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薇连夜收拾了行李,其实也没什么好带的——几件打补丁的衣服,孩子们攒下的几块糖纸,还有那枚已经恢复正常功能的圣母系统徽章。她把四个孩子托付给相熟的邻居张婶,塞过去两斤刚从系统里兑换的细粮,再三叮嘱:“张婶,孩子们就麻烦您多照看两天,我去去就回。”
张婶看着她眼里的坚定,叹了口气:“去吧去吧,家里有我呢。吴彬那小子要是敢不认账,婶子跟你一起去说理!”
第二天一早,林薇揣着仅有的几块钱和公社开的证明,登上了去部队驻地的长途汽车。车窗外,黄土高原的沟壑纵横交错,像极了她这几年走过的路,崎岖又难行。但这一次,她心里揣着的不是茫然,而是必须要讨个说法的决心。
部队驻地在一座小城里,远远就能看到整齐的营房和飘扬的红旗。林薇走到门卫处,报上吴彬的名字和职务,卫兵进去通报时,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胸口的徽章。徽章微微发烫,弹出一行字:【检测到目标人物吴彬,当前状态:与女性下属王芳在办公室内,情绪亲密。】
林薇的心沉了沉,随即又被一股怒火点燃。果然,他不是忘了家,是早就有了新的归宿。
没过多久,吴彬跟着卫兵走了出来。他穿着笔挺的军装,肩章上的星星闪着光,比几年前在家时气派了太多。看到林薇,他先是一愣,随即眉头紧锁,语气带着明显的不耐烦:“你怎么来了?家里出什么事了?”
“我来跟你谈谈离婚的事。”林薇直视着他,声音平静得像一潭深水,“还有孩子们的监护权。”
吴彬的脸色瞬间变了,拉着她往旁边僻静处走:“你胡说什么?这种事能随便说吗?快回去!家里有什么困难我给你寄钱!”
“钱?”林薇笑了,笑意却没达眼底,“吴副营长,你寄回的军属补助,我一分没见着,全进了你弟弟吴栓柱的口袋。这事,你不知道吗?”
吴彬眼神闪烁:“我……我是让我妈代管,她没给你?”
“她把大宝送去黑煤窑,把丫蛋卖给傻子当媳妇,这些你也不知道吗?”林薇的声音陡然拔高,引得旁边几个路过的士兵侧目,“吴彬,你穿着这身军装,领着国家的俸禄,却让自己的妻儿在老家被磋磨,你对得起这身衣服吗?对得起‘军人’这两个字吗?”
吴彬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又羞又怒:“你小声点!这是在部队!”他压低声音,“那些都是家里的事,我回去会处理的。你先带孩子好好过日子,别在这儿给我丢人!”
“丢人?”林薇看着他,突然觉得眼前的男人无比陌生,“你在外边找革命伴侣,把包办婚姻的糟糠妻扔在老家当牛做马,这就不丢人?吴彬,我今天把话放这儿,婚必须离,孩子们归我,以后跟你吴家再无瓜葛!”
正说着,一个穿着干部服的年轻女人走了过来,亲昵地挽住吴彬的胳膊,看向林薇的眼神带着审视和敌意:“吴哥,这位是……”
“你是谁?”林薇没等吴彬开口,率先问道,目光锐利如刀。
女人被她的气势慑住,下意识地松开了手:“我是王芳,吴副营长的……同志。”
“同志?”林薇冷笑,“我是吴彬明媒正娶的妻子,林薇。看来王同志还不知道,你身边这位‘志同道合’的伴侣,家里还有四个等着他养活的孩子。”
王芳的脸瞬间白了,看向吴彬的眼神充满了震惊和质问。
吴彬又急又气,指着林薇:“你简直不可理喻!来人,把她给我架出去!”
几个卫兵围了过来,林薇却没动,从包里掏出公社开的证明和吴母虐待孩子的证词,高高举起:“我是军属林薇,今天来部队是为了维护我的合法权益!吴彬挪用军属补助,纵容家人虐待子女,还涉嫌重婚!请部队领导给我做主!”
