收集她每个克隆体的泪液,在范阳的暗室中用青铜鼎熬煮成永生蛊——鼎内浮现的却是自己机械躯壳在量子坟场锈蚀的画面。
「玉环啊玉环,」他抚摸着从马嵬驿佛堂抢来的假死白绫,绫缎上干涸的血迹突然扭结成嘲笑的脸,「你看这千年后的山河,不过是你我博弈的克隆培养皿!」
当祭坛启动倒数时,他撕开腹部永不愈合的伤口,将狼头杖插入自己跳动的机械心脏。混着铀-235同位素的血液喷溅在星图上,整个东亚大陆的克隆体培养舱同时爆出青鸾悲鸣。---
高适的明光铠在戈壁夕阳下泛着血光,他抬手折断左肩的箭杆,将染血的节度使旌旗插进鸣沙山崖壁。三百陇右残兵在他身后列成楔形阵,每匹战马尾后都拖着点燃的胡杨枝——这是他在龟兹学得的「沙蛟计」,扬起的烟尘能让五里外的叛军误判兵力。
「儿郎们!」他策马掠过阵前,剑锋挑起一捧带血的黄沙,「今日我们不是为圣人和长安而战,是为华夏血脉不绝而战!」残兵们用刀背敲击盾牌,声浪惊起祁连山巅的雪鹞。高适知道这些西域老兵听得懂他未言明的深意:三辆载着贵妃替身的鎏金马车已向玉门关疾驰,车辙里撒落的金叶子将在两个时辰后引来燕军最精锐的狼牙骑。
当斥候来报史思明前锋距此不过三十里时,高适正蹲在黄河冰面上凿孔。他解下沾满血污的护心镜,将最后半囊葡萄酿倾入冰窟:「传令,让辎重队把所有铜钱熔成开元通宝模样。」参军还未领悟,就见节度使蘸着酒水在冰面画出陇右三十六州地形图。
「天亮前,每棵胡杨树上都要挂满这些假钱。」高适的佩剑在冰面刻出深深沟壑,「再放出流言,说贵妃带着传国玉玺往吐谷浑去了。」他抓起把混着马粪的雪擦脸,冻僵的面庞浮起狠厉的笑——这招「连环饵」既能诱使叛军分兵追索,又能让吐蕃探子将假情报传回逻些。
同一时刻的青鸾正蜷缩在漕船腌菜桶中,耳边回荡着阿倍仲麻吕用倭语低诵的《河岳英灵集》。当搜查的燕军长矛刺穿头顶木盖时,遣唐使突然用吴语高喊:「阿嫂快把患痨病的幺儿抱出来给军爷瞧瞧!」青鸾会意地剧烈咳嗽,将事先备好的麻风病人皮屑撒向空中。
「晦气!」燕军伍长慌忙后退,却没注意到船尾老艄公的斗笠下藏着高适的亲笔密信——信纸用砒霜浸泡,遇水则显影出真正的航线图。漕船驶过汴州水门时,青鸾从船板夹层摸出个油布包,里面是高适的佩剑「龙鳞」和半块虎符,剑柄缠着张字迹潦草的短笺:「至扬州日,劈浪斩蛟。」
回到河西战场的黎明,高适正上演最惊心动魄的「拖刀计」。他令士卒将营帐扎在流沙河畔,帐内堆满浸透火油的羊皮筏。当燕军重骑冲入营寨时,埋伏在雅丹地貌后的唐军立刻点燃引线,三百具燃烧的羊皮筏顺流而下,化作照亮夜空的火凤凰。
「高节度在此!」他单骑突入敌阵,故意让叛军挑飞头盔。花白的散发在火光中飞舞,宛如一面招摇的战旗。史思明果然中计,亲率主力穷追不舍,却不知自己正被诱入预设的「石雷阵」——昨日唐军工兵埋在鸣沙山下的伏火雷霆,即将由这支追逐假目标的军队亲手引爆。
当青鸾的船队趁雾霭溜出扬子江口时,高适正在千里外的沙州城头点燃烽燧。他望着东南方渐亮的天际,将最后半支羽箭搭上弓弦。箭簇裹着的帛书写满阵亡将士姓名,在朔风中化作燃烧的流星,为东海之上的逃亡船队指明北斗方位。
「走吧,走得越远越好。」老将军抚摸着城砖上汉将霍去病的刻字,任由燕军的狼牙箭射穿肩甲。在他脚下,整座沙州城的沟渠里正渗出黑色火油——这是他为安禄山准备的最后惊喜,当狼牙骑主力入城时,这座丝绸之路上最璀璨的明珠,将化作吞噬三万铁骑的焚尸炉。
七日后,当流亡船队看见对马岛烽烟时,青鸾在船舱发现高适真正的绝笔。那张藏于《孙子兵法》封皮内的血书,详细标注着未来千年安史余孽的动向,末尾的朱砂印鉴竟盖着「至德二载」的年号——正是高适战死沙场三年后的时光。
「将军以命为棋,胜天半子。」阿倍仲麻吕朝着唐土方向长揖及地。海风卷起青鸾的帷帽,露出左肩新浮现的将星胎记,与陇右星空下的某颗星辰遥相辉映。而在河西走廊的地底,高适预设的五百尊陶俑伏兵正缓缓苏醒,俑身铭文在月光下清晰可辨:「汉魂不灭,唐魄永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