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后的第三天,苏星晨在整理陆延办公桌时,发现抽屉深处压着个牛皮纸信封,边角已经泛黄,上面没有署名,只在右下角画着朵小小的栀子花。
她指尖顿了顿——那是她入职第一天,陆延让她帮忙整理旧物时,她随口提过母亲最爱的花是栀子。当时他没接话,她还以为他没在意。
“在看什么?”陆延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苏星晨慌忙把信封塞回抽屉,脸颊发烫:“没、没什么,在整理文件。”
他走过来,视线落在抽屉缝里露出的信封角上,忽然轻笑:“拿出来吧,本来就是给你的。”
苏星晨愣了愣,小心翼翼抽出信封,拆开时指尖都在抖。里面是张医院缴费单,日期正是她母亲手术那天,金额恰好是手术缺口的数目。背面有行陆延的字迹:“别让琐事绊住脚,你值得更专注的战场。”
“这……”她抬头,眼眶瞬间红了,“你怎么知道……”
“林舟查你的时候顺带看到的。”陆延避开她的目光,假装整理袖口,“算借你的,以后从工资里扣,利息按银行标准。”
苏星晨吸了吸鼻子,忽然想起手术前一晚,她在走廊偷偷抹眼泪,陆延的车恰好从医院门口经过,当时她以为只是巧合。原来他什么都知道,却从不说破,只用最体面的方式递来援手。
“陆先生,你是不是……”她想问些什么,却被敲门声打断。
林舟拿着份文件进来,脸色凝重:“陆哥,苏曼妮那边又有动作,她放出你早年在国外的照片,说你当年……”
“说我当年被劝退?”陆延接过文件,扫了眼就扔在桌上,语气平静,“让公关部把我当年的奖学金证书和教授推荐信发出去,顺便——”他顿了顿,“把她当年靠关系抢资源的证据也附带上。”
林舟眼睛一亮:“明白!”转身时,意味深长地看了眼苏星晨手里的信封,脚步都轻快了几分。
办公室里只剩两人,苏星晨把信封小心收好:“其实你不用做到这份上的。”
“我做什么了?”陆延挑眉,“只是不想有人拿不相干的事烦我。”他走到落地窗前,指着楼下:“看到那家栀子花店了吗?等你母亲出院,送她一束。”
苏星晨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街角确实有家花店,招牌上画着大大的栀子花。阳光穿过玻璃落在他侧脸上,把他平日冷硬的轮廓柔和了几分。
“陆先生,”她忽然鼓起勇气,“你画的栀子花,比花店的好看。”
陆延的耳尖悄悄泛红,干咳一声:“工作时间,专心点。”转身时,嘴角却忍不住扬起个微小的弧度。
苏星晨看着他的背影,把信封紧紧按在胸口。她忽然明白,有些人的温柔从不是轰轰烈烈的宣告,而是藏在未拆的信封里,藏在默默填平的沟壑里,藏在那些看似不经意,却处处留心的细节里。
窗外的栀子花开得正盛,空气里飘着淡淡的香,像极了此刻她心里的滋味——清甜,又带着点不敢言说的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