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苏州府衙的公堂就挤满了人。
我站在堂下,看着案后脸色阴沉的周大人,还有旁边站着的柳文彦 —— 这小子一夜之间像是换了个人,嘴角挂着得意的笑,仿佛胜券在握。春桃躲在我身后,双手紧紧攥着衣角,指尖都泛白了。
“升堂!” 周大人一拍惊堂木,声音震得公堂屋顶的灰尘都往下掉。
柳文彦立刻上前一步,对着周大人作揖:“大人,林晚秋伪造证据,诬陷下官,还请大人为下官做主!”
我皱了皱眉,刚想开口,周大人却抢先道:“林晚秋,柳公子控告你伪造账本和盐引,可有此事?”
“大人明察,” 我往前走了一步,手里捧着账本和盐引,“这些都是从柳文彦船上搜出来的,上面还有柳家的印章,怎么会是伪造的?”
“哼,是不是伪造的,自有公断!” 柳文彦冷笑一声,拍了拍手。
一个穿着长衫、戴着眼镜的老头从人群里走出来,手里拿着一个布包。柳文彦介绍道:“这位是苏州府最有名的账房先生,尤先生。尤先生,你给大人看看,这账本上的字,是不是林晚秋伪造的?”
尤先生打开布包,拿出几张纸 —— 是我的笔记!不知道他从哪里弄来的。他把账本和我的笔记放在一起,指着上面的字道:“回大人,这账本上的字迹,和林捕头的笔记有七八分相似,尤其是‘盐’字和‘引’字的写法,几乎一模一样。依小人看,这账本极有可能是林捕头伪造的!”
人群里立刻响起一阵议论声,看向我的眼神都变了。春桃吓得往我身后又缩了缩,小声道:“林捕头…… 怎么办啊?”
我心里一沉,柳文彦这是早有准备!他不仅找了账房先生,还弄到了我的笔记,就是想诬陷我伪造证据。
周大人显然很满意这个结果,他敲了敲惊堂木:“林晚秋,你还有什么话说?”
“大人,字迹相似不代表就是伪造的,” 我强压着心里的怒火,“柳文彦常年模仿我的笔记,就是为了今天!而且,账本上的盐引编号,和沈家库房的旧账完全一致,这是造不了假的!”
“哦?你说一致就一致?” 周大人挑眉,“谁能证明?”
“我能!”
一个苍老的声音从公堂外传来。众人回头一看,是沈家的老账房,手里拿着一本厚厚的账本,快步走了进来。
老账房对着周大人作揖:“回大人,小人是沈家的账房,掌管沈家库房账目三十多年。这账本上的盐引编号,都是当年沈家从官府领来的,每一笔都记在旧账上,大人可以核对!”
说着,老账房把旧账递了上去。周大人接过账本,翻了几页,脸色越来越难看 —— 旧账上的编号,和柳文彦账本上的一模一样,根本做不了假。
柳文彦的笑容僵在了脸上,他没想到我会请沈家账房来作证。
可就在这时,公堂外又传来一阵脚步声。我回头一看,心里咯噔一下 —— 是红伶!
红伶穿着一身素色衣裙,手里拿着一卷纸,走到周大人面前,躬身道:“大人,民女有要事禀报。”
周大人显然认识红伶,他点了点头:“红伶姑娘请讲。”
红伶展开手里的纸,是一张机关图纸 —— 正是蝴蝶扣机关的图纸!她指着图纸道:“大人,这蝴蝶扣机关,是民女当年教给林晚秋的。沈府绣楼的密室机关,和这图纸上的一模一样。依民女看,是林晚秋利用所学的机关术,制造了密室假象,嫁祸给柳公子!”
这话一出,公堂里彻底炸开了锅。
“什么?是林捕头做的机关?”
“难怪她能破解密室,原来她自己会做!”
“这也太可怕了,为了破案,竟然诬陷好人!”
我不敢相信地看着红伶,她怎么会帮柳文彦作伪证?难道她忘了,当年是谁教她机关术的?难道她不怕柳文彦事后报复她吗?
红伶避开我的目光,低着头,不敢看我。
周大人终于露出了笑容,他一拍惊堂木:“林晚秋,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好说的?来人啊,把林晚秋拿下!”
几个衙役立刻拿着铁链走了过来,一步步逼近我。我的下属们想上前阻拦,却被我用眼神制止了 —— 他们要是反抗,就真的坐实了 “拒捕” 的罪名,到时候更难解释。
“大人,你不能抓我!” 我往后退了一步,拔出腰间的绣春刀,“红伶姑娘的证词是假的!她是被柳文彦胁迫的!”
