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琴老头听完点了点头。
之后月琴又来找过我几次，每次我都劝她 “还没到时候”。
这 “没到时候”，跟仙家是否到齐毫无关系，关键是她自己的心气太躁，静不下来。
要知道，这时候若是急着出堂，先不说能不能看事，单说这浮躁心态，即便堂子立得再对，日后也难免要翻堂。
这期间月琴前前后后找了我七八回，每次开口不是让我帮着烧元宝，就是催着立堂子。
我耐着性子跟她讲，眼下最要紧的是修心，哪怕是抄抄《心经》，或是跟着修佛静心，先把这颗浮躁的心稳住了再说。
大概又过了一个多月，月琴的丈夫找到了我，说她后来没再找我，找了别的师父，先是把家里原本堂子上供着的一堆佛像全送走了，之后重新立了堂，没几天又给请走了。
他说月琴自己也觉得不好意思再来找我，可家里的仙家总催着，只好托他来问我，能不能再帮着立一次堂。
我听了，还是明确拒绝了。
我跟他说，现在根本不是立不立堂的问题，而是月琴的心态依旧没沉下来，还是老样子浮躁。
这时候硬把堂子立起来，先不说能不能看事，就她这状态，早晚得再翻堂，与其到时候麻烦，不如现在先把根扎稳。
再后来听到月琴的消息，已是 2024 年。听人说，她后来又找过好几位师父，前前后后翻了四五次堂子，最后实在折腾得没了力气，便寻了个师父，索性把所有仙家都送走。
我刚听到这事的时候，心里满是疑惑，便询问堂子上的仙家：“月琴这情况，往后还能有出堂的机会吗？还有，她那些仙家，真就能这么彻底送走吗？”
当时应声答复我的，正是蟒家的蟒天龙。
蟒天龙是这么说的：“月琴出不出堂，取决于弟子的心性。
还有压根不存在‘把仙家送走’这种说法。仙家和弟子之间，本就有着极深的因果牵绊，哪能说断就断？”
他又接着道：“旁人说的‘送走’，无非两种情况。一种是师父出面，帮弟子和仙家协商好，约定好日后何时再出堂。
随后给仙家立一张‘打马回山’的表文，让仙家先暂归山中修行，并非真的断了缘分。
至于第二种，有些师父常用的法子，弟子不愿意出堂看事，请求师父把仙家扣了和压了，师父也这么办。
这种做法后患极大，若是日后办这事的师父不再看事、没了压制的本事，不光会遭到仙家极大的反噬。
被扣押仙家的弟子也会过得极其煎熬，更甚者，那些被强行扣押的仙家还可能变成记恨弟子的‘仇仙’，纠葛只会更深。”
我听完这番话，天真地追问道：“那照这么说，我也能学扣仙的法子吗？”
蟒天龙闻言笑了笑，答道：“自然可以，我这就教你怎么扣。”
我当即反问：“你就不怕我学了这法子，日后用它去造孽吗？”
蟒天龙抬眼看向我，语气平静却字字分明：“我们能教给你本事，可你学了本事之后要怎么做，我们没办法拦着。人这一辈子，每一步选择都带着因果，最终的果报，终究要自己去背。”
我听完蟒天龙的话，指尖轻轻摩挲着袖口，眉头微蹙，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 这话里的分量，得慢慢嚼才能品出滋味。
好了，咱们言归正传。
自打经历了月琴那档子事，我心里总堵得慌，愈发觉得如今的玄学圈子早没了老一辈的感觉，乱得像团缠在一块儿的线，越理越乱。
我本身就吃玄学这碗饭，老话讲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身边干这行的人自然不少。有一回凑在一起，我忍不住问他们：“现在这圈子怎么乱成这样了？”
他们听了，要么嗤笑一声，要么摇着头叹气，说来说去，根子无非就一个字 —— 钱。
“这行的钱太好挣了！” 有人撇着嘴说，“不管人家有没有缘分，上来就瞎折腾，再故意说点吓人的话，把人唬住了，人家不就乖乖把钱送上门了？”
接着又有人补充：“你看啊，保家仙的堂子，普遍收个一两千块；可要是说人是看事的缘分，起步就得四千往上，多的能要到万儿八千。
你一天出一个看事的堂子缘分，这不就是明摆着捡钱吗？没有缘分不要紧，再给对方整个玄学四件套，还阴债，补财库，聚财，化冤亲债主。
这么多加一起五六万不说，一两万不就到手了吗！小九，你得学着点，你的缘主不少啊。”
我听着这些话，心里又沉又凉，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没再多说什么。
回到家后，我忍不住问身边的仙家：“您看现在这圈子，怎么就乱成这样了？” 仙家没直接回答，可我问完之后，脑子里忽然想起小九以前提过的 “末法时代”，还有那句 “人心易变”。
我想，大概症结就在于此吧，末法时代，人心浮躁，欲望裹挟着贪婪，把本该清净的修行之路搅得乌烟瘴气。
再想起之前去青云观的经历，连观里的道士都没了几分清修的模样，更别说出道、出马这种本就看不见摸不着的行当，想不乱都难。
接下来要讲的，是我身边一个亲戚的事，她叫金宝，跟我沾着点远房亲戚的情分。
当初金宝来找我的时候，我心里其实挺犹豫的， 相信很多同修都能懂这种难处，一旦扯上亲戚关系，就算你明明白白看出她有问题，也不好直言。
你要是劝她办法事，她保准觉得你是想挣她的钱；你说的掏心窝子的话，在她眼里也没了半分可信度，总觉得你是在打什么算盘。
那会儿金宝已经供上堂子了，她的师父是我们附近一个挺有名的女大仙，在抖音上火得很。
要说她为啥火？全靠天天开直播， 镜头前又是唱又是说，一会儿说能通仙，一会儿说能解灾，直播间里人来人往，热闹得不行。
我当时刷抖音几乎天天刷着她，当时大琴都跟我说，老门家好几个都找女大仙出的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