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朗的指尖划过黑色金属箱边缘,这是父母唯一的遗物。
箱体略显陈旧,边角已有些磨损,却承载着一个家族的秘密。
「先生,这是您父母的遗物,按照您的指示,我们从秦氏老宅保险库中取出来了。」助理恭敬地说完便退了出去。
秦朗握紧领带一角,缓缓缠绕在左手掌心,一圈、两圈,直至勒紧。
重生以来,他专注于商业复仇,几乎没有时间去深究父母突然离世的真相。
但随着张家的势力被他逐步瓦解,那个埋藏心底多年的疑问越发清晰。
「意外事故」——这是官方给出的结论。
人们总说时间会淡忘一切,但有些伤口,只会随着时间越扎越深。
领带勒进肉里,渗出细微的血痕,秦朗却仿佛感觉不到疼痛。
他深吸一口气,打开箱子,一股淡淡的檀香味扑面而来。
最上面是一张泛黄的全家福,照片边缘已有些褪色损损,就像被时间啃噬的记忆。
照片中的秦朗不过五六岁,坐在父亲肩膀上咧嘴大笑,母亲站在一旁,眼中满是温柔。
他的手指微微颤抖,松开领带,指尖轻轻抚过照片上父母的脸庞。
照片下方是一叠文件,秦朗快速翻阅——保险理赔报告、鉴定结论、新闻剪报...都是关于父母「意外」的官方记录。
「驾车途中刹车失灵,坠入山谷。」黑体字刺眼至极。
他翻到调查报告的第三页,目光凝固在右上角的日期戳印处。
印痕与其他页面不同,像是后期替换过。
右下角,一行红色圈注赫然醒目:「cA301航班相关」。
秦朗瞳孔一缩,手指下意识地攥紧了报告边缘。
对比数份文件,他发现多处疑点——签字笔迹不一致,鉴定结论模糊不清,关键证人证词过于完美。
「人为篡改...」秦朗眼神骤冷。
他继续翻找,在一个绒面小盒中发现了一枚奇特的猫眼石戒指,石面透着异样的光泽。
这戒指触感冰冷,却让秦朗的手心一阵发烫,仿佛某种遥远的记忆被唤醒。
「父亲从不戴首饰,为何会有这枚戒指?」秦朗眉头微蹙,将戒指拿到窗前。
阳光照射下,猫眼石上闪过一道光芒,内圈隐约可见一串极细的刻痕:cA301。
与报告上被标注的航班号完全一致。
秦朗心跳加速,身体却愈发冷静,这种矛盾感充斥全身。
箱子深处,一卷损坏的录音带吸引了他的注意。
标签上写着「S计划会议记录」,但磁带已经断裂,无法播放。
秦朗小心翼翼地将它放在一旁,决定找专业人士修复。
电话铃声打断了秦朗的思绪。
「虞老,我这边有些事想请教您。」秦朗的语气平静,仿佛只是日常请教。
「少爷,有些真相可能比您想象的更残酷。」电话那头,虞老的声音沉稳却带着警示,「明天上午风投委员会的会议需要准备吗?」
「照常进行,告诉他们我会带来新的收购计划。」秦朗平静回应,手指却不自觉地收紧了戒指。
阳光渐斜,猫眼石在最后一缕夕阳下折射出奇特的光芒,戒指内圈的刻痕愈发清晰。
秦朗拿起放大镜,发现刻痕不仅有航班号,还有一个微小的图案,像是某种古老的符号。
秦氏庄园内,古树参天,鸟语花香。
这处远离城市喧嚣的隐秘之所,是秦家数代人的居所。
虞老坐在庭院的石凳上,手中把玩着一枚翠绿色的茶杯。
见秦朗走来,他微微起身,目光却落在秦朗手上的猫眼石戒指上,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少爷,您手上的东西...」虞老话未说完,便深深叹了口气。
秦朗坐下,直入主题:「我父母的死,到底有什么疑点?」
虞老放下茶杯,指节泛白:「当年的调查报告太过完美,完美得不像真的。」
「刹车系统的断裂点恰到好处,现场痕迹毫无异常,就连目击证人的证词都一致得不合常理。」
秦朗从口袋里掏出那份报告:「这里提到了cA301航班,这是什么?」
虞老接过报告,手指微颤:「cA301...是一个已经停飞的航班号。十五年前,这架飞机在西藏附近失事,机上无人生还。」
「而那次空难,发生在您父母去世前三天。」
秦朗眼神骤冷:「空难与我父母的死有关联?」
「我不确定」虞老垂下眼睑,「但您父亲生前最后一次出差,就是乘坐临近航班去的西藏。回来后,他整个人都变了。」
「变得如何?」秦朗追问。
「变得...警惕」虞老斟酌着用词,「他开始频繁检查家里的安保系统,把重要文件都锁进了保险库,甚至让我准备了几条秘密撤离路线。」
「他还提到过『玉龙计划』,说那是一场事关整个秦家存亡的豪赌。」
「玉龙计划?」秦朗眉头紧锁。
「我只知道这个名字」虞老摇头,「您父亲说,如果有一天他出了意外,我要确保这枚戒指交到您手上。」
秦朗将猫眼石戒指递给虞老:「您知道它的来历吗?」
虞老接过戒指,细细端详:「老爷生前从不戴它,只在重要会议前拿出来看一眼,然后又小心收起。」
「这猫眼石的颜色很特别,不是天然的」虞老抬头看向秦朗,「我怀疑它经过某种特殊处理。」
「特殊处理?」秦朗眉头微皱。
「您父亲曾向一位珠宝专家请教过,对方说这是一种古老的工艺,能将特定信息『封印』在宝石内部。」
秦朗眼神一凝:「血浸?」
虞老吃惊地抬头:「少爷怎么知道?」
「猜的」秦朗收回戒指,「这戒指上有血色痕迹。」
他没有告诉虞老,这是前世偶然从一本古籍上看到的技术,能将信息通过特殊处理的血液封存在宝石内部。
「您父亲生前总说,人生没有白走的路,每一步都算数。」虞老微笑着回忆,「他喜欢半夜起来偷吃冰淇淋,却总在您母亲面前装作注重健康。」
「那时候您还小,经常和他一起『偷吃』,一大一小蹲在厨房角落,笑得像两个孩子。」
「虞老,我父母的死,远比表面上看到的要复杂得多,对吗?」他的指尖再次勒紧,这次直接陷入掌心,渗出细微的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