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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间花境边缘,秽寂深渊。

此地乃昔日“葬神渊”崩塌后残留的一角,亦是荆青冥当年夺取净世白莲籽的故地。如今,这里成了花境处理无法转化、亦无法释放的极端污染源的填埋场。深渊之下,是连枯木卫都不愿轻易踏足的绝对死域,充斥着狂暴、混乱、足以瞬间湮灭元婴修士神魂的秽念风暴。

一道略显单薄的身影,正艰难地沿着深渊峭壁上开凿出的狭窄石阶,一步步向下跋涉。

她身着一袭早已被腐蚀得看不出原本颜色的法衣,昔日如瀑青丝如今枯槁杂乱,被一层灰败的秽气笼罩。面容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唯有一双眸子,在无尽的疲惫与痛苦深处,还燃烧着一点近乎执拗的微光。

正是苏清漪。

自苏家因无法缴纳足额“净灵贡赋”而被剥夺仙宗附属家族资格,又因昔日与荆青冥的纠葛遭各方排挤,最终族破人散后,她便孤身一人来到了无间花境。

她不是来求饶,也不是来祈求那份早已被她亲手斩断的旧情。

她是来赎罪的。

为她当年的短视与背叛,为家族的困境最终却以如此方式牵连全族,也为……给自己这荒唐而可悲的一生,找一个终点。

她知道,荆青冥绝不会再见她。那位高踞于无间花境之巅,执掌生灭权柄的修罗花主,眼中早已没有了她的存在。或许,自遗迹阵眼那一眼之后,她在他心中,便与脚下匍匐的芸芸众生再无区别。

但她仍来了。

以最卑微的姿态,请求花境执事殿给予她一个“赎罪”的机会。执事殿的主管,是一位曾被荆青冥从彻底魔化边缘拉回的半污染老者,他只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丢给她一枚漆黑的令牌。

“境主有令,凡欲赎罪者,不论前因,皆予其路。秽寂深渊之下,有三处‘镇秽石’需加固。完成,可录入花境赎罪簿,予你一片立锥之地。失败,便化为深渊养料,亦是你的归宿。”

老者的声音没有任何情绪,仿佛在陈述一件与己无关的小事。

苏清漪接下令牌,没有犹豫。

此刻,她正走向第一处需要加固的镇秽石。越往下,周遭的秽气越发浓稠暴虐,如同无数柄刮骨钢刀,疯狂冲击着她的护体灵光——那灵光微弱得可怜,不过是依靠几枚品阶不高的净灵符勉强维系。她的修为,早在家族败落、资源尽失的挣扎中跌落至筑基初期,且道基布满裂痕,随时可能彻底崩溃。

“呃……”一声闷哼,一道尤为尖锐的秽念旋风擦过她的左臂,护体灵光应声碎裂,衣袖瞬间化为飞灰,露出的手臂皮肤迅速变得青黑、萎缩,剧痛钻心。

她猛地咬住下唇,迅速取出一把药粉洒在伤口上,又以剩余灵力强行封住经脉,阻止污染蔓延。药粉是最劣质的那种,效果甚微,带来的刺痛感让她额头沁出冷汗。

但她只是停顿了片刻,便继续向下。

脑海中,却不合时宜地闪过许多画面。

繁花似锦的仙宗迎仙台,墨绿的腐雨,她碾碎那株青冥草时,荆青冥平静眼眸深处那一闪而逝的、她当时不屑去解读的破碎光。

林家公子林风身边的光鲜亮丽,与他后来面对苏家求援时的冷漠嫌弃。

家族长老们将她当作最后筹码推出去时,那无奈又绝情的眼神。

还有……天火遗迹那巨大的阵眼之中,荆青冥踏入时,与她短暂交汇的那一瞥。没有恨,没有怨,甚至没有任何波澜,只有一种……近乎漠然的审视,仿佛在看一件早已无关紧要的旧物。

那一刻,比任何咒骂和报复都更让她窒息。

“嗬……嗬……”沉重的喘息声拉回了她的思绪。第一块镇秽石到了。

那是在峭壁一侧凸出的小平台上,一块丈许高的黑色石碑,表面刻满了玄奥的符文,正散发着微弱的白光,勉强抵御着从深渊更深处涌上来的、如同粘稠黑潮般的污染。但显然,石碑的光芒正在不断闪烁,明灭不定,显然已不堪重负。符文有几处已经出现了细微的裂痕。

加固镇秽石,需要以自身灵力,混合一种特制的“固秽灵胶”,填补裂缝,并重新激发符文之力。这个过程极其危险,不仅需要精准的灵力控制,更要在施术时毫无保留地贴近镇秽石,几乎等同于将自身暴露在最浓烈的污染冲击之下。

以苏清漪此刻的状态,这无异于自杀。

她看着那不断哀鸣、仿佛下一刻就要碎裂的石碑,又看了看手中那瓶同样由执事殿发放的、品质显然是最低等的固秽灵胶。

嘴角,缓缓扯出一个苦涩至极的弧度。

这就是他给予的“路”吗?

