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厉的身影刚退到幽道边缘，墨渊撑在地上的手指突然抽搐了一下。那根还插在裂缝中的逆灵幡残杆“啪”地炸成灰烬，余波未散，高台中央的封印光柱却猛地一颤，像是被无形巨锤砸中。
嗡——
一声低频震鸣扫过整个空间，维稳场域应声碎裂。灰紫色雾气如决堤洪流，自光柱裂缝喷涌而出，瞬间吞没四周石壁。空气扭曲，地面浮起细小碎石，连呼吸都变得粘稠。
墨渊喉咙一甜，又是一口黑血涌出。可这一次，他没再低头。
系统界面在他识海里闪了一下，像将熄的烛火，忽然弹出一行字：【检测到高维混沌能量泄露，启动非常规兼容协议（临时）】。
他来不及思考这意味着什么，神经模块已发出尖锐警报。右臂经脉像是被烧红的铁丝穿行，整条手臂瞬间失去知觉。但他知道，机会来了。
血厉瞳孔一缩，立刻察觉到了变化。他本以为墨渊已是强弩之末，只需片刻喘息便会彻底崩溃。可此刻那人不仅没倒，反而缓缓抬起了头。
紫雷纹路仍在皮肤下游走，功德金光却已黯淡如残星。唯有那双眼，清明得可怕。
“你疯了？”血厉冷笑，“还想借混沌之力续命？不过是加速腐化罢了。”
话音未落，他掌心凝聚血芒，七名残存高手同时结印，血煞困龙阵变式再度成型，锁向墨渊命门。
墨渊没动。
他在等。
等那股冲入体内的混沌之力，在经脉中奔腾一圈后，撞上系统残留的吸收逻辑。
来了！
一股灼烫与冰寒交织的能量猛地撞进丹田，系统界面瞬间刷新：【吸收成功，获得临时属性点x2，分配方向：灵力+1，防御+1】。
身体一震，原本溃散的灵力骤然回聚，护住心脉。防御提升的刹那，血煞阵的压迫感减轻了三成。
就是现在！
他左脚猛然蹬地，整个人如离弦之箭斜掠而出。血芒擦着肩头划过，撕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但他已避开致命一击。
血厉眼神微变。
这速度，不该是重伤之人能有的。
墨渊落地未稳，右手已按向地面符文残阵。那些曾用于维稳的古老纹路虽已断裂，却仍残留一丝引导功能。他将刚吸收的混沌之力导入掌心，顺着残阵流向指尖。
紫金混杂的气流在他掌心旋转，越聚越密。
血厉察觉不妙，立刻掐诀：“封！”
血线横空，直扑墨渊手腕。
晚了。
墨渊一掌拍下。
“轰！”
压缩后的混沌之力顺着残阵爆发，形成一道锥形冲击波，正面撞上血厉施法节点。血线崩断两根，血厉胸口如遭重击，踉跄后退一步，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全场死寂。
连风扬都睁大了眼。
谁也没想到，一个跪地不起的人，竟能反手打出这种反击。
灵汐靠在石柱边，指尖微微颤抖。她看见墨渊掌心那团紫金气流还未完全消散，正沿着他手臂经脉缓缓回流。那是混沌之力，却被某种规则强行驯服。
夜影站在通道口，断匕的刃口滴着血。他盯着墨渊的背影，忽然低声笑了：“这家伙……真不怕死啊。”
血厉抹去嘴角血迹，眼神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原来如此。”他缓缓抬起手，剩余五根血线在空中摆动，如同毒蛇吐信，“你是想用系统当过滤器，把混沌之力炼成自己的燃料？”
墨渊没答话。
他正忙着把第二波涌入体内的混沌乱流塞进系统逻辑链。每一次吸收都像在刀尖上行走，稍有不慎就会神魂俱灭。但只要节奏不断，他就能持续加点。
【吸收成功，属性点x1，分配方向：敏捷+1】
身体轻了一瞬。
他知道，这条路走得通。
血厉不再废话，双手合十，血线猛然收紧，残阵中最后三根血柱轰然升起，直指天穹。他要强行抽取混沌源核碎片，哪怕引发连锁崩塌也在所不惜。
墨渊感受到能量波动剧增，立刻判断出对方意图。不能再等了。
他咬破舌尖，将最后一丝清明注入系统，强制调出属性面板，把刚得的三点全部堆向灵力与防御。数值飙升的瞬间，他冲向最近的一处符文节点，双掌齐出，将体内积蓄的混沌之力逆向导出。
这一次，不是防御，也不是闪避。
是干扰。
紫金气流顺着残阵扩散，像电流窜入电网，瞬间打乱血厉的能量节奏。血柱摇晃，抽取进度停滞。
“你找死！”血厉怒吼，转身一掌劈来，血芒凝成刀形，直斩墨渊颈项。
墨渊侧身，敏捷属性让他的动作快出半拍。刀芒擦过耳际，削断几缕发丝。他顺势滚地，手掌再次触地，准备引导第三次反击。
可就在这时，体内传来一阵剧烈抽搐。
系统界面闪烁了一下，弹出警告：【兼容协议即将超时，剩余时间：00:07】。
七秒。
他抬头，正对上血厉杀意凛然的目光。
对方已经重新站定，双手结印，新一轮血阵正在成型。
墨渊深吸一口气，将最后一点混沌之力压入掌心。他知道，这一击必须更狠，更准，才能争取到那七秒之后的喘息。
他不能停。
也不能输。
血厉的印诀完成一半，忽然察觉墨渊的眼神变了。
不再是挣扎，不再是抵抗。
而是——计算。
“你算什么持印者？”血厉冷声开口，“不过是个靠着外力苟延残喘的废物。”
墨渊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却平稳：“你说错了。”
他缓缓站直，掌心紫金气流旋转如涡。
“我不是在苟延残喘。”
“我在……练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