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中将哪敢有丝毫懈怠,赶忙在前领路,临走时忧心忡忡地瞥了陶安一眼,眼神中满是担忧,却又不敢多言。
秋灵则全然无视他们眼神中的意味,兴致勃勃地小跑向前,脚步轻快而急切,宛孩童,满心皆是即将见到刘云澈的殷切期待。她眼神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与刘云澈共度的训练时光,此刻如生动画卷般在脑海中不断浮现。
陶安急忙跟上,脸上满是苦恼之色。他一边走,一边在脑海中反复回溯过往行事,仔仔细细确认每一件事皆依军规办理,实在想不出自己究竟何处不妥,实在参不透秋灵话中的深意。
另一边,刘云澈本已入睡,却冷不丁被上司硬生生从温暖被窝中拽出。还未完全清醒,便一路马不停蹄被带至大将军帐外。
刘云澈睡眼惺忪地环顾四周,却不见同事身影,唯独传唤自己一人前来,这情形不禁让他心中直发毛。他赶忙小心翼翼向上司询问:“花少将,大将军传唤我至此,所为何事呀?”
花少将一脸无奈,直言道:“我亦不知,此乃大将军亲兵直接传达的大将军军令。”
刘云澈一听,心中愈发慌乱,面露忧色,疑惑问道:“就我一人啊?”
花少将无奈点头:“军令就只传召了你一人。”
刘云澈顿时感觉后背一阵发凉,正欲再追问。此时,一位中将匆匆跑来,众人还未反应过来,他便一把拉住刘云澈,神色急切地叮嘱道:“有一位少帅找你,你给我机灵点,千万别触怒少帅,我们可保不住你!”
刘云澈一听,脑袋“嗡”的一声,瞬间一片空白,只觉天旋地转。
中将见他呆愣模样,心急如焚,猛地一拍他脸颊,压低声音,焦急地低吼提醒:“别犯傻,清醒点,少帅马上就到,规矩点,机灵点,小心丢了小命。”
刘云澈这才回过神来,紧张得连行礼都忘了,脸色煞白,声音止不住颤抖:“知......知道了。”
就在这万分紧张之际,秋灵已笑意盈盈地现身。那一身威风凛凛的少帅盔甲,在月光下闪烁着冷冽光芒,吓得刘云澈双腿发软。他内心虽拼命告诉自己一向守规矩,没做错事,可面对这突如其来的状况,仍难掩心中慌乱,一颗心“砰砰”直跳,仿佛要跳出嗓子眼。
秋灵一眼便瞧见了刘云澈,刹那间,千般情绪涌上心头,她激动地大步向前,步伐急切,恰似孩童奔向慈父。紧接着,张开双臂,紧紧抱住了刘云澈。眼眶瞬间发酸,滚烫的泪水夺眶而出,积攒许久的思念在这一刻尽情宣泄。
刘云澈本就被这突如其来的传唤吓得内心恐慌,此刻正要按规矩行礼,却冷不防被秋灵紧紧抱住,耳边还传来秋灵压抑许久的低泣声。这一连串变故让他大脑一片空白,整个人呆若木鸡地站在原地,身体不自觉地僵硬起来。
周围众人目睹此景,皆惊得目瞪口呆,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凝固。整个空间安静得连根针掉落的声音都清晰可闻,再无丝毫动静。
过了许久,秋灵才缓缓松开刘云澈。随后,她挺直身躯,神色庄重,面向仍沉浸在惊愕中、尚未回过神的刘云澈,行了一个标准至极的军礼,声音洪亮地大声道:“军号:紫—04—284,云灵海向领队报到。”
此言一出,仿若石子投入平静湖面,瞬间激起千层浪。周围人惊愕得几乎忘记呼吸,眼神中满是难以置信。刘云澈更是眼睛瞬间瞪大,震惊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
秋灵笑了,笑容格外灿烂,如春日暖阳般温暖。她深情地凝视着刘云澈,目光中饱含着深深的眷恋与思念,轻声道:“领队,我想你了。”
刘云澈眼眶早已湿润,他颤抖着手,缓缓伸向秋灵的脸,在泪眼朦胧中,终于将眼前这位英姿飒爽的少帅与记忆里那个笨拙的小家伙重合在一起。这一刻,往昔回忆如潮水般涌来,训练场上的点点滴滴,一同度过的艰难岁月,都变得无比清晰。他的手轻轻触碰着秋灵的脸颊,仿佛在确认这一切并非梦境,嘴里喃喃道:“小混球,真的是你吗……”
秋灵流着泪,用力点头,声音带着哭腔却又满是喜悦:“是我,是我啊,领队,我回来看你了。”说着,两人再次紧紧相拥,那情状,真真切切如同久别重逢的父子,浓浓的情谊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花少将见状,下意识地抬手抬了抬下巴,这才手动合上自己因惊愕而张大的嘴。中将则轻轻吐了口气,低声自语道:“白担心一场。”
陶安先是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终于明白刚刚秋灵那句“老子讨厌你”的含义。随即,他又好气又好笑,这少帅还真是孩子脾气,竟特意回来冲自己吼一嗓子。
等秋灵和刘云澈终于分开,刘云澈满眼欣慰地看着秋灵,不住地赞赏道:“出息了,出息了,好...好...好...”那一声声“好”,饱含着无尽的骄傲与欢喜。
秋灵则一把拉住刘云澈的手,兴高采烈地道:“走,进去。把陶安的办公桌拉来垫屁股坐。” 说罢,便不管不顾地拉着刘云澈往里走,完全无视陶安那一脸无奈的表情。陶安看着秋灵这大大咧咧、毫不客气的模样,心中虽哭笑不得,但又不好说什么,只能暗自摇头,跟在他们身后走进营帐。
众人进入营帐后,纷纷陪着秋灵和刘云澈围坐在大帐内。陶安的亲兵赶忙给所有人端上热茶,包括刘云澈。秋灵轻轻抿了一口,面带笑意看向刘云澈,问道:“领队,你现在带的那些小家伙们调皮不?”
