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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熬的日子像钝刀子割肉,又生生磨过三日。杨老爹整个人如同被抽干了水分的枯树,终日枯坐在门墩上,脊背佝偻得快要折断。那杆从不离手的烟袋锅,含在嘴里半天也点不着火,只余下空洞的、吸吮空气的“吧嗒”声,浑浊的目光穿透院门,死死钉在西北那片虚无的天际,仿佛要将那莽莽群山烧出个洞,瞧见他儿子的身影。颜氏那双肿得只剩两条细缝的眼睛,被泪水泡得发亮,像两颗烂熟的桃子挂在脸上。她不肯停歇,手里攥着块湿漉漉的抹布,一遍又一遍地擦拭着灶台早已锃亮如镜的边角,指关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发出轻微的“咯吱”声,仿佛要把那木头擦出火星子来。压抑的呜咽时不时从她紧抿的唇缝里漏出来,又被她狠狠咽回去,噎得胸口剧烈起伏。元娘抱着舒婷,坐在廊下的小凳上,整个人如同失了魂的泥胎木偶,眼神空洞地望着虚空,怀里的奶团子异常安静,连拨浪鼓也不摇了,只啃着磨牙棒,发出细微的“吧嗒”声。

舒玉整日里信誓旦旦地说“阿爹好着呢”、“翻过第六座山了”,声音清脆笃定,像投入深潭的石子,却连一丝涟漪也激不起来。杨老爹的沉默,颜氏充耳不闻的狠命擦拭,元娘毫无焦距的眼神,都像冰冷的墙壁,将她那点带着空间“外挂”的笃定撞得粉碎。她像只焦躁的小兽,在院里团团转,试图用更多的琐事填塞这令人窒息的每一息——检查烘干的肉干是否足够密封,督促顾九和秀秀多缝几个装炒面的粗布口袋,甚至跑去帮钱师父加固后院那无烟灶的排烟口……可一旦停下,那无形的、沉重的焦虑便如冰冷的潮水,瞬间将她淹没。

黄昏时分,残阳如血,将小院的影子拉得老长,更添了几分凄惶。院门被“砰”地撞开,王县丞几乎是踉跄着扑了进来。官袍下摆撕裂了一道大口子,沾满了泥泞和可疑的暗红污渍,官帽歪斜,发髻散乱,脸上毫无血色,眼底是浓得化不开的绝望和恐慌。

“叔父!婶子!”

他声音嘶哑得如同破锣,带着一种濒临崩溃的颤抖,

“海屯关……破了!陈将军传信,守军死伤过半,残部……残部正往县城退!鞑子……鞑子的骑兵就在后面咬!快!快准备!城破……只在旦夕了!!”

这消息如同晴天霹雳,狠狠砸在死寂的小院里。

杨家上下,一片死寂。连颜氏那压抑的呜咽都停了。元娘抱着舒婷的手臂猛地收紧,奶团子被勒得“哇”一声哭了出来,尖锐的哭声撕破了凝滞的空气。刘秀芝手里的针线笸箩“哐当”掉在地上,针线滚了一地。周婆子扶着墙,腿一软,差点瘫坐下去。钱师父捏着烟袋锅的手,指节捏得发白。

一直沉默如石的杨老爹,身体几不可察地晃了一下。他缓缓地、极其艰难地抬起头,那双浑浊的眼珠终于聚焦,死死盯在王县丞惨白的脸上。半晌,他喉咙里发出一种极其艰涩、如同生锈门轴摩擦般的声音,干哑得几乎不成调:

“都……听见了?”

他浑浊的目光扫过院内每一张惊惶煞白的脸,

“守好门户……值夜的家伙……都放在手边。夜里……和衣而卧。水囊……干粮……细软……贴身带着。”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肺腑里硬生生挤出来的,带着铁锈般的沉重。说完这句,他仿佛耗尽了所有力气,再次垂下头,那佝偻的背脊显得更加脆弱不堪。

舒玉的心猛地沉了下去,像是坠入了冰冷的深渊。一股巨大的恐慌攫住了她,一直坠到无底的深渊。最终还是……走到了这一步吗?城破,家亡,颠沛流离……前世只在历史书上见过的冰冷字眼,此刻化作了悬在头顶的、滴着血的屠刀。她小脸煞白,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在心底嘶吼:

“小爱同学!”

她在心底发出无声的尖叫,如同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我爹!杨大江!状态!”

【编号tY-001目标:生命体征平稳(心率68次\/分)。移动状态:匀速行进中。坐标方位:东南偏南,距离初始点约……125公里。路径分析:折返路径,速度提升约15%。综合判定:目标状态良好,无异常警报,正加速返回中。】

那熟悉的光幕在意识中展开,那个代表父亲的小绿点正沿着一条清晰的折返路径,坚定地向东南方向移动!速度甚至比去时更快!