她的声音清亮,传遍了整个营区。不少士兵和家属都围了过来,对着吴彬指指点点。
这时,一位戴着眼镜、气度沉稳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肩上的军衔显示他是部队的政委。“怎么回事?”
“政委!”吴彬脸色大变,想解释却被林薇抢了先。
林薇把证明和证词递过去,条理清晰地陈述了事情的经过——从吴彬寄钱被克扣,到孩子们被虐待,再到他在外另结新欢。她的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带着一种让人信服的力量,那是军医林薇骨子里的冷静和理智。
政委越听脸色越沉,看完证词后,狠狠瞪了吴彬一眼:“吴彬!这就是你干的好事?”
吴彬低着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王芳站在一旁,脸色苍白,眼圈通红,显然是被蒙在鼓里。
“林同志,你放心,部队一定会给你一个公道。”政委严肃地说,“吴彬的问题,我们会立刻调查处理。孩子们的监护权,按照规定,理应归你。至于离婚,只要你坚持,部队会协助办理手续。”
事情的解决比林薇预想的要顺利。或许是部队的纪律不容亵渎,或许是吴彬的行为实在太过难看,当天下午,部队就成立了调查组,吴彬被暂停职务接受审查。
王芳来找过林薇一次,眼睛红红的:“对不起,我不知道……我也是被他骗了。”
林薇摇了摇头:“不关你的事。以后擦亮眼睛就好。”
离开部队驻地时,政委派车送了她,还塞给她一笔钱:“这是部队给你的补助,先给孩子们买点吃的。吴彬那边,我们会严肃处理,绝不姑息。”
林薇接过钱,郑重地敬了个军礼——那是属于军医林薇的敬礼,标准而有力。
回程的车上,林薇看着窗外掠过的风景,胸口的徽章轻轻震动,弹出一行字:【任务进度:70%。解锁奖励:便携式急救箱(含基础药品)。】
她笑了笑,摸了摸徽章。残余的圣母系统能量或许还在隐隐作祟,但此刻在她心里,最清晰的念头只有一个——回家,回到孩子们身边,用自己的双手,给他们一个安稳的未来。
至于吴彬会受到怎样的处分,那个所谓的“革命伴侣”会有什么结局,都已经不重要了。
她的战场,从来都不是和谁争风吃醋,而是守护好自己的孩子,活出属于林薇的、而非“吴彬妻子”的人生。
林薇回到村子时,正是傍晚。夕阳把土坯房的影子拉得很长,远远就看见张婶家的院门口,四个孩子正踮着脚张望,小小的身影在暮色里格外显眼。
“妈!”最先看到她的是吴大宝,这孩子在黑煤窑里遭了罪,性子沉稳了不少,此刻却像只归巢的小鸟,撒腿就往她怀里扑。
林薇蹲下身抱住他,又把跑过来的吴丫蛋、吴建军、吴招娣一个个搂进怀里,眼眶一热:“妈回来了。”
张婶站在门口笑:“可算回来了,孩子们念叨你一天了。”她压低声音,“吴家那边听说你去部队闹了,吴母气病了,吴栓柱躲着不敢出来,倒是清净。”
林薇点头:“麻烦张婶了。”她从包里掏出部队给的补助,分了一半递给张婶,“这点钱您收下,孩子们这几天多亏您照顾。”
张婶推辞不过,接了钱,又塞给她一篮子刚蒸好的窝头:“快带孩子回去吧,热乎着呢。”
回到自家院子,林薇第一件事就是把从部队带回来的细粮和布料拿出来。孩子们围在旁边,眼睛亮晶晶的,却懂事地不吵不闹。
“大宝,”林薇把一块蓝色的布料递给大儿子,“明天妈给你做件新衣服,去公社小学上学。”
吴大宝愣了一下:“我……我能上学?”在黑煤窑的日子里,他以为自己这辈子都只能和煤渣打交道。
“能。”林薇摸了摸他的头,“不光你能,丫蛋、建军、招娣都能。”
吴丫蛋怯生生地问:“妈,我也能去吗?奶奶说女孩子不用读书……”
“谁说的?”林薇打断她,语气坚定,“女孩子更要读书,有文化才能不受欺负。”她从包里拿出系统奖励的便携式急救箱,“以后妈给人看病挣钱,供你们上学。”
这几天在部队,她已经想好了出路。她是军医,懂医术,这个年代缺医少药,她完全可以靠这门手艺立足。
第二天一早,林薇就带着急救箱去了公社卫生院。院长是个老中医,听说她是军医家属,还懂西医,起初半信半疑,直到林薇当场治好了一个患急性肠炎的病人,他才拍板:“林同志,你留下吧!公社正好缺个懂急救的医生!”
