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女人身后的展缸里，一只巨大的深潜者章鱼突然动了。
它的十八条触手（对，数量又不对）同时贴在玻璃上，几十只眼睛死死盯着那个女人。
然后——
玻璃上出现了一道裂缝。
水开始渗出来。
\"怎么回事？\"有人惊呼。
裂缝越来越大，突然，一条粗大的触手从裂缝中伸出，闪电般卷住了那个女人。
\"啊啊啊——\"
她的尖叫声戛然而止。
因为下一秒，她已经被拖进了展缸里。
水花四溅，场面一片混乱。
游客们疯狂逃窜，保安冲了过来。
【说吃就吃，深潜者章鱼的执行力真是没得说 (╯°□°）╯】
但奇怪的是，展缸的玻璃完好无损，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那个女人在水里挣扎着，但没人知道她是怎么进去的。
深潜者章鱼慢慢张开嘴——一个布满螺旋状牙齿的深渊。
\"救命！救命！\"女人在水里发出含糊的叫声。
但章鱼不为所动，慢慢地、优雅地，把她吞了下去。
然后，它心满意足地游到角落，打了个嗝。
一个小小的、带着香水味的嗝。
陆仁甲目瞪口呆：\"这是…表演？还是事故？\"
余歌平静地说：\"可能是新增的互动环节。\"
\"互动？\"陆仁甲眨眨眼，\"把游客吃掉的互动？这也太硬核了吧！\"
【硬核？这叫现世报，懂？诬陷别人的人就该被章鱼吃 (￣▽￣)】
保安们围着展缸团团转，对讲机里传来慌乱的声音：
\"监控显示她还在大厅！\"
\"但是她明明在水里！\"
\"要不要破拆救人？\"
\"等等，她好像…消失了？\"
确实，展缸里已经看不到那个女人了。
只有深潜者章鱼懒洋洋地飘在水中，触手偶尔动一下。
如果仔细看，能发现它的肚子似乎鼓了一些。
骚乱渐渐平息，工作人员开始疏散人群，说是\"设备故障\"需要检修。
但陆仁甲不想走。
\"我还没看够呢！\"他抗议，\"这么多'奇葩生物'，我要拍下来！\"
他掏出手机，对着各个展缸疯狂拍照。
\"这个，长了三只眼睛的，丑。\"
咔嚓。
\"这个，鳍长在头顶上的，丑。\"
咔嚓。
\"这个，浑身长满触手的海参？丑到没朋友。\"
咔嚓咔嚓。
\"还有这个，\"他指着一个像是融化的果冻般的生物，\"这是什么？失败的果冻？烂泥怪？\"
【人家那是高级的变形生物，能模拟任何形态！就是现在心情不好，懒得变 (?_?)】
那个果冻状的生物缓缓蠕动，似乎想展示什么。
它慢慢变形，试图变成一条普通的鱼。
但是…
它只变出了鱼头，身体还是一坨果冻。
\"哈哈哈！\"陆仁甲笑得前仰后合，\"这是在逗我吗？变形金刚变到一半没电了？\"
余歌看着陆仁甲认真拍照的样子，嘴角微微上扬。
这些深潜者确实\"长得潦草\"。
但在深海，在没有光的世界里，美丑又有什么意义呢？
只有人类，才会在意这些。
而陆仁甲，是最在意的那个。
\"我要写一篇一万字的差评！\"陆仁甲一边拍一边说，\"配图一百张！\"
\"标题我都想好了：《五十亿的海洋馆，养了一群美术生的噩梦》！\"
他转向余歌：\"你说这标题怎么样？够吸引人吧？\"
余歌点点头：\"很有创意。\"
【美术生的噩梦？不，这是克苏鲁的日常好吗 (╬￣皿￣)】
\"副标题：《论基因如何才能长歪成这样》！\"陆仁甲继续构思。
\"第一章，《数学不及格的乌贼》。\"
\"第二章，《左右不分的深海鱼》。\"
\"第三章，《飞也飞不好游也游不好的四不像》。\"
他越说越兴奋：\"第四章，《随便从工地捡来的破石头装饰》！\"
旁边一个穿着海洋馆制服的工作人员——实际上是深潜者——听到这些话，气得浑身发抖。
它用蹩脚的普通话说：\"先生，我们的展品都是…都是精心挑选的…\"
\"精心挑选？\"陆仁甲指着一个长着人脸的海星，\"选的标准是什么？谁长得最难看吗？\"
那个海星似乎听懂了，五个角都翘了起来，像是在生气。
但因为它的脸长在正中间，这个动作看起来更像是在做鬼脸。
\"你看！\"陆仁甲指着它，\"连生气都生得这么丑！\"
【海星：我不要面子的吗？哦对，我的面子长歪了 (°_°)】
就在这时，广播响起：
\"各位游客请注意，由于技术原因，深海区即将关闭。请有序撤离。\"
\"技术原因？\"陆仁甲不满，\"是因为鱼长得太丑，怕吓坏小朋友吧？\"
工作人员们开始\"礼貌\"地请游客离开。
其实是深潜者们受不了了——被一个人类这样当面羞辱，它们快要暴走了。
但余歌在这里，它们不敢。
只能忍着。
忍得每一条触手都在颤抖。
陆仁甲被\"请\"到出口时，还在不停地拍照：
\"最后一张！这个超级丑的大家伙！\"
他对着中央水域那个巨大的黑影拍了一张。
那是深潜者们的王——达贡的投影。
即使只是投影，也足以让人类陷入永恒的疯狂。
但在陆仁甲的镜头里，它只是\"一个拍糊了的大黑影\"。
\"算了，这个太糊了，回去p一下。\"
他收起手机，心满意足：\"素材够了！今晚就写差评！\"
\"要让所有人知道，这家海洋馆就是个骗钱的！\"
【达贡要是知道自己被p图，估计要从深海爬上来了 (╯°□°）╯】
走出深海区，陆仁甲还在碎碎念：
\"五十亿啊，五十亿！\"
\"结果养了一群长残了的怪物。\"
\"我看四十九亿都用来打广告了。\"
\"剩下一亿，九千万是场地费，一千万随便买了些基因突变失败品。\"
他认真地对余歌说：\"下次我们去正经的水族馆，看正常的鱼。\"
余歌微微点头：\"好。\"
她没有告诉他，正常的水族馆里，不会有这么\"有趣\"的反应。
那些深潜者被骂得这么惨，却只能忍着。
这种画面，连她这个全知者都觉得…挺好笑的。
而在他们身后，深海区里，所有的深潜者都在疯狂游动。
不是在表演。
是在发泄。
被一个人类评价为\"长得潦草\"、\"基因突变失败品\"、\"美术生的噩梦\"…
这种屈辱，它们几万年都没受过。
但是…
那个女人身边的存在，让它们连报复的勇气都没有。
只能游。
疯狂地游。
游到累趴为止。
【深潜者集体郁闷游泳，这算是另类的有氧运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