一股巨大的暖流瞬间冲散了冰冷的绝望,舒玉几乎要喜极而泣。她猛地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才勉强压下几乎脱口而出的呐喊。希望!阿爹在回来的路上了!他没事!他带着希望回来了!

“阿爷,阿奶,娘,”

舒玉的声音脆生生地响起,带着一种与年龄不符的笃定,

“阿爹真的没事!他好着呢!这会儿……这会儿该是往回赶了!说不定都过了青石崖了!”

这话引来几道复杂难言的目光。颜氏红肿的眼缝里透出一点微弱的光,随即又被更深的阴翳覆盖,她猛地扭过头。杨老爹只是喉结滚动了一下,烟袋锅在门墩上重重一磕,发出沉闷的“笃”声,算是最苍白的回应。元娘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无意识地将怀里的舒婷又往心口按了按,仿佛那是她唯一能抓住的浮木。舒玉心里发急,空口白话的安慰像投入深潭的石子,连一丝涟漪都激不起。

王霜跟着父母回了西厢房。门刚关上,里面压抑的争执声便透过薄薄的门板钻了出来。

“……放妻书?王明远!你好!你真好!”

王夫人尖利的声音带着哭腔和难以置信的愤怒,刺得人耳膜生疼,

“我李清娘在你眼里,就是那等贪生怕死、只能同甘不能共苦的浮萍吗?你……你这是要剜我的心!我十六岁嫁你,生儿育女……到头来,你就给我这个?让我带着霜儿独自逃命,留你一人在这死地当你的忠臣良将?你想得美!要死,一家人死在一处!休想撇下我们母女!”

“夫人!你糊涂!”

王县丞的声音嘶哑疲惫,带着深深的无力感,

“城若破,玉石俱焚!我是此地主官,死社稷是本分!可你和霜儿……霜儿才七岁!她还有大好人生!拿着这文书,带着杨叔父他们,去太原,去寻你兄长!好好把霜儿抚养成人!算我……求你了!”声音到最后,已是哽咽。

“我不听!我不听!”

王夫人哭喊着,随即传来纸张被狠狠撕碎的“嗤啦”声,如同裂帛,

“什么放妻书!狗屁!我生是王家人,死是王家鬼!你要殉城,我便撞死在衙门口的石狮子上!让满城百姓看看,他们的县丞老爷是如何逼死发妻的!”

“夫人!你……唉!”

“娘!爹!你们别吵了!”

王霜带着哭腔的劝阻声显得如此微弱。

门“吱呀”一声开了条缝,王霜被这突如其来的激烈争吵吓懵了,手足无措地站在当地,小脸煞白,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赵妈妈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搂进怀里,粗糙的手掌紧紧捂住了她的耳朵,隔绝了父母之间那字字泣血的争执。王霜小小的身子在赵妈妈怀里瑟瑟发抖,只听到压抑的呜咽和破碎的争吵声透过指缝闷闷地传来。

就在这时,“咚咚咚!”急促的拍门声如同催命符般响起,门外传来王生变了调的嘶吼:

“大人!大人!不好了!城外……城外五十里!烟尘蔽日!是骑兵!好大一片!正……正朝县城扑来!”

屋内的争吵戛然而止!死一般的寂静瞬间笼罩!

王县丞猛地转身,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褪得干干净净,只剩下一种近乎冷酷的决绝。他深深看了一眼泪流满面、鬓发散乱的妻子,那目光复杂到极致,有痛,有愧,有不舍,最终都化为一片死寂的冰寒。嘴唇翕动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却终究一个字也没能出口。他猛地拉开房门,像一道离弦的箭,头也不回地冲进了门外沉沉的夜色里,官袍翻卷,瞬间被黑暗吞噬。

“明远——!”

王夫人撕心裂肺的哭喊声追出门外,回应她的,只有院门被重重关上的“哐当”巨响,和马蹄声疾如骤雨般远去的回响。一向端庄自持的母亲像是被抽掉了所有骨头,踉跄着扑倒在冰冷的八仙桌上,压抑了许久的绝望和悲恸如同山洪爆发,化作肝肠寸断的嚎啕大哭,瘦削的肩膀在烛光下剧烈地耸动。

“娘……”

赵妈妈松开了捂着王霜耳朵的手。王霜看着母亲崩溃的背影,小小的拳头死死攥紧,指甲几乎嵌进肉里。她猛地一咬牙,趁着赵妈妈去搀扶母亲的空档,像只灵巧的小猫,转身就朝门外冲去!她要去找爹!她不能让他一个人去送死!

“小姐!不可!”

一声低喝,一道黑影如鬼魅般拦在身前。暗卫乙像座铁塔般挡在门口,蒲扇般的大手轻轻一按,王霜那点力气如同蚍蜉撼树,再也无法前进半步。

“放开我!我要去找我爹!”