刘云澈目光温和地看着秋灵,感慨道:“还行,就是有点懒散。”
秋灵听闻,神色认真地建议道:“抽他,抽到他习惯勤快为止,就像当年您对我们一样。不过在教学之前,我提议先教一下北话,我可是在这上面吃了大亏。”
刘云澈一脸疑惑,满头问号地看向秋灵。
秋灵无奈地叹了口气,回忆道:“当年您教军规的时候,讲完后我耳边只有轰鸣声,根本听不懂您说啥。后来好不容易勉强懂了一些。结果去了紫铜关后,好家伙,卢大将军那北话,跟放炮仗似的,他一发完军令,我耳边就只有噼里啪啦的声音,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众人听了,皆是一阵无奈,忍不住笑了笑。
刘云澈听后,神色有些愧疚,感慨道:“哎!当时想着时间还长,你们慢慢能跟队友学,就没单独教,谁知道会......”说着,他的神色变得急切起来,连忙问道:“其他人呢?他们怎么样了?还好吗?”
秋灵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哀伤,她缓缓道:“到了前线才知道,那种残酷,是往后余生都褪不去的血色烙印,比任何预想都要狰狞百倍。在那里,个人那点恩怨纠葛,轻得就像风里的尘埃,一吹就散。才明白,活着是多么奢侈;而死亡,有时候竟成了懦弱。可偏偏,一心求死的人,拖着半条命活了下来;拼命想活下去的人,却永远留在了那里。当我爬过他们冰凉的身体,每动一下都能感觉到碎骨和烂肉,那股从骨头缝里渗出来的痛,从灵魂最深处往外钻,比刀光剑影里的恐惧,要痛上千倍万倍。这痛里裹着的,是连哭都哭不出来的绝望。”
刘云澈听着秋灵的讲述,只觉得眼眶发酸,泪花在眼中闪烁。其实当年送他们上战场时,他就有所预料,如今能再次见到秋灵,对他来说已是莫大的惊喜。营帐内的气氛瞬间变得凝重起来,众人都沉浸在秋灵所描述的残酷回忆中,一时无人言语,唯有沉默在空气中蔓延。
秋灵抬手擦掉眼泪,迅速收起悲伤的情绪,换了个话题道:“领队,当年您教军规的时候,我根本没听懂,去问刘阳哥,他就丢给我四个字‘绝对服从’,然后就没下文了。可他压根没告诉我,要是军令不合理,到底该怎么办?领队,您知道我因为这吃了多大亏吗?”
刘云澈微微歪头,一脸理所当然地道:“服从就可以了啊!哪还有其他什么?你到底干啥了?当初我就反复告诫你,不要淘气,老实本分点啊!”
秋灵扁了扁嘴,愤愤不平地道:“可是卢成太过分了。当年我在紫铜关当兵,触犯了军规,他也不好好给我讲清楚,上来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怒骂。我当时气不过,就说了句‘不服’。嘿,他倒好,不教我,直接拿着大刀追着砍我。我这暴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抬手就跟他干了一架,最后还把他给干骨折了。”
小剧场
秋月纤正和好姐妹讨论美容问题:“你看,你鼻子都成草莓鼻了。”
不远处,耳背的秋灵猛地跳起来,东张西望:“啊!草莓饼?哪有草莓饼吃?”
秋月纤走过去,敲了敲她的头:“整天就知道吃吃吃,你看你,都胖成什么样子了。”
秋治走过来,敲了敲秋月纤:“整天只惦记化妆打扮,快给我做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