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整个下午,基本就是上午那场“认祖归宗”戏码的换皮重演。
比如两人去附近的一家豪华影城看某部刚上映的热血动漫大电影时,当江心月习惯性地再次掏出那张黑卡准备买两桶爆米花和情侣座票时,那位本来正打着哈欠的售票经理,在看到卡面上那个徽章的瞬间,差点没把眼珠子掉进爆米花机里。
要不是江心月眼疾手快地拦着,那位经理怕是已经拿起了广播话筒,准备清空整个放映厅,给这两位“微服私访”的皇亲国戚来一场尊贵的包场观影体验。
“啧啧,这万恶的资本主义,虽然但是……这种一路绿灯、甚至还有专人清场的感觉,确实很容易让人堕落啊。”
林天鱼手里捧着爆米花,坐在ImAx影厅正中央,一边看着屏幕上那个正在搓丸子的金发忍者,一边在心里发出了腐败的感叹。
……
日落时分。
逛了一整天的两人,终于拖着大包小包的战利品,回到了位于银座核心地段的江氏大厦。
全景观景餐厅。
这里已经被清场了。偌大的空间里,只有靠窗的一张餐桌亮着烛光。
巨大的落地窗外,夕阳缓缓沉入东京湾那波光粼粼的海面。远处的彩虹大桥和东京塔开始亮起灯光,与天边的晚霞交织。
近处则是银座那流淌着金钱气息的街道,以及周围几栋高耸入云、外墙上闪烁着巨型全息广告的摩天大楼。
那是三井、三菱,等日本本土财阀的大楼。
它们就像是一根根为了争夺天空权而竖起的中指,恨不得把楼顶戳进大气层里,以此来彰显自己的财力与权势。
相比之下,这栋属于江氏集团的银座大厦,虽然位置绝佳、造价不菲,但在高度上却显得有些……克制。
“看来咱爸……咳,江叔叔确实是个实在人。”
林天鱼抿了一口餐前酒,看着窗外那些恨不得把楼盖到月球上去的财阀大楼,笑了笑。
江岳父显然没有那种暴发户式的“欲与天公试比高”的恶趣味,只有那些底气不足的家伙,才需要用这种物理层面的宏大叙事来给自己壮胆。
……
餐桌上,烛光摇曳。
在烛火的映照下,黑色卡片右下角那个代表江氏财团的徽章,闪烁着一种名为“钞能力”的迷人光泽。
林天鱼一边切着盘子里那块大概是从某头高阶火系魔兽身上割下来的极品牛排,一边眼巴巴地盯着那张卡,眼神里流露出一种属于“软饭硬吃”界顶级选手的渴望。
这就好比一个刚进新手村的玩家,看着队友随手把一把“+999神器”扔在路边一样。
这真的不是一张自带“降智光环”和“奴役术”的顶级魔法卷轴嘛。
只要亮出来,不仅能让服务员跪下唱征服,还能让整个商场的智商下线。对于他这种立志要在东京“微服私访”搞事情的人来说,这简直就是居家旅行……咳,是装逼的神器。
“月月,能不能商量个事儿……”林天鱼脸上挂着那种标准的“我有个大胆的想法”的表情,“送我一张呗?要求也不高,不用那个什么无限额度,只要那个能把人吓跪下的‘被动光环’还在就行。
“最好是那种……印着‘No.0’编号的至尊款?拿出去倍儿有面子。”
正在切牛排的江心月动作一顿,“噗”地一声笑了出来。
少女放下刀叉,拿餐巾优雅地擦了擦嘴角,那双漂亮的眼睛弯成了两道月牙,像是在看一个异想天开的小傻瓜。
江心月好笑地摇了摇头,语气里带着几分揶揄:
“No.0?鱼鱼,你是不是对这张卡有什么误解?
“这种带编号的主卡,那是绑定了江氏集团核心资产和权限的。每一张的发放、注销,甚至是持卡人的变更,除了我爸点头外……”
少女伸出手指,指了指北边的方向,那是祖国的方向:
“还得经过发改委和金融监管局的双重审批备案。你想让我把这玩意儿当礼物送你?那你得先问问国家答不答应。”
林天鱼眨了眨眼,有些咋舌。
他原本以为就是岳父大人签个字的事儿,没想到还要惊动国家部委,这软饭的门槛是不是有点太高了。
“那……”少年不死心地追问了一句,“审批有什么硬性要求吗?比如需要我等级达到Lv.199?还是需要我拯救一次世界?”
江心月看着他那副一本正经想钻空子的模样,眼底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
她忽然放下手中的刀叉,身体微微前倾,越过那摇曳的烛光,那张精致绝伦的俏脸凑到了林天鱼面前。
近到甚至能数清她那长长的睫毛,近到能闻到她身上那股淡淡的、好闻的冷香。
“审批的硬性要求嘛……其实也没那么复杂。”
少女的声音轻柔,带着一丝丝甜腻的诱惑,像是恶魔在低语。
林天鱼眼睛一亮,“哦?”了一声。
“只要你成为江家的‘法定核心成员’就行了,也就是法律意义上的配偶,”江心月歪了歪头,嘴角那抹笑意瞬间绽放,“所以……鱼鱼,你想要那个卡的话,大概只能先和我结婚了哦?”
林天鱼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在烛光下美得惊心动魄的俏脸,喉结极其艰难地上下滚动了一下,发出一声吞咽的声响。
他的视线开始疯狂游移,试图寻找一个可以钻的地缝,或者是一个可以用来转移话题的UFo。
最终,目光落在了窗外那片被霓虹灯染得五颜六色的夜空上。
“咳,那个……”少年极其生硬地转过头,用一种仿佛在朗诵课文的棒读语气,指着天边那轮若隐若现的弯月,深情地感叹道,“今晚的月色……真美哈。”
江心月看着他那副顾左右而言他的怂样,又好气又好笑。
“哼,胆小鬼。”
少女轻哼了一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重新拿起刀叉切着牛排,虽然嘴上嫌弃,但眼角眉梢却并没有真正的生气,反而带着“这次就先放过你”的愉悦。
林天鱼偷偷抹了一把额头上并不存在的冷汗,在心里默默给《民法典》磕了个头。
得亏夏国的法定结婚年龄卡得死死的,男方二十二,女方二十。
要是这会儿已经满了22周岁,以这丫头刚才那个眼神的坚定程度,怕是今晚这顿饭还没吃完,他就已经被绑去民政局按手印了。
还好,还好。
法律有时候真的是男孩子最好的保护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