王霜挣扎着,眼泪夺眶而出。

这边的动静惊动了院里的众人。杨老爹抬了抬眼皮,嘶哑地吐出两个字:

“回来。”

颜氏也红着眼看过来:“霜丫头,别添乱!”

王夫人听到动静,猛地拉开西厢房门冲了出来,鬓发散乱,双眼红肿得像核桃,脸上泪痕未干。她看到被暗卫乙拦住的女儿,更是悲从中来,几步上前将王霜紧紧搂进怀里,母女俩哭作一团。

整个杨家小院,瞬间被一种大难临头的死寂和恐慌彻底笼罩。

“关门!落闩!”

杨老爹的声音嘶哑却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暗卫甲和杨大川立刻行动,沉重的榆木门闩“咣当”落下,隔绝了外面未知的恐怖。

“都聚到正房来!把细软干粮水囊都带上!灯烛熄了!莫出声!”

杨老爹继续下令,声音在死寂中格外清晰。他的脊背似乎挺直了一瞬,那枯槁的面容在昏暗的光线下,竟透出几分磐石般的冷硬。

众人如同提线木偶,机械地行动起来。

“我的儿啊……”

颜氏望着黑沉沉、仿佛随时会扑下猛兽的夜空,浑浊的泪水再次无声滑落,声音嘶哑破碎,

“娘不走……娘就在这儿……就在家里等着……等着你回来……你不能……不能找不到家啊……”

她死死抓着院门框,枯瘦的手指抠得木头发出“嘎吱”声,仿佛那是她与儿子最后的联系。

舒玉被刘秀芝紧紧抱在怀里,婶娘的手臂箍得她生疼。她焦急万分,恨不得立刻冲进空间,看清楚那代表父亲的小绿点究竟到了哪里!奈何刘秀芝抱得太紧,她连手指头都动弹不得。

“小爱同学!”

她在心底狂喊,“骑兵!城外五十里!能探测吗?还有我爹!快告诉我爹怎么样了!”

【警告!空间探测范围受当前等级限制,无法覆盖五十公里外移动目标。目标能量特征模糊,无法精准识别。编号tY-001目标:生命体征持续平稳(心率70次\/分)。移动状态:匀速行进中。坐标方位:东南偏南,距县城直线距离约……93公里。路径稳定,无偏移。】

父亲依旧安全!并且离县城更近了!这消息如同黑暗中的一点星火,瞬间点亮了舒玉焦灼的心。可那无法探测的骑兵,依旧是悬在头顶的利剑。

时间在极度的煎熬中缓慢爬行。每一息都像一个世纪般漫长。众人挤在黑暗的正房里,连呼吸都刻意放轻,只有舒婷偶尔发出的不安哼唧声,以及颜氏、王夫人压抑不住的细微啜泣。黑暗中,能清晰地听到彼此擂鼓般的心跳和牙齿打颤的声音。

杨老爹坐在正对着门口的椅子上,像一尊沉默的石像,烟袋锅紧紧攥在手里,在黑暗中反射着一点微弱的冷光。他的目光,如同实质般穿透黑暗,钉死在紧闭的门板上。暗卫甲和暗卫乙如同两道融入阴影的屏障,一左一右护在门后,手按在腰间的刀柄上,蓄势待发。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熬干了所有人的心力。就在紧绷的神经快要断裂时,院墙外突然传来一阵由远及近、疾如骤雨的马蹄声!蹄铁敲击青石板的声音清脆密集,如同死神的鼓点,瞬间攫住了所有人的心脏!

来了!真的来了!

众人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颜氏猛地捂住了嘴,把惊叫死死堵在喉咙里,身体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元娘把脸深深埋进舒婷的襁褓,刘秀芝死死闭上了眼睛。王夫人的啜泣声戛然而止,黑暗中只剩下她粗重而恐惧的喘息。

马蹄声在杨家院门外骤然停住!紧接着是几声高亢的战马嘶鸣,划破了死寂的夜空,带着凛冽的杀伐之气!

“咴咴——!”

这声音如同催命的号角。暗卫乙的手瞬间握紧了刀柄,指节捏得发白,身体绷紧如弓。杨老爹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那佝偻的身影在黑暗中竟显出几分山岳般的凝重。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院门外突然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带着长途奔袭后的嘶哑和一种劫后余生的狂喜:

“叔父!婶子!开门!是我!外面的骑兵是陈将军派回来协防的先锋!大部队在史家沟设伏,重创了鞑子追兵!暂时……暂时没事了!”

是王县丞的声音!

如同紧绷的弓弦骤然松开,正房里响起一片压抑到极致后爆发的、混乱的抽气声和呜咽。巨大的狂喜和虚脱感瞬间席卷了每一个人!