公平,而又残酷。

不掺杂任何个人情绪,这是花境之主的规则。给你机会,但能否抓住,看你自己的命。

她不再犹豫,盘膝坐在平台边缘,艰难地调息片刻,将状态勉强提升到能支撑施术的程度,然后便拿起灵胶,走向镇秽石。

“嗡——!”

就在她靠近的瞬间,似乎感知到生人的气息,深渊下的秽念黑潮猛然暴动,化作一只巨大的、扭曲的鬼手,朝着平台猛扑而来!

苏清漪瞳孔骤缩,但她没有退。她知道,自己退一步,便是万丈深渊,形神俱灭。

她猛地将一瓶灵液倒入口中——那是透支生命本源换取短暂灵力的禁药——随即双手掐诀,一道脆弱的净化光罩撑开,迎向那鬼手。

“轰!”

光罩仅仅支撑了一息便轰然炸裂。苏清漪喷出一口鲜血,身体被重重砸在镇秽石上,骨头不知断了几根。

但那鬼爪也被镇秽石的反震之力稍稍逼退。

就是现在!

她强忍着几乎要让她昏厥的剧痛,抓起灵胶,以指为笔,沾染灵胶,疯狂地向着石碑上的裂缝填补而去!

“嗤嗤嗤!”

她的手指一接触到裂缝,恐怖的污染能量便顺着指尖疯狂涌入她的身体,撕裂她的经脉,侵蚀她的金丹(残破的)。她的皮肤下,黑色的纹路如同活物般蔓延开来,剧痛远超方才的断骨之伤。

她几乎能听到自己神魂在污染冲击下的哀嚎。

但她没有停下。

眼神中的那点微光,在极致的痛苦中,反而燃烧得更加炽烈。

那是赎罪的决绝,也是对自身过往一切的彻底否定与告别。

一笔,一画。

她填补得异常艰难,灵力不断枯竭,又不断压榨生命本源补充。鲜血混着黑污的毒血,从她的七窍中不断渗出,滴落在冰冷的石台上。

那秽念鬼手不断冲击,一次次将她拍打在石碑上,又一次次被石碑的光芒逼退。

她成了石碑与污染之间的缓冲,用自己的血肉之躯,承受着一次又一次的冲击。

不知过了多久,当最后一道裂缝被灵胶填补完毕,她猛地一掌拍在石碑中心,将体内最后一丝纯净的灵力灌入其中!

“嗡——!”

镇秽石猛地一震,表面所有符文骤然亮起,柔和却坚定的白光扩散开来,暂时将平台周围的污秽黑潮逼退数丈。

成功了。

苏清漪瘫软在石碑下,浑身血肉模糊,黑气缭绕,几乎看不出人形。气息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

她艰难地抬起头,望着那散发着稳定白光的石碑,嘴角艰难地扯动了一下,似乎想笑,却又呕出一大口黑血。

第一处,完成了。

还有两处。

她休息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便挣扎着爬起来,吞下大把压制污染的丹药——同样劣质,副作用巨大——然后扶着峭壁,继续向下。

接下来的路,更加艰难。污染几乎凝成实质,每下一步,都像是在粘稠的沥青中跋涉。她的意识开始模糊,耳边充斥着无数疯狂的呓语,引诱她放弃,诱惑她投身深渊,融入这永恒的混乱。

她看到了幻象。

看到林风锦衣华服,嘲讽她的愚蠢;看到家族长老叹息着摇头;甚至……看到了昔日的荆青冥,那个还会对她温和浅笑的花匠少年,但他转身离去,身影融入一片黑暗,未曾回头。

“不……”她嘶哑地低吼,猛地一咬舌尖,利用剧痛保持清醒:“是我的错……都是我……”