“哼,事到如今,你还想狡辩?” 周大人冷笑,“红伶姑娘在苏州府机关界声望极高,她说的话,比你可信多了!”
就在衙役的铁链快要碰到我的时候,我突然从怀里掏出一个小铜铃,举在手里。
“叮铃铃 ——”
铜铃发出清脆的响声。红伶听到铃声,身体猛地一震,猛地抬起头,看向我手里的铜铃,眼神里满是震惊和恐惧。
“红伶师傅,” 我盯着她的眼睛,声音洪亮,“这个铜铃,你认识吧?这是你徒弟小芸的随身物品,她每天都挂在腰间,从不离身。”
红伶的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我继续道:“你以为柳文彦真的会放过小芸吗?他把小芸关在柳府后院的柴房里,派人看着,就是为了逼你作伪证。你要是再不说实话,小芸的安危,你能保证吗?”
“不…… 不要伤害小芸!” 红伶突然哭了出来,她跪在地上,对着周大人磕了个头,“大人,民女错了!民女是被柳文彦胁迫的!他说要是民女不帮他作伪证,就杀了小芸!民女没办法,才说了谎!”
人群里又是一阵哗然,看向柳文彦的眼神充满了愤怒。柳文彦脸色惨白,指着红伶道:“你…… 你胡说!我什么时候关过你徒弟?你别血口喷人!”
“你还敢狡辩?” 我冷笑一声,“我早就派人去柳府后院查过了,小芸就被关在柴房里,现在已经被我的人救出来了!你要是不信,我可以把小芸带过来,跟你对质!”
柳文彦彻底慌了,他往后退了一步,差点摔倒。
周大人的脸色又沉了下来,他没想到红伶会突然反水。可他还是不死心,又想下令:“来人啊,把柳文彦也……”
“周大人,” 我突然打断他,把绣春刀插在公堂地上,刀身直立,在阳光下闪着寒光,“不用麻烦大人了。总捕头派来的暗探,应该已经把刚才的一切都看在眼里了吧?”
话音刚落,一个穿着便服的男子从人群里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个令牌 —— 是六扇门的令牌!
他对着我点了点头,然后转向周大人,冷冷道:“周大人,刚才公堂上的一切,我都已经记下来了。林捕头是六扇门的人,没有总捕头的命令,谁也不能动她。而且,你当庭包庇嫌犯,诬陷六扇门捕头,这件事,我会如实禀报总捕头。”
周大人的脸瞬间变得惨白,他看着那个暗探,嘴唇哆嗦着:“你…… 你是六扇门的人?”
“正是。” 暗探收起令牌,“周大人,我劝你还是好好审案,别再耍什么花招了。否则,后果自负。”
周大人瘫坐在椅子上,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嚣张气焰。他挥了挥手,对着衙役道:“把…… 把柳文彦拿下!”
衙役们立刻冲上去,把柳文彦捆了起来。柳文彦拼命挣扎,大喊道:“周大人!你不能抓我!我爹不会放过你的!我柳家不会放过你的!”
可周大人根本不理他,只是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松了口气,走到红伶身边,把她扶起来:“师傅,没事了,小芸已经安全了。”
红伶擦了擦眼泪,愧疚地看着我:“晚秋,对不起,是师傅错了,差点害了你。”
“没事,” 我摇了摇头,“我知道你是被胁迫的。以后,别再怕柳家了,有六扇门在,他们不敢再欺负你。”
红伶点了点头,感激地看着我。
春桃走到我身边,拉了拉我的袖子,小声道:“林捕头,我们赢了?”
我笑了笑,摸了摸她的头:“对,我们赢了。柳文彦会受到惩罚,你也不用再怕了。”
春桃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眼里却流出了眼泪 —— 是激动的眼泪。
可我知道,事情还没有完全结束。柳文彦虽然被抓了,但他背后的柳家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周大人也不会就此罢休。而且,柳文彦和海盗的关系,还没有查清楚。
我看着被押下去的柳文彦,心里暗暗发誓:柳文彦,你欠沈千金的,欠春桃的,欠苏州府百姓的,我一定会让你加倍偿还!
接下来,我要做的,就是彻底查清柳文彦的罪行,还有他和海盗的勾结,让所有的真相都大白于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