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未亮,青溪镇的街头就传来了细碎的脚步声。药膳坊门口的空地上,已经聚集了不少百姓——有卖菜的阿婆、摆摊的货郎、仁心堂的周伯昌、药膳坊的伙计,甚至还有曾经刁难过苏清鸢的粮商张老板。大家手里都提着东西,脸上带着不舍,静静地等着苏清鸢出来。
“苏姑娘今天就要去京城了,咱们来送送她,也让她知道,青溪永远是她的家。”卖菜的王阿婆一边整理着手里的青菜,一边跟身边的人说。去年旱灾时,是苏清鸢的平价粮点救了她一家,她一直记着这份恩情,今天特意起了大早,挑了最新鲜的青菜,想让苏清鸢路上吃。
“是啊,苏姑娘是咱们青溪的骄傲,能去京城给太后治病,咱们也跟着沾光。”旁边的货郎附和道,“我昨天特意进了些蜜饯,给苏姑娘路上解闷,她一个姑娘家,去那么远的地方,肯定会想家。”
不一会儿,苏清鸢的身影出现在药膳坊门口。她穿着一身素雅的浅青色襦裙,头发梳得整齐,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却难掩眼底的不舍。李氏扶着她的胳膊,眼眶红红的,苏明轩和苏明玥牵着她的衣角,小脸上满是委屈。
“苏姑娘!”百姓们看到苏清鸢,纷纷上前,王阿婆第一个把手里的青菜塞到苏清鸢手里,声音哽咽:“清鸢啊,这是阿婆刚摘的青菜,新鲜得很,你路上煮着吃,别饿着自己。到了京城,要好好照顾自己,要是想青溪了,就给家里捎信,阿婆还给你留着最新鲜的菜。”
苏清鸢接过青菜,躬身道谢:“谢谢阿婆,您的心意我收下了,我在京城一定会好好的,也会常想着青溪。”
周伯昌也走上前,递过来一个布包,里面装着几包药材:“清鸢,这里面是甘草、柴胡、金银花,都是常用的药材,你路上要是着凉或者上火,能应急。仁心堂和药膳坊你放心,我会和阿巧好好打理,等你回来,保证还是原样,说不定还能扩大规模。”
苏清鸢接过布包,紧紧握在手里:“周叔,辛苦您了。药膳坊和仁心堂就拜托您了,我在京城会时常关注家里的情况,要是有需要,会给您捎信。”
“放心吧,有我在,不会出问题。”周伯昌点点头,眼中满是欣慰——他看着苏清鸢从一个孤女成长为能去京城给太后治病的医者,心里比谁都高兴。
就在这时,粮商张老板也走上前,手里提着一坛陈年米酒。他曾经因为苏清鸢的平价粮点影响了自己的生意,故意刁难她,不让她采购粮食,后来被苏清鸢的善心打动,才改变了态度。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把米酒递给苏清鸢:“苏姑娘,之前是我不对,你别往心里去。这坛米酒是我家藏了十年的,你路上喝一点,能暖身子。京城路远,人心复杂,你要保重身子,记住,青溪永远是你的根,要是在京城受了委屈,就回来,咱们青溪百姓都支持你。”
苏清鸢接过米酒,心中满是感动。她知道张老板曾经对自己有意见,现在能来送行,还说这样的话,实属不易。她躬身道谢:“张老板,过去的事都过去了,我从没往心里去。谢谢您的米酒,我会记住您的话,也会记住青溪是我的根。”
周围的百姓也纷纷上前,把手里的东西递给苏清鸢——有货郎的蜜饯、裁缝铺的新衣服、孩子们画的画……苏清鸢的手里很快就堆满了东西,她一一躬身道谢,眼眶渐渐湿润:“谢谢大家,谢谢你们的心意,我会把这些都带到京城,也会把青溪百姓的牵挂记在心里。等我回来,一定让青溪变得更热闹,让大家的日子过得更好。”
王德全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眼中满是惊讶。他走南闯北这么多年,见过不少百姓送行的场面,却从没见过像青溪这样,百姓自发来送一个民间女子,还这么真诚。他忍不住对身边的官差说:“这个苏清鸢,在青溪的声望可真不一般,看来陛下没选错人。”
官差也点点头:“是啊,能让百姓这么爱戴,肯定是个好医者,说不定真能治好太后的病。”
天色渐渐亮了,王德全走上前,对苏清鸢说:“苏姑娘,时候不早了,咱们该启程了,不然赶不上今晚的驿站了。”
苏清鸢点点头,转身看着李氏和弟妹,伸手抱了抱母亲,又摸了摸弟弟妹妹的头:“娘,您要好好照顾自己,别太劳累;明轩,记得每周跟木箱‘说话’;明玥,要好好学药材,等我回来检查。”
“嗯,娘知道了,你路上小心。”李氏哽咽着说,眼泪又掉了下来。
苏明轩和苏明玥也用力点头,苏明玥抱着苏清鸢的腿,小声说:“姐姐,你一定要早点回来。”
苏清鸢深吸一口气,忍住眼泪,转身跟着王德全走向马车。百姓们跟在后面,一直送到街口,还不停地叮嘱:“苏姑娘,保重身子!”“记得给家里捎信!”“我们等着你的好消息!”
苏清鸢登上马车,掀开窗帘,回头望去——青溪的百姓还站在街口,朝着马车的方向挥手,王阿婆的身影、周伯昌的笑容、张老板的挥手,都清晰地映入她的眼中。她用力挥手,对着百姓们喊道:“大家回去吧,谢谢你们!我一定会回来的!”
马车缓缓启动,车轮滚滚,朝着京城的方向驶去。青溪镇的身影渐渐变小,最后消失在视线里。苏清鸢放下窗帘,靠在车厢里,手里还握着王阿婆送的青菜和周伯昌给的药材,心中满是温暖和不舍。
她在心中默念:“青溪,谢谢你给我的一切。谢谢你的百姓,谢谢你的亲人,谢谢你的牵挂。待我归来时,定让你因我而更热闹,定让这里的百姓过上更好的日子。”
马车一路前行,朝着京城的方向驶去。苏清鸢知道,前方的路充满未知,但有青溪百姓的牵挂,有家人的支持,有自己的医术和底气,她一定能在京城闯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不辜负青溪百姓的期望,也不辜负自己的梦想。而青溪镇的一切,都会成为她前行路上最温暖的动力,陪伴她走过每一个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