这不是忏悔,而是对事实的确认。她清晰地认识到了,今日一切果,皆源自昔日因。

终于,她找到了第二块镇秽石。

这块的情况更糟,石碑已经倾斜,裂缝遍布,光芒黯淡得如同萤火。

这一次,苏清漪没有停顿,直接扑了上去。

过程依旧是地狱般的折磨。她几乎是在用自己的骨血混合着灵胶去填补裂缝。当第二块石碑光芒重燃时,她的一条手臂已经彻底漆黑坏死,体内的污染积累到了一个临界点,眼球都变成了浑浊的黑色。

她瘫倒在地,身体不时抽搐,意识几乎彻底沉沦。

或许,就死在这里,也不错。

这个念头刚升起,就被她强行掐灭。

她挣扎着,用还能动的那只手,取出了一件食物。

那是一株已经彻底枯萎、发黑、一碰就碎的草。

青冥草。

当年她碾碎的那一株的残骸。她不知为何,鬼使神差地收集了起来,一直带在身边,仿佛是一种对自己的永恒诅咒。

她看着这株枯草,浑浊的眼中流下两行黑色的泪。

“对不起……”

她轻声呢喃,不知是对荆青冥说,对家族说,还是对自己说。

将这株枯草紧紧攥在胸口,她凭借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执念,再次站了起来,走向最后的深渊。

第三块镇秽石,位于深渊最底部,一片翻涌着黑色泡沫的污秽潭水中央。

这里已经没有石阶,她是爬下去的,身体在尖锐的岩石上拖出长长的血痕,迅速被污染侵蚀。

潭水中的污染强度,远超她的想象。仅仅是靠近,她的护体灵光就彻底消失,皮肤开始融化脱落。

镇秽石就在潭心小岛上,已然裂成了数块,全靠核心一点微光维系,随时可能彻底崩碎。

一旦崩碎,此地积累的庞大污染瞬间爆发,虽不至于冲破整个秽寂深渊的封印,但足以将她存在过的最后一点痕迹都彻底抹去。

苏清漪看着那破碎的石碑,又看了看自己几乎彻底魔化的身躯,脸上反而露出了一种解脱般的平静。

她蹚入污秽潭水之中。

蚀魂销骨的剧痛传来,她的双腿迅速消融。

她不在乎。

她爬到石碑前,用那仅剩的、枯黑的手,拿起最后一瓶灵胶。

没有施法,没有技巧。她只是将灵胶胡乱地涂抹在石碑的裂缝上,然后,整个人扑了上去,用自己的胸膛,死死抵住了石碑最核心的那道裂痕!

“以我残躯……赎罪……”

她最后的力量,连同她残存的生命本源,神魂之力,毫无保留地透过身体,注入石碑之中。

她不是在加固,而是在献祭。

用自己这具充满罪孽与污染的躯体,作为最后一块补丁,填补这镇秽石的残缺!

“嗡——!”

石碑得到这最后的“养料”,猛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裂纹被强行弥合,光芒稳定下来,甚至比之前两块更加耀眼。

污秽潭水被暂时压下。

而苏清漪的身体,则在白光中快速消融,从腿部,到躯干,再到那最后紧紧抵着石碑的胸膛和头颅。

她的意识在消散。

最后那一刻,她仿佛看到了一道身影,模糊地立在深渊之上,冷漠地俯视着下方。

是他吗?

或许是吧。

但他终究没有出手。

这很好。

这正是她选择的,最好的终结。

没有原谅,没有宽恕,只有彻底的清算与付出。

当最后一点意识即将被黑暗吞噬时,她仿佛听到一个淡漠的声音,不知是真实还是幻觉,轻轻响起,穿透无尽虚空:

“尘归尘,土归土。”

“孽债已清。”

无间花境,至高殿内。

荆青冥缓缓睁开双眼,指尖一朵白焰黑莲缓缓旋转,莲心微光一闪,映照出深渊底部那最终稳定下来的三块镇秽石,以及那彻底消失无踪的身影。

他眼中无悲无喜,如同看尽了万古沧桑。

片刻后,他指尖微弹,一道流光飞入执事殿。

“录苏清漪之名入赎罪簿。”

“备注:债清,名销。”

