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渊刚抹完脸上的灰,手指还沾着血泥,那股剑气贯通四肢的酥麻劲儿还没散。他正要开口说两句场面话,头顶空气突然“嗡”地一颤。
不是风,不是雷,是声音——一种贴着耳膜往脑子里钻的高频震颤。
紫微星使猛地抬头,嘴角刚止住的血又涌了出来,他瞳孔一缩:“坏了!”
话音未落,三艘战舰中唯一还能动弹的那艘,舰腹缓缓裂开,露出密密麻麻的蜂巢状孔洞。紫色涟漪从孔洞中一圈圈荡出,像是水纹,却带着切割一切的锋利感。空气扭曲,沙石在声波扫过的一瞬直接炸成粉末,地面像被无形刀片削过,留下一道道平行沟壑。
“星辰护盾!”紫微星使双手猛然上抬,头顶银光再凝,一层半透明星膜撑起,堪堪挡住声波冲击。
可只撑了不到两息,护盾表面就爬满了蛛网般的裂痕。
“蚀神音波!”他咬牙低吼,声音都变了调,“频率锁死灵脉共振点!撑不住……最多十息!”
灵汐脸色一白,指尖冰丝刚凝出一线,就被声波震得寸寸断裂,反噬之力让她胸口一闷,喉头腥甜,踉跄后退两步。夜影身形一闪,试图绕后突袭,可刚冲到战舰十丈内,耳鼻齐齐渗血,脑袋嗡鸣如雷,只得强行折返。
墨渊站在原地,右脚还陷在刚才剑气劈出的裂缝里,左臂金光未散。他低头看了眼系统界面,刚解锁的【剑道专精加点模块】还在闪,力量+20、敏捷+15的反馈仍在体内奔涌。
他咧嘴一笑:“刚到手的属性,不试试怎么行?”
断剑一抽,剑尖插地,他意识沉入系统,毫不犹豫将刚获得的15点敏捷全部砸进去——
【敏捷+15 → 当前总敏捷:48】
刹那间,世界变了。
风的轨迹、声波的频率、紫微星使嘴角溢血的速度……一切都被拉长、拆解。他甚至能看清那紫色涟漪是如何以每秒七百次的频率震荡,精准打击灵脉节点。
“原来玩的是这套。”他冷笑一声,右脚猛蹬地面,身形暴起。
七道残影在原地环形排列,下一瞬,他人已凌空疾驰,直扑声波源头。
“别硬抗!”他大吼,“躲我后面!”
灵汐反应极快,拉着紫微星使往后急退。夜影短刃拄地,半蹲侧翼,目光死死盯住残骸方向,防着偷袭。
墨渊人在空中,断剑横于胸前,心念一动,调出系统技能库里的“剑气凝形术”。这招原本是攻伐之术,但他现在管不了那么多。
剑气自四肢百骸涌出,缠绕周身,形成螺旋状银色气流护罩。那护罩旋转不休,像是一道微型风暴,迎着声波正面撞去。
“既然你是波,老子就让你散!”
他猛然挥剑下斩,剑气护罩随之一震,竟将迎面而来的紫色涟漪层层绞碎!
声波像是撞上了高速旋转的齿轮,寸寸断裂,发出刺耳的金属崩裂声。被削断的波纹四散飞溅,打在远处岩壁上,直接凿出密密麻麻的小坑。
高空战舰内,警报狂响。
“侦测到剑气共振反制!频率匹配度97%!建议立即终止发射!”
“声波阵列过载!三号单元熔毁!”
“目标……目标正在逼近!距离三百丈!”
舰桥内,一名披着触须的噬星族指挥官猛然站起,复眼剧烈收缩:“不可能!人类怎么可能破解我们的声波编码?那是用混沌核心调制的死亡频率!”
“他不是破解。”副官声音发抖,“他是……用剑气模拟了同样的频率,反过来撕碎了它。”
指挥官沉默了一瞬,随即怒吼:“启动次级脉冲!给我震碎他的识海!”
舰腹蜂巢再次震动,这一次,声波不再是外放,而是向内收缩,形成一个高频共振球,像是要把整个空间压缩成碎片。
墨渊眼神一冷:“还想加码?”
