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的夜晚带着恰到好处的凉意，苏瑶刚从一场推不掉的晚宴应酬中脱身。车厢里还残留着淡淡的酒气和宴会厅里各种香水、食物混杂的味道，让她微微蹙眉。
推开宿舍门，一股温暖洁净的气息扑面而来，瞬间驱散了外界带来的烦闷。
枫若雪正盘腿坐在地毯上，抱着雪球，对着平板电脑看综艺，笑得前仰后合。听到开门声，她抬起头，眼睛弯成月牙：“老婆你回来啦！”
“嗯。”苏瑶脱下带着寒意的外套挂好，换了拖鞋走过去。
她刚在枫若雪身边坐下，小家伙就像只闻到花香的小蜜蜂，立刻放下平板，手脚并用地凑了过来，像只小狗一样在她颈窝处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唔……”枫若雪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脑袋在她肩膀上蹭了蹭，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迷恋，“老婆，你身上好香哦……”
苏瑶微微一怔。她刚从那样嘈杂的环境里出来，自己都觉得身上沾了些不好的味道，哪里香了？
“胡说。”她轻轻推开那颗毛茸茸的脑袋，“都是外面的味道。”
“才不是呢！”枫若雪不依不饶地又贴上来，这次抱住了她的腰，把整张脸都埋进她柔软的针织衫里，瓮声瓮气地说，“就是香！是老婆自己的味道！香香的，甜甜的，很好闻！”
她说着，又用力吸了几口，仿佛这是什么能让人上瘾的灵丹妙药。
苏瑶被她这孩子气的举动弄得有些好笑，心底却不由自主地软了下来。她低头，看着怀里这颗紧紧贴着自己、用力嗅闻的小脑袋，长发散落着，露出下面一截白皙脆弱的脖颈。
她身上能有什么味道？不过是平时用惯的、味道极淡的冷冽系沐浴露和洗发水而已。或许……还有一点点护手霜的清淡花香？
怎么到了这小家伙鼻子里，就成了“香香的，甜甜的”？
“真的很好闻嘛……”枫若雪抬起头，下巴搁在苏瑶胸口，眼睛亮晶晶地望着她，语气认真，“像……像雪后松林的味道，又有点阳光晒过的干净感觉，闻着就让人安心。”
她努力寻找着合适的形容词，试图描绘出那种萦绕在苏瑶身上、让她无比迷恋的气息。
苏瑶看着她那副煞有介事描述的模样，心底那片最柔软的地方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她伸出手，指尖插入枫若雪脑后的发丝间，轻轻抚摸着。
“是吗。”她低声回应，语气是自己都未察觉的柔和。
“嗯！”枫若雪用力点头，像是为了证明，又凑近她脖颈处嗅了嗅，然后满足地眯起眼睛，“反正是全世界最好闻的味道！是我老婆的味道！”
她说着，像是宣布什么所有权一样，语气里带着小小的得意和全然的占有。
苏瑶的心尖仿佛被这句直白又充满依赖的话烫了一下。她不再反驳，只是收紧了环在她腰间的手臂，将这只迷恋自己气息的小动物更紧地拥入怀中。
鼻尖萦绕的，确实是枫若雪身上那干净温暖的、带着点奶甜的气息。而自己身上那所谓的“香味”，或许只是因为……是她所熟悉和依赖的，属于“苏瑶”的味道吧。
“你也是。”苏瑶低下头，唇瓣轻轻擦过枫若雪的耳廓，声音低沉而温柔，“香的。”
是独属于她的，温暖又甜蜜的味道。
枫若雪的脸瞬间红了，把发烫的脸颊重新埋进苏瑶怀里，嘴角却控制不住地向上扬起。
地毯上，被冷落许久的雪球歪着脑袋，看着那两个紧紧抱在一起、互相说着“香香”的人类，红宝石般的眼睛里充满了大大的疑惑。
这两个两脚兽，又在进行什么它无法理解的奇怪仪式了？
不过，看着小主人那开心满足的样子，雪球甩了甩耳朵，决定不去深究，继续趴回软垫上，揣起爪子，思考它的兔生大事去了。
灯光温暖，一室静谧。
空气中，两种不同的、却同样令人安心的气息，温柔地交融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