秽寂深渊底,白光渐隐,重归晦暗。唯三块镇秽石屹立无声,仿佛在诉说着一个关于罪与罚、赎与终的古老故事。

一切归于寂灭。

她的身体在消融。

从踏入这污秽潭水的那一刻起,那种超越世间任何酷刑的痛楚就已席卷了她的全部感知。血肉、骨骼、乃至魂魄,都仿佛被投入了无形的熔炉,被至秽之力无情地分解、同化。

她扑在镇秽石上,将自己作为最后的祭品,填补着那道最核心的裂痕。

生命本源如同开闸的洪水,疯狂涌入冰冷粗糙的石碑。与之相对的,是外界更加狂暴的污染,顺着她的背部、四肢百骸,疯狂涌入,与她残存的一切发生着剧烈的、毁灭性的反应。

她的意识像风中残烛,明灭不定。

过往的一幕幕,不受控制地在她彻底模糊的视野中飞速闪回,扭曲,破碎。

她看到大婚之日,自己身着凤冠霞帔,却亲手碾碎了那株象征约定的青冥草。那时,她以为斩断的是怯弱与拖累,拥抱的是光辉未来。此刻再看,那碎裂的草叶,何尝不是她自己命运的预演?

她看到林风那张俊朗却虚伪的面孔,听到他温言软语下的算计,看到他面对苏家真正危机时的冷漠与退缩。她曾倚仗的冰山,原来早已布满裂痕,一触即溃。

她看到家族长老们哀戚又绝然的脸,他们将所有的希望与压力都倾注在她身上,最终却将她推向了更深的深渊。家族……她曾经不惜一切想要守护的,最终却因她的选择而万劫不复。

还有荆青冥。

那个在迎仙台上,面对羞辱和背叛,只是平静接过退婚书的少年花匠。

那个在腐雨邪魔中,左眼绽放黑莲,徒手撕碎怪物的身影。

那个站在枯木源兽之首,衣袂染秽,却俯视着她,冷然问出“此花可配你?”的修罗。

那个在天火遗迹阵眼之中,与她最后对视一眼,眸中无恨无怨,唯有漠然与……一丝她当时无法理解,如今却隐约明悟的……怜悯?

是的,是怜悯。

并非针对她个人的怜悯,而是一种更高层面的、对芸芸众生挣扎与愚昧的俯视。

“嗬……”她想笑,涌出的却只是混合着内脏碎片的黑血。

意识越来越模糊,身体的感知正在迅速消失。她知道,自己即将彻底消亡,化为这镇秽石的一部分,永恒地镇压于此,与污秽为伴,直至石碑下一次崩碎,或者永恒。

这就是她的终点。

赎罪?

或许吧。

但更多的,是一种彻底的、无法挽回的清算。

她不期望原谅,荆青冥也不会给予。这只是她为自己选择的,唯一的、也是最后的出路。

然而,就在她意识即将彻底沉入永恒黑暗的前一瞬——

一种奇异的变化,在她与镇秽石交融的最核心处,发生了。

她那几乎彻底湮灭的生命本源,她神魂中最后一点不甘与执念,与她体内积累到顶点的庞大污染,以及镇秽石本身蕴含的那一丝来自上古的、中正平和的净化法则……在这濒临绝对毁灭的临界点上,竟产生了一种无法用常理解释的交融与质变!

仿佛……枯荣轮转,向死而生!

“嗡……”