有了工作,日子就有了奔头。林薇白天在卫生院上班,晚上回来给孩子们补课、做衣服。她医术好,态度又耐心,没多久就成了公社里小有名气的“林医生”,来找她看病的人络绎不绝,家里的日子渐渐宽裕起来。
吴大宝和吴丫蛋顺利进了小学,两个小的也送进了村里的托儿所。孩子们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多,身上的衣服虽然还是打补丁,却总是干干净净,眼神里的怯懦被自信取代。
这天,林薇正在卫生院坐诊,一个穿着军装的通讯员找了过来:“林同志,部队的处分决定下来了,让我给您送一份。”
处分决定上写着:吴彬因严重违反军纪,挪用军属补助,纵容家人虐待子女,给予开除军籍、撤销职务处分,即日起返乡接受劳动改造。
林薇看完,平静地把纸收好:“谢谢。”
通讯员叹了口气:“吴副营长……哦不,吴彬他也是糊涂。听说他回乡前,托人给您带了封信和一些钱,您要看看吗?”
林薇摇摇头:“不用了。钱你退回去,信也烧了吧。”
对她来说,吴彬已经是过去式了。她的生活里,有四个需要她守护的孩子,有一份能实现价值的工作,有越来越明亮的未来,足够了。
通讯员走后,院长走了过来,递给她一杯水:“都过去了。”
林薇笑了笑:“嗯,都过去了。”她看向窗外,阳光正好,洒在院子里的梧桐树上,落下斑驳的光影。胸口的徽章微微发烫,弹出最后一行字:【任务完成。奖励:系统解绑权限(可自主选择是否保留系统)。】
林薇摩挲着徽章,想起这一路的风雨,最终选择了保留。不是因为需要它的帮助,而是因为它见证了她从“李秀兰”到“林薇”的重生,见证了四个孩子的新生。
傍晚回家时,远远就看到四个孩子背着书包在村口等她,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一串小小的糖葫芦。
“妈!”
“林医生!”
孩子们的声音清脆响亮,像风铃一样好听。
林薇加快脚步走过去,张开双臂。四个孩子争先恐后地扑进她怀里,叽叽喳喳地说着学校里的趣事。
“妈,我今天得了小红花!”
“姐抢我的橡皮,老师批评她了!”
“大宝哥帮我打跑了欺负人的高年级!”
林薇笑着听着,心里暖洋洋的。晚风吹过,带来田野里的麦香,也吹散了最后一丝阴霾。
她知道,未来的路还很长,或许还会有风雨,但只要她和孩子们在一起,就什么都不怕。
而那个曾经带给她无尽痛苦的名字,早已被风吹散在岁月里,不值一提。
“滚滚,走吧!下一个任务,林薇这里已经正常了,她自己能好好的生活,我们就走吧!”
“好哒!主人……我再给这个破系统加一道锁,省的我们走了,万一它又恢复圣母数据,那就不好了。”
云娇娇等滚滚弄完最后一道锁,滚滚查看任务面板,看下一个任务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