他体内剑气轰然爆发,断剑嗡鸣不止,银芒暴涨。他左手一握,功德金光自掌心涌出,与剑气交融,形成一道螺旋光刃。
“来啊,比谁的‘音’更狠!”
他猛然旋身,剑气护罩随之一转,竟主动迎向那团收缩的声波球。
“轰——!”
冲击波炸开,沙尘冲天而起,地面龟裂蔓延百丈。墨渊被震得倒飞出去,落地时连退七步,每一步都在沙地上犁出深沟。他膝盖微曲,强行稳住,喉咙一甜,但硬生生咽了回去。
头顶护盾彻底消散,紫微星使瘫坐于地,喘得像条离水的鱼。灵汐扶着他肩膀,指尖微颤,目光却死死盯着高空。
两艘战舰并未撤退,反而在缓缓合围,炮口重新充能,幽光闪烁。
夜影眯眼望向坠毁战舰的残骸,低声提醒:“那机械眼球……还在动。”
墨渊没答话,闭目感应系统。
刚才那一波剑气操控,消耗巨大,属性点几乎见底。但系统正缓慢回收战场逸散的混沌能量,转化为微量属性点,像是一滴一滴往池子里灌水。
他睁开眼,目光冷峻扫向残骸方向。
“他们想拖时间?”他冷笑,“那就别怪我先下手。”
他没动,也没冲。而是悄然将剩余属性点中的5点投入“灵力感知”,增强探查能力。系统界面微微一亮,视野中,残骸深处的能量波动变得清晰起来。
那机械眼球不是单纯的监视器,它在发送信号,频率极低,像是某种坐标锁定。
“果然在等援军。”墨渊低语。
他右手握紧断剑,剑柄上的青铜柱碎片发烫,与远处残骸产生微弱共鸣。他不动声色,将剑尖轻轻插入沙中,稳住身形。
紫微星使喘匀了气,抬手擦了把脸上的血:“接下来怎么办?”
墨渊没看他,目光依旧锁定残骸:“他们以为我们刚破主炮、再挡声波,已经是强弩之末。”
“所以?”灵汐问。
“所以——”他嘴角一扬,眼里银芒未散,“老子偏要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刚热完身。”
他缓缓抬起左手,五指张开,掌心对准残骸方向。系统提示:【灵力感知强化生效,锁定目标能量节点】。
就在他准备出手的瞬间,残骸中的机械眼球突然转动,镜头对准他,红光一闪。
紧接着,那艘主控战舰的蜂巢孔洞再次开启,但这次没有声波,也没有光束。
只有一段极其短暂的音频信号,以超频方式发射,直接穿透空气,钻入墨渊耳中。
那是一段杂音,但系统瞬间解析出其中隐藏的指令:
“目标确认。执行oS-07原型体回收协议。启动精神侵蚀程序。”
墨渊瞳孔骤缩。
他猛地抬手捂住右耳,耳边传来一阵尖锐的蜂鸣,像是有无数根针在扎他识海。系统界面疯狂闪烁,【警告:检测到高维精神干扰波】。
他咬牙,强行切断灵力循环,将最后3点属性点砸进“防御”维度,勉强稳住心神。
“找掩体!”他低吼,“它们在试精神攻击!别听任何声音!”
灵汐立刻捂住耳朵,拉着紫微星使躲到巨石后。夜影短刃插地,双手结印,布下一层隐匿屏障。
墨渊站在原地,断剑插地,左手仍举着,掌心对准残骸。他额头青筋暴起,汗水顺着脸颊滑落,在沙地上砸出一个小坑。
那蜂鸣声越来越强,像是有东西在啃他的记忆。
童年灵霄宗的嘲笑、紫雷轰顶的痛楚、慧明老僧临终的眼神……一幕幕不受控制地浮现。
“滚——!”他怒吼一声,体内残存的功德金光轰然爆发,紫雷印记在胸口一闪而逝,将那股精神侵蚀硬生生逼退。
他喘着粗气,眼神却更冷了。
“你们想挖我的脑子?”他盯着残骸,声音低得像刀刮石头,“行啊。”
他缓缓拔起断剑,剑尖指向机械眼球。
“但我先——剁了你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