已经稳定下来的镇秽石,忽然发出了不同于之前的、一种低沉的共鸣。

石体上,那些刚刚被灵胶和她血肉填补的裂缝处,竟然缓缓渗透出一种极其微弱的、灰白色的光芒。

这光芒既不神圣,也不邪恶,给人一种极其古老、极其沉寂的感觉。

它缓缓流淌,如同拥有生命般,缠绕上苏清漪那正在消融的、残破不堪的躯壳。

已经几乎感觉不到痛苦的苏清漪,在这一刻,忽然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

不是治愈,不是恢复。

而是一种“定格”。

她的消亡过程,被这股灰白的光芒强行中止了。

残存的小半具身躯,维持着扑在石碑上的姿态,血肉不再消融,污染不再肆虐,仿佛化为了石碑之上一尊扭曲、痛苦、却又带着一丝诡异安宁的浮雕。

她的意识,也被定格在了这濒死却未死的瞬间。

没有升入天堂,也没有坠入地狱。

而是被永恒地禁锢在了生与死的缝隙之间,赎罪与终结的门槛之上。

她还能“思考”,却无法感知外界。

她仿佛沉入了一片灰白色的、寂静的无垠虚空。

这里没有时间,没有空间,只有绝对的寂寥。

以及……一段突然涌入她“意识”深处的、破碎而遥远的画面。

那是一片浩瀚无垠的虚空,星辰寂灭,万物枯槁。

一株庞大到难以想象、通体漆黑如墨、却散发着令人心安气息的莲花,正静静悬浮。莲心之处,端坐着一个模糊的身影,气息与荆青冥同源,却更加古老、更加沧桑。

忽然,一道撕裂虚空的巨大秽暗裂缝出现,从中涌出无法形容的、充满恶意的混乱污流,冲击着黑莲。

黑莲摇曳,莲台上的身影抬手镇压,亿万符文生灭。

然而,在那极致的对抗与湮灭中,一点点极其微小的、融合了最精纯生机与最本源寂灭气息的碎屑,被爆炸的余波抛飞出来,穿透了无尽时空……

其中一点微不足道的碎屑,机缘巧合,落入了一个即将枯萎的小世界,融入了一株濒死的凡俗野草之中。

野草重获新生,形态渐变,叶脉间染上了一丝墨意,核心却蕴藏着一点微不可察的寂灭白芒。

它被后人发现,因其特性,命名为——青冥草。

画面戛然而止。

苏清漪那被定格的意识,剧烈震颤起来。

青冥草!

原来……那并非凡俗之物?其根源,竟与荆青冥的力量同源,甚至……牵连着如此古老的秘密?

那株被她亲手碾碎的草,那个她曾嗤之以鼻的“花仙”名号,背后竟隐藏着这样的真相?

自己当年的背叛与羞辱,显得何其可笑,何其可悲!

她以为舍弃的是顽石,却不知自己亲手碾碎的,是蒙尘的瑰宝,是通往另一种可能的、独一无二的钥匙。

而这把钥匙,被她毁了。

不仅毁了自身的姻缘,似乎也……无意中触动了某种更深层次的因果?

这突如其来的古老信息,这被强行定格的状态,是机缘?是惩罚?还是那冥冥中的存在,对她这赎罪者最后的、带着嘲讽的揭示?

无人回答。

只有无边的灰白寂静,包裹着她永恒的濒死意识。

无间花境,至高殿内。

正闭目凝神的荆青冥,指尖缓缓旋转的白焰黑莲微微一顿。

他缓缓睁开眼,深邃的目光仿佛穿透了层层空间,落向了秽寂深渊的最深处。

他感受到了。

那股极其微弱,却本质奇特的“寂灭生机”的浮现,以及那被强行定格的状态。

他沉默了片刻。

眼中依旧无波无澜。

对于苏清漪最终的结局,他并无意外,也无触动。这条路是她自己选的,结果如何,皆由她自身承受。

只是,那源自“青冥草”根源的、属于“母源”的力量碎屑被意外激发,倒是让他稍稍留意了一瞬。

但也仅此而已。

那点碎屑太过微弱,改变不了任何事,只是让那赎罪的终局,增添了一抹宿命的色彩。

他指尖微动,一道意念再次传入执事殿。

“赎罪簿记录修正:苏清漪,镇秽于渊,身魂寂灭,因果已了。”

记录依旧冰冷公正。

至于那被定格在生死之间的残躯与意识,在他看来,与彻底寂灭并无区别。

那只是“镇秽”的一部分了。

他重新闭上双眼,继续他的道。

殿外,无间花境繁嚣依旧,枯木与毒花共舞,生机与寂灭同存。

无人知晓,在那永恒的深渊之底,多了一尊特殊的浮雕,和一个被永恒禁锢在赎罪终章前的灵魂。

她的故事,对于这个世界而言,已经结束了。

至高殿内,万籁俱寂,唯有虚空中的能量如同温顺的溪流,环绕着殿中央那如同神只又似魔主的身影。

荆青冥指尖的白焰黑莲缓缓停滞,那映照深渊的微光已然散去。于他而言,苏清漪的终局,无论是以哪种形式定格,都已是翻过去的书页,再无值得投注心力的价值。赎罪簿上的名姓销与不销,于现实而言,并无区别。她已成为那深渊结构的一部分,一种永恒的“静止”,这便是她选择的,也是命运最终给予的答案。

他的意念早已超越了个体的爱恨情仇,投向更为浩瀚与古老的层面。系统(或者说,母魂碎片)深处偶尔传来的、来自虚空尽头的模糊低语,花仙祖地那悲怆的呼唤,以及自身血脉随着吸收无尽污染而愈发清晰显现的某些古老印记……这些才是他关注的焦点。

然而,就在他即将彻底将关于深渊的那一丝微末感知摒弃之时——

“咚……”

一声极其微弱,仿佛来自宇宙洪荒之初,又似源于心脏最深处的一次搏动,轻轻响起。

并非通过耳朵,而是直接震颤于他的灵魂本源,共鸣于他指尖那朵沉寂的白焰黑莲。

荆青冥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眸,骤然睁开!

