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制室的门在我面前滑开，里面并非预想中的紧急战备状态，反而透着一股……诡异的安静。
达芬奇亲站在主控台前，背对着门口，肩膀微微耸动。几个技术人员围在旁边，表情像是在憋笑，又带着点惊恐。
“达芬奇亲？”我走进去。
她猛地转过身，脸上是一种混合了狂喜、崩溃和“这特么什么鬼”的复杂表情。
“立香君！你来了！快看！我们……我们好像中头奖了！”她指着主屏幕，声音都在发颤。
屏幕上，不再是星空图或者复杂的数据流，而是一个极其简陋的、仿佛用最低像素勾勒出的对话框。
对话框的标题栏闪烁着几个歪歪扭扭的字：
【异星&混沌&虚无联合有限公司-客服窗口（试用版）】
下面是一行刚刚刷新出来的消息，用的是某种翻译软件直译般的生硬语气：
【尊敬的迦勒底用户您好！恭喜您！您已被我司系统随机抽取为第位幸运访问者！】
【现为您送上专属特惠体验套餐！】
【只需确认支付9999魔法石，即可即刻享受‘母亲回归’尊享服务（基础版）！】
【套餐包含：灵基重塑一次、专属拉赫穆美容护理、异星科技体验课（十分钟）、虚无境界冥想引导（需自备静音耳塞）。】
【备注：最终解释权归我司所有。如对服务不满，可反馈至投诉部门（部门地址：虚数之海深处，导航坐标稍后发送，需自备船只）。】
对话框最下面，还有两个闪烁的、像是用画图软件涂出来的按钮：【立即支付】和【残忍拒绝】。
玛修凑过来，小声念出屏幕上的字，念到“拉赫穆美容护理”时，声音带上了明显的困惑：“前辈……这是……”
所罗门王不知何时也出现在了门口，看着屏幕，素来淡定的脸上罕见地出现了一丝裂纹。吉尔伽美什王跟在他后面，只看了一眼，就发出一声响亮的、充满鄙夷的嗤笑：“杂修！这就是你严阵以待的对手？廉价拙劣的骗术！”
梅林从吉尔伽美什王胳膊下面挤进来看热闹，顿时笑得花枝乱颤：“哎呀呀！还‘联合有限公司’！这是哪个次元的搞笑艺人跑错片场了吗？客服窗口试用版？他们连个正式UI都买不起吗？”
达芬奇亲抓着她本来就乱糟糟的头发：“重点不是这个！重点是它怎么出现的！我们的防火墙没有任何警报！它就像个弹窗广告一样直接蹦到了最高权限的屏幕上！还自带一套滑稽的支付系统！”
我走到控制台前，看着那个简陋到可笑的对话框。
所以，这就是它们的“下一步”？
从渗透、培育、到……诈骗？
“能追踪来源吗？”我问。
“试过了！”达芬奇亲调出另一块屏幕，上面是疯狂滚动的代码，“来源地址全是乱码！服务器节点在虚数空间里疯狂跳转，像个打地鼠游戏！根本锁定不了！”
【叮咚！】
客服窗口又闪了一下，跳出一条新消息：
【尊敬的用户，您似乎正在尝试进行非法追踪操作。此行为已被记录，将可能影响您的信用评分及后续服务体验。】
【请问是否现在支付9999魔法石？首付3000即可享受服务哦！支持分期付款，利息低廉！】
后面还跟了一个闪烁的、丑萌丑萌的拉赫穆表情包，挤着眼睛，比着一个歪歪扭扭的“V”字手势。
吉尔伽美什王的额头爆出一根青筋：“本王受不了了！杂修，让开！本王这就用EA把这个愚蠢的窗口连同它后面的鼠辈一起轰成渣！”
所罗门王按住了他的肩膀（虽然可能没什么实际作用）：“王，请稍安勿躁。这或许正是它们的目的，激怒我们，让我们主动攻击，它们便能反向定位。”
“那怎么办？”达芬奇亲快崩溃了，“难道真给它打钱吗？9999魔法石！把我们卖了也凑不出！”
我伸出手，没有去碰【残忍拒绝】，也没有尝试关闭窗口——估计也关不掉。
我的手指在虚拟键盘上敲击，直接在对话框里输入回复。
【用户体验差评。服务内容与宣传严重不符。】
【要求：1. 先提供免费试用；2. 拉赫穆美容护理需升级为至尊VIp套餐标准；3. 派专业客服上门讲解，身高不得超过一米六，需自带甜点。】
【若不同意，差评投诉到底，并向泛位面消费者权益保护协会举报。】
我敲下发送键。
整个管制室安静了。
所有人都盯着屏幕，表情呆滞。
连吉尔伽美什王都暂时忘了发火，用一种看神奇生物的眼神看着我。
对话框沉寂了足足一分钟。
然后，疯狂闪烁起来！
【错误！错误！无法处理该请求！】
【逻辑冲突！】
【未检测到‘泛位面消费者权益保护协会’注册信息！】
【警告：用户试图进行不合理议价！】
【系统繁忙！请稍后再试！(＞人＜；)】
最后甚至冒出来一个颜文字！
紧接着，整个窗口开始剧烈抖动，颜色乱闪，像中了病毒一样，最后啪地一下，直接从屏幕上消失了！
主屏幕恢复了正常的星空图界面。
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一场集体幻觉。
“……消、消失了？”达芬奇亲结结巴巴地说。
“看来，”我收回手，语气平淡，“它们的客服系统还不够智能，无法处理差评威胁。”
所罗门王若有所思：“或许……它们遵循着某种我们无法理解的、却自成一体的‘规则’。”
吉尔伽美什王冷哼一声：“无聊的闹剧！”
梅林笑得直拍大腿：“御主亲！你差点把它们的人工智障客服给逼死机了！哈哈哈！”
玛修小声问我：“前辈，泛位面消费者权益保护协会……真的存在吗？”
“谁知道呢。”我耸耸肩，“吓唬吓唬它们而已。”
下次再来，就该问问它们有没有七天无理由退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