紧绷到极致的心弦骤然松弛!巨大的眩晕感瞬间席卷了所有人!颜氏身子一软,彻底瘫倒在元娘怀里,老泪纵横,嘴里反复念叨着:

“菩萨保佑……菩萨保佑……”

刘秀芝抱着舒玉的手臂一松,整个人脱力般靠在了廊柱上,大口喘着气。杨大川和钱师父一屁股坐在地上,抹着额头的冷汗。连一直如同石雕般的杨老爹,紧绷的肩膀也微微塌下去一丝,紧握着烟锅的手,几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

杨老爹紧绷的身体晃了晃,缓缓地、重重地坐回椅子上,长长地、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那声音里充满了难以言喻的疲惫和后怕。

“开……开门……”他嘶哑地吩咐。

暗卫乙迅速拉开门闩。门外,王县丞扶着门框,官袍上又添了几道新刮破的口子,脸上沾满尘土,但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里,却燃烧着炽热的光。

“暂时……解围了。”

他看着涌到门口的众人,声音依旧嘶哑,却带着一丝如释重负,

“陈将军在史家沟咬住了鞑子主力,打得很惨烈……但总算……总算把他们暂时挡住了!派回来的这队骑兵是抢先进城协防的。”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惊魂未定又带着狂喜的脸,最后落在杨老爹身上,满是疲惫却郑重地说:

“叔父,让大家……都先喘口气吧。后面……还难说。”

“暂时无虞……暂时……”

杨老爹哑着嗓子,重复着这四个字,疲惫地挥了挥手,

“都……都散了吧。该歇息的……去歇息。夜里……都警醒些。”

众人如同被抽掉了骨头,互相搀扶着,各自回房,脚步虚浮,脸上犹带着劫后余生的茫然和庆幸。巨大的情绪起伏掏空了所有人的力气。

杨老爹佝偻着背,慢慢挪到葡萄架下的石凳旁,却没有坐下,只是拄着顶门杠,依旧固执地站在那里,浑浊的目光依旧透过院门的缝隙,投向那未知的黑暗深处。那姿态,像一株即将燃尽的残烛,却固执地要为迷途的归人守着一豆微光。

“阿爷,您去歇歇吧,我守着。”舒玉走到杨老爹身边,小手轻轻拉了拉他冰凉的衣角。

杨老爹缓缓低下头,布满血丝的眼睛看着小孙女满是担忧的脸,沟壑纵横的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极其微弱的笑意。他伸出枯树般的手,极其缓慢而沉重地,在舒玉小小的肩膀上轻轻按了一下,摇了摇头。那沉重的力道,带着千言万语,又仿佛只是疲惫到极点的无力。

舒玉回到耳房,心还在怦怦直跳。她看了一眼依旧枯坐在院中、如同守夜石像般的祖父,想劝他回屋休息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她知道,在阿爹真正平安归来之前,祖父的心是放不下的。

就在这时,脑海中那催命符般的声音又来了,带着一种刻板的、不通人情的执着:

【叮!检测到空间时间流速异常已恢复标准档位。今日任务更新:为‘丰饶之田’b区松土、除草、并播种‘速生甜菜(初级)’种子50斤(已放置于工具架)尚未开始。倒计时:现实时间三个时辰。警告:任务失败将触发……】

松土?除草?播种?还五十斤?!舒玉看着祖父枯槁如风中残烛的背影,听着脑海里那冷酷的倒计时,一股巨大的荒谬感和无力感瞬间攫住了她。外面是山雨欲来、生死未卜的乱世,家里是忧心如焚、油尽灯枯的亲人,而她……她却要被一个莫名其妙的破空间逼着去种地?!种那劳什子的甜菜?!

她真想对着虚空破口大骂,骂这该死的空间,骂这吃人的世道!可看着阿爷那固执守候的背影,看着西厢房里隐约传来的、王夫人压抑的啜泣,再想想意识中那个正拼命往家赶的、代表父亲的小绿点……所有的愤怒和委屈都堵在了喉咙口,最终只化作一声沉重的、无可奈何的叹息。

她用力吸了吸鼻子,强行压下翻涌的情绪,最后看了一眼杨老爹那仿佛要站到天荒地老的背影,认命地转身,拖着灌了铅般沉重的脚步,一步步挪到床边。机械的播报声一遍又一遍的响起。

“闭嘴!种!我这就去种!”

舒玉几乎是在心里咆哮着回应,一头栽倒在床上,连衣服都懒得脱。她需要立刻、马上进入空间!不仅是为了那该死的任务,更是为了——再看一眼那个代表阿爹的、稳定跳动的绿色光点!那是这片愁云惨雾中,唯一支撑着她、也支撑着整个杨家不至于彻底崩塌的星火。疲惫如同潮水般涌来,意识沉入黑暗的瞬间,她仿佛又看到了光幕上那个坚定移动的小点,正穿过千山万水,奔向家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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