这一次,他的目光不再是之前的淡漠俯视,而是带上了一丝极其罕见的、名为“惊诧”的情绪。

他的视线再次穿透无尽空间,死死锁定了秽寂深渊的最底层。

那里,异变陡生!

那尊由苏清漪残躯与镇秽石融合而成的、本应永恒寂静的“浮雕”,此刻正发生着超乎所有逻辑与常理的变化。

那缠绕在其上的灰白色、古老而沉寂的光芒,并未消散,反而如同被那一声奇异的“搏动”所激活,开始缓慢地、如同呼吸般明灭起来。

随着这明灭的节奏,已经与石碑彻底融合、本该失去一切活性的苏清漪的残躯,那些焦黑、破碎、凝固的组织,竟然开始……微微蠕动!

不是生命的复苏,绝非如此!

那是一种更加诡异、更加难以理解的现象。

就仿佛……她那被定格的“消亡”过程,本身被赋予了某种诡异的“活性”?

她的残躯依旧在缓慢地消融,与石碑的结合依旧在不可逆地进行,但这个原本静止的过程,此刻却“动”了起来,成为一种动态的、持续的“融合与分解”的循环。

而那股灰白色的光芒,则成了这个循环的能量源与催化剂。

更让荆青冥目光凝实的是——

在那蠕动、循环的残躯与石碑的交界处,伴随着灰白光芒的每一次明灭,竟然有一点极其微小的、几乎难以察觉的墨绿色芽孢,挣扎着、极其缓慢地探出头来!

那芽孢的颜色,像极了当年迎仙台上那场腐雨,也像极了……被碾碎前的青冥草!

但这芽孢散发出的气息,却截然不同。

它同时蕴含着最精纯的生机、最本源的寂灭、最深沉的污秽、以及……一丝来自苏清漪神魂最深处那不甘、悔恨、最终归于平静赎罪的执念!

四种截然不同,本该互相冲突、湮灭的力量,竟在那灰白光芒的调和下,达成了一种诡异而脆弱的平衡,并孕育出了这前所未见的奇异存在。

它是什么?

是新的污染造物?是苏清漪另一种形式的新生?是青冥草碎屑的异变?还是那古老“母源”力量碎屑被激发后,结合此地特殊环境与一个赎罪灵魂的一切,诞生的未知奇迹或灾厄?

连荆青冥,一时间也无法完全看透。

那墨绿芽孢极其脆弱,微微颤动着,每一次呼吸都仿佛可能熄灭。它扎根于苏清漪的残骸与镇秽石之上,汲取着那动态循环中产生的奇异养分,缓慢到近乎停滞地生长着。

它存在的本身,就像是一个悖论。

一个发生于世界最阴暗角落,由无数错误、巧合、赎罪与古老因果交织而成的……活着的墓碑。

荆青冥凝视着那一点微弱的墨绿,沉默了许久。

他指尖的白焰黑莲无声旋转,莲心处的白焰微微跳动,似乎对那深渊底部的奇异存在产生了某种难以言喻的感应。

他原本以为的“终结”,似乎并非真正的终结。

而是演变成了一种他未曾预料到的、更加复杂、也更加意味深长的……存在状态。

苏清漪的赎罪,并未随着她意识的定格而结束。反而以一种超越生死界限的形式,仍在持续。她的残躯、她的执念、她所引动的那一丝古老力量,共同化为了培育这奇异芽孢的温床。

这,就是她的“终”吗?

一种永恒的、动态的赎罪,化为未知的养分?

