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露还凝在灵脉泉的石台上时,陆行川已提着陶勺走到埋双灵酒瓮的石阵旁。昨夜心印隐约感应到瓮内的灵气有些滞涩,此刻他蹲下身,指尖贴在覆瓮的土层上——土下传来的温气比昨日弱了半分,酒液的波动也慢了些,像是被晨寒裹住了灵气。
“陆哥哥,是不是酒冻着了?”小阿木抱着刚编好的灵草篮跑过来,篮里装着几片共生芽的新叶,“我采了藤条上最嫩的叶,要是酒冷,垫在瓮边会不会暖些?”陆行川没立刻回答,反而起身往灵脉泉走去——泉眼处的水正泛着淡蓝的光,水汽里裹着主灵核的温气,若是用这泉水的“露气”润一润酒瓮,或许能让瓮内的灵气重新活过来。
他找来个陶盘,放在泉眼上方的石架上,让泉水蒸发的露气凝结在盘底——不过半柱香的功夫,盘里就积了层晶莹的泉露,泛着极淡的蓝,像碎掉的灵晶。“把这露气浇在覆瓮的土层上,能引主灵核的温气顺着石阵钻进瓮里。”陆行川端着陶盘往回走,身后忽然传来禾苗的喊声,转头见她骑着灵鹿,背上驮着个竹筐,筐里装着些深绿色的叶片,叶片边缘还沾着晨露。
“陆大哥!我们带‘陈化叶’来啦!”禾苗跳下马,献宝似的举起叶片,“长老说双灵酒陈化时,得用这叶子盖在瓮口,叶子能吸走酒里的‘涩气’,让醇味更厚,去年我们酿灵蜜酒,全靠它才酿出清甜味!”老巫医凑过来摸了摸叶片,点头道:“这是青禾谷特有的‘凝醇叶’,叶脉里藏着灵泉的湿气,正好能补酒瓮里缺的润气。”
众人立刻动手:阿渊小心地挖开覆瓮的土层,露出陶瓮的瓮口;禾苗将凝醇叶铺在瓮口的木塞上,叶片一沾木塞,竟顺着缝隙往里渗着淡绿的灵气;陆行川则将灵脉泉的露气均匀浇在土层上,露气一沾土,立刻化作细雾,顺着石阵的纹路往下钻——土下的酒瓮忽然轻轻颤了颤,瓮壁泛出的金光比之前亮了些,心印传来的波动也变得轻快,像是酒液在回应泉露的温气。
“有动静了!”林风指着瓮身,原本滞涩的金光此刻顺着石阵的纹路绕了个圈,重新钻进瓮里,“酒的香气好像也更浓了!”果然,风一吹,瓮口飘出的香气不再是昨日的甜醇,反而多了层清润的气,像混了灵脉泉的甘冽,闻着就让人喉咙发紧。
小阿木忽然拉了拉陆行川的衣角,指着暖棚方向:“陆哥哥,你看灵蜂!它们在搭新巢!”众人抬头望去,暖棚的藤网下,十几只工蜂正衔着蜂蜡,在共生芽的藤条间筑新巢——巢基已经有碗口大,泛着淡黄色的光,几只蜂后身边的“护巢蜂”正围着新巢转,像是在守卫。
“是因为双灵酒的灵气引着它们筑新巢!”禾苗惊喜地拍手,“灵蜂最通灵气,酒里的双灵气息让它们觉得这里安稳,才会扩巢——等新巢筑好,明年能采更多蜜!”小阿木立刻跑过去,蹲在棚边小声说:“我不吵你们,你们慢慢筑,等筑好巢,我给你们送灵心果干吃!”
日头升到正午时,酒瓮的灵气终于稳定下来——覆瓮的土层泛着淡金的光,凝醇叶的绿气顺着瓮口往里钻,与酒液的金光缠在一起,像两条绕着瓮身的丝带。陆行川打开瓮口的木塞,舀出一勺酒——酒液比昨日更清透,泛着淡金的光,里面还浮着极细的绿丝,是凝醇叶的灵气。他抿了一口,甜醇里带着灵脉泉的甘润,还有共生芽的清香气,咽下去后,胸口竟泛起淡淡的暖,像裹了层灵脉的温气。
“成了!这双灵酒比预想的还好!”老巫医捋着胡须笑,“等再过十日,让灵气彻底融透,就能分装送青禾谷了,到时候再请他们来尝新蜜,正好凑个‘双庆’!”禾苗立刻点头:“我回去就跟长老说,到时候我们带青禾谷的‘灵花糕’来,配着灵蜜和双灵酒,肯定好吃!”
傍晚时分,青禾族的族人要返程,陆行川让阿渊装了两罐过滤好的灵蜜给他们带回去:“这是刚滤好的净蜜,你们先回去让长老尝尝,等双灵酒好,我们再派人间去送酒。”小阿木还把自己编的灵草篮塞给禾苗:“这个给你装灵花糕,等你下次来,我再编个大的,装更多好吃的!”
灵鹿的蹄声渐渐远去,陆行川站在石阵旁,望着酒瓮上方的凝醇叶——叶片还在泛着绿气,与石阵的金光、暖棚的藤光缠在一起,像把灵枢山的春气都裹在了这里。小阿木靠在他身边,手里攥着片共生芽的新叶,小声说:“陆哥哥,等送酒去青禾谷,我能一起去吗?我想看看青禾谷的灵植,还想跟禾苗姐姐一起采灵花糕。”
陆行川摸了摸他的头,目光望向青禾谷的方向,那里的灵脉正与灵枢山的灵气遥遥呼应——再过十日,双灵酒醇,新蜜满罐,两族的族人会再聚在一起,分享春的收获,计划秋的播种,日子就像这陈化的灵醇,会越来越厚,越来越暖。
晚风轻轻吹过,石阵的金光晃了晃,暖棚里的灵蜂还在忙着筑新巢,酒瓮里的双灵气息顺着风飘远,像在给青禾谷递去一封春的信笺,预告着一场热闹的相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