漕运风波,暗流涌江南
江南漕运,乃朝廷命脉,京师百万军民衣食所系,一旦有失,动摇国本。白莲教竟将触角伸向了这里!林潇潇闻听心腹侍卫禀报,只觉一股寒气沿着脊椎窜上。
漕帮弟子聚集闹事,看似为工钱、为待遇,但若背后真有白莲教煽动,其目的绝不仅仅是制造混乱那么简单。他们是想掐断漕运,瘫痪京畿,制造天下大乱的契机!
此事必须立刻禀明雍正!然而,想起方才养心殿内皇帝那平静到近乎冷漠的反应,林潇潇知道,仅凭父亲一封信和些许“疑似”的迹象,恐怕难以引起足够的重视,反而可能再次被质疑消息来源和动机。
她需要更确凿的证据。
“传信给父亲,”林潇潇低声吩咐心腹,“让他务必设法拿到漕帮与白莲教勾结的确凿证据,至少也要有能说服朝堂重臣的有力线索。同时,提醒父亲注意自身安全,白莲教手段酷烈,万万不可涉险。”
消息送出,林潇潇心绪难宁。她身在深宫,虽有权柄,但对于宫外,尤其是远在江南的变故,终究是鞭长莫及。这种无力感,让她倍感焦灼。
前朝之上,关于漕运乱象的奏报也已送达。多数官员仍认为是寻常的劳资纠纷或地方官吏处置不当所致,主张安抚为主。只有林如海等少数人嗅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息,上书提醒需警惕有奸人煽惑,应派得力干员前往弹压调查。
雍正病体未愈,精神不济,将此事交由军机处并几位王爷商议。怡亲王等人虽觉林如海所虑有理,但苦无实证,且担心贸然派兵会激化矛盾,最终议定,先派一钦差大臣前往安抚漕工,查问情由,同时令两江总督暗中戒备。
这个处置,在林潇潇看来,过于温和绥靖。若真有白莲教参与,此举无异于纵虎归山。
然而,没等她设法施加影响,后宫又起波澜。或许是因皇帝病重,或许是因她接连遭遇构陷、大火,虽最终沉冤得雪,但威严终究受损,一些潜藏的心思开始蠢蠢欲动。
先是月常在李知月,仗着近来偶得圣心(虽不及往日,但在皇帝病中能偶尔被召见说说话已属难得),在向林潇潇请安时,言语间少了几分恭敬,多了几分试探,甚至隐隐提及皇子教养之事,暗示三阿哥年纪渐长,需多加亲近父皇云云。
紧接着,明贵人郭络罗氏,因出身显赫,家族在果郡王倒台后并未受到太大牵连,气焰又渐渐回升,与同宫妃嫔屡生龃龉,甚至有一次竟敢对协理宫务的安陵容出言不逊。
这些琐碎的争斗,看似不起眼,却如同蚊蚋叮咬,扰人清静,更消耗着林潇潇的精神。她知道,这是某些人见她“势弱”,开始试探底线了。若她不能及时弹压,只怕更多的牛鬼蛇神会跳出来。
她必须以雷霆手段,稳住后宫!
这一日,明贵人又在御花园中因一朵牡丹花与一位低位嫔妃争执起来,言语尖酸刻薄。林潇潇恰好路过,并未立刻出声,只冷眼旁观。
待明贵人说得愈发不堪,那位低位嫔妃已泫然欲泣时,林潇潇才缓步走出,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仪:“御花园是六宫妃嫔散心之所,不是市井泼妇骂街之地。郭络罗氏,你可知罪?”
明贵人见是她,先是一惊,随即梗着脖子道:“皇贵妃娘娘明鉴,是刘答应先冲撞了臣妾……”
“冲撞?”林潇潇打断她,目光如冰刃般扫过,“本宫方才听得清清楚楚,是你跋扈无礼,言语刻薄,侮辱宫嫔!看来果郡王府的教训,还没让你学会什么是安分守己!”
她直接提起果郡王,明贵人脸色瞬间煞白。
“苏培盛,”林潇潇不再看她,对随行的苏培盛道,“明贵人郭络罗氏,言行无状,冲撞宫嫔,藐视宫规,即日起降为答应,迁居北五所静思己过,无本宫旨意,不得擅出!”
处置迅速而严厉!直接将一个贵人打回答应,并迁至冷宫附近的北五所!众人皆惊,这才恍然想起,眼前这位皇贵妃,是经历了无数腥风血雨,连亲王、郡王都能扳倒的铁腕人物!
明贵人(现郭答应)瘫软在地,再不敢多言一句。
林潇潇目光又转向一旁噤若寒蝉的李知月,淡淡道:“月常在似乎也很关心皇子教养?不如本宫禀明皇上,让你去尚书房伺候笔墨,也好时时亲近圣驾?”
李知月吓得魂飞魄散,连忙跪地:“臣妾不敢!臣妾愚钝,岂敢玷污圣驾读书之地!臣妾知错了!”
经此一事,后宫瞬间肃静。所有人再次认识到,皇贵妃林潇潇,绝非可欺之主。
稳住后宫,林潇潇方能稍稍喘息,将精力重新投注于前朝和江南之事。然而,江南传来的消息却不容乐观。钦差大臣抵达后,漕帮表面顺从,但暗流依旧汹涌,提出的条件愈发苛刻。父亲林如海暗中查访,虽抓到几个疑似白莲教外围分子,却未能找到核心人物与直接证据。
局面,似乎陷入了僵持。
而养心殿的雍正,病情时好时坏,精神不济,对朝政的掌控力似乎也有所下降。林潇潇几次探视,都能感觉到他眉宇间那化不开的疲惫与……一种更深沉的、难以言喻的忧虑。
这一夜,林潇潇服侍雍正喝完药,正要告退,雍正却忽然握住她的手,声音虚弱而沙哑:
“潇潇……朕有时觉得,这大清的江山,仿佛一艘行驶在暗夜惊涛中的巨舰,四周皆是迷雾,水下……暗礁遍布。”
林潇潇心中一震,反握住他冰凉的手:“皇上是天子,受命于天,自有百灵护佑。臣妾等,愿为皇上,为这大清巨舰,肝脑涂地。”
雍正看着她,目光复杂,良久,才缓缓松开手,疲惫地闭上眼:“但愿如此……你下去吧。”
林潇潇退出养心殿,心中那股不安愈发强烈。皇帝的话,像是一种不祥的预感。
翌日,一个更坏的消息传来——前往江南安抚漕工的钦差大臣,在返京途中,于运河之上,遇刺身亡了!随行护卫死伤惨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