良久,荆青冥眼中那丝惊诧缓缓敛去,恢复了一贯的深邃与平静。只是那平静之下,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审慎与探究。

他并未出手干预,既未摧毁那可能蕴含未知风险的芽孢,也未助长其生长。

他只是看着。

如同观察一个极其有趣的实验。

“记录修正。”他淡漠的声音再次于执事殿主管心神中响起,“苏清漪,身魂镇渊,化生‘寂灭孽芽’,其赎罪之途,未尽,亦永无终期。”

主管老者闻言,身形微微一震,眼中闪过难以置信的骇然,但立刻低头领命,不敢多问一字。赎罪簿上的记录,再次被更新,留下了充满诡异与未知的一笔。

荆青冥收回目光,不再关注那深渊之底。

无论那“寂灭孽芽”最终会成长为何种存在,那是未来的变数。

于此刻而言,它太弱小,太缓慢,或许需要千年、万年才能真正显现其影响,或许下一次污染潮爆发就会将其彻底湮灭。

它只是一个符号。

一个标志着罪与罚、孽与赎、生与死、终与始之间,那模糊界限的活体符号。

它存在于那绝对的死域深处,默默地、以一种超越常人理解的方式,诉说着苏清漪的故事。

而她的故事,对于知晓部分真相的荆青冥而言,或许才算真正迎来了一个……充满悬疑与未知的、动态的结局。

殿内重归寂静。

荆青冥指尖的黑莲继续缓缓旋转,只是那跳跃的白焰,似乎比之前,更亮了一丝。

仿佛也汲取了某种来自于深渊之底的、极其特殊的养分。

无间花境的故事,仍在继续。而秽寂深渊之底,一株奇异的墨绿嫩芽,于永恒的死寂与动态的消亡中,开始了它无比缓慢、无人问津的生长。

它的未来,无人可知。

或许,这也是“无间”的真意之一——没有绝对的终结,唯有在孽与赎、生与灭之间,永无止境的流转。

苏清漪的终章,以这样一种方式,写下了最后一个……悬而未决的符号。

至高殿内,时间失去了世俗的意义。或许是一瞬,或许是千年。

荆青冥的目光虽已从深渊挪开,但那一株于绝对死寂中诞生的“寂灭孽芽”,却像一枚无形的楔子,悄然嵌入了他的感知领域。它太微弱,却又太特殊,如同无尽黑幕上突然多出的一个奇点,无法被真正忽略。

他并未刻意去“看”,但那芽孢每一次汲取养分时极其细微的颤动,那四种矛盾力量维持的脆弱平衡,都如同水面涟漪,无声地扩散,最终被他那高度敏锐的灵觉所捕获。

尤其,是他指尖的那朵白焰黑莲。

莲心处那一点纯净白焰,对那深渊之下新生的、同时蕴藏极致寂灭与微弱生机的存在,表现出一种近乎“好奇”的亲近感。而漆黑的花瓣,则对那交融的污秽与执念,泛起不易察觉的幽光。

这朵由他本源力量凝聚的道花,似乎将那“寂灭孽芽”视为了某种…遥远却同频的回响。

荆青冥并未压制这种感应。他任由白焰黑莲与那深渊下的奇点保持着这种玄之又玄的联系。于他而言,这亦是一种修行,一种对“枯荣”、“生灭”、“净秽”之道更深层次的体悟。观察一个从赎罪与毁灭中诞生的奇异存在,其过程本身,就蕴含着难以言喻的道韵。

他仿佛一个置身事外的观测者,冷静地记录着一切数据。

而在秽寂深渊之底,变化仍在缓慢到令人绝望地持续。

那一点墨绿的芽孢,在经历了最初极其艰难的萌发后,似乎稍稍适应了这极端的环境。它不再那般脆弱得仿佛下一刻就会溃散,而是维持着那种缓慢到极致的生长节奏。

它以苏清漪那动态消亡的残躯与镇秽石为土壤,以那灰白色的古老光芒为泉源,汲取着养分。

它的生长,肉眼根本无法察觉。唯有以百年、千年为尺度,或许才能看出些许不同。

但它确实在“活”着。

一种沉寂的、固执的、超越了常规生死定义的“活”。

苏清漪那被定格的意识,依旧悬浮在那片灰白的虚无之中。她感知不到外界,感知不到那株以她为温床生长出来的芽孢。她的世界,只剩下永恒的寂静,以及那段关于青冥草根源的古老记忆碎片,在不断回响。

她的赎罪,以这样一种她完全无法预料的方式,变成了永恒的背景板,成了一个孕育未知的“环境”。

她的存在意义,被彻底颠覆和重构。

不知又过去了多久。

或许是无间花境又一次击退了小规模的污染潮,或许是遗尘谷又研制出了一种新的净化丹药,或许是荆青冥的力量又攀升到了一个全新的层次……

那一日,荆青冥于深定中醒来。

他心念微动,再次将目光投向了秽寂深渊。

那株“寂灭孽芽”,依旧渺小,依旧在缓慢生长。

但在那墨绿色的、微微卷曲的嫩叶尖端,竟不知何时,凝结出了一滴极其微小的、晶莹剔透的——露珠。

那露珠奇异无比。

它核心处是一点极微小的白芒,如同浓缩的净化之光,外围却缠绕着丝丝缕缕的墨色气流,蕴含着寂灭与污秽的气息,最外层,又弥漫着一圈极其淡薄的灰白雾气,散发着那古老的寂灭生机。

三种截然不同的力量,完美地融合在这一滴小小的露珠之中,达到了一个比芽孢本身更加精妙、更加稳定的平衡。

它悬挂在叶尖,将坠未坠,反射着深渊底部不存在的光,散发出一种难以形容的、令人心悸又莫名宁静的波动。

荆青冥的目光,彻底凝固在这滴露珠之上。

即便是他,也从未见过如此奇物。

它似乎……同时是最好的解毒圣药,也是最烈的穿肠毒药;是滋养神魂的甘露,也是湮灭真灵的诅咒;是蕴含古老生机的源泉,也是播撒永恒寂灭的种子。

它的性质,完全取决于如何运用,以及……对谁运用。

这一刻,荆青冥那万古不变的心境,终于泛起了一丝真正的涟漪。

这由苏清漪的赎罪之终所孕育出的奇异存在,其价值,似乎远超他最初的预料。

这滴露珠,已是一种前所未有的“道”的显化,是无数极端巧合与因果碰撞出的奇迹。

他缓缓抬起手。

指尖的白焰黑莲微微旋转,一缕极其细微的、几乎不可见的根须虚影,穿透层层空间,悄无声息地探入了秽寂深渊底部,轻轻触碰了一下那滴墨绿叶尖上的露珠。

没有汲取,没有掠夺,只是触碰。

仿佛蝴蝶轻触花蕊。

嗡……

露珠轻轻一颤,漾起微不可察的涟漪。

那根须虚影瞬间收回,带回了一缕那露珠所蕴含的、独一无二的法则气息。

白焰黑莲的光芒微微一亮,花瓣似乎更凝实了一分,莲心白焰跳动得愈发灵动。

荆青冥闭上眼,仔细体悟着那一缕法则气息。

枯荣、生灭、净秽、罪罚、孽赎……种种意境在他心间流转、碰撞、融合。

许久,他缓缓睁开眼,眼底深处,掠过一丝了然与惊叹。

“原来如此……”

他低声自语。

苏清漪的赎罪,她的终结,阴差阳错之下,竟为他印证了《枯荣道典》的下一重境界,指明了前路的方向。

那滴露珠,就是一个路标。

他再次看向深渊,看向那株寂灭孽芽,看向那滴神秘的露珠,眼神已彻底不同。

不再是单纯的观察与审视,而是带上了一种…认可。

认可其作为一种“存在”的价值。

他心念一动,一道无形的、极其复杂的法则印记,穿透空间,轻轻烙印在了那株寂灭孽芽及其周围的虚空之中。

这不是保护,也不是禁锢。

而是一种“标记”与“隐匿”。

标记下它的坐标,确保它能被自己随时感知。同时隐匿它的气息,避免被外界其他存在(哪怕是花境内的)过早地发现、干扰或破坏。

就让它在那里,静静地生长吧。

让它继续汲取罪孽,转化污秽,凝结那奇异的露珠。

这株由苏清漪最终化成的奇异植物,已然成为了无间花境一个极其特殊、唯有荆青冥知晓的“秘藏”。

它的未来,依旧充满未知。

但至少此刻,它找到了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独一无二的意义。

荆青冥收回目光,指尖黑莲隐去。

他再次闭上双眼,继续他的道。

殿外,无间花境依旧运转,枯荣律法森严。

而在那至深的深渊之底,一株墨绿的嫩芽,叶尖悬着一滴晶莹的露珠,于永恒的寂静与消亡中,沉默地存在着,等待着或许永远也不会到来的、真正绽放的那一天。

苏清漪的故事,于此,才算真正落下帷幕。

以一种极其意外的方式,融入了更宏大的叙事之中,成为了主角道途上,一个带着悲怆与诡异色彩的……注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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