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尾贝齿轻咬下唇，嫣红的唇瓣上留下一道浅浅的齿痕。
她抬起头，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试探：
“您……就是魔主，对吗？”
“苏白便是陆九，陆九……便是苏白！”
不是疑问，而是近乎肯定的陈述。
凭借那深植于灵魂，昨夜因极致亲密而愈发清晰感知到的魔仆契约联系，再结合那唯有契约主宰者方能带给她的，源自灵魂深处无法抗拒的悸动。
九尾终究是拼凑出了真相。
昨夜种种，那般肆意的亲近，契约另一端传来的，若有若无的绝对掌控意志……
这世间，除了与她签下魔仆契约的“魔主”陆九，还有谁能让她这个化神后期的赤焰狐族太上长老，从身心都生不出半分真正的抗拒与反感？
即便是当年以强势手段在她身上留下印记的无天，若敢如此折辱般对待她的尾巴，她也必会翻脸相向，哪怕不敌，也绝不会是昨夜那般半推半就，最终全然沉溺的姿态。
只有魔主，唯有魔主。
那魔族契约的力量是如此霸道，潜移默化中早已扭曲了她对契约主人的本能反应，将可能的冒犯转化为一种扭曲的亲近。
一念至此九尾浑身战栗，竟然，睡了自己的魔主？而且还那般主动？
苏白闻言，握着尾巴的手指几不可察地微微一顿。
他自认掩饰得足够好。
“苏白”与“陆九”无论是容貌、气息、修为表现、行事风格都截然不同，连多名化神巅峰都未曾发现异常。
契约的联系在亲近过程中结合九尾自身的反应被察觉异常，终究是被这聪慧绝顶的狐妖捕捉到了蛛丝马迹。
既然已被点破，再掩饰也无意义。
苏白缓缓松开了狐尾，脸上那层刻意维持的属于苏白的些许温和迅速褪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不见底的平静。
那是属于陆九，属于魔主的底色。
“不愧是我亲自挑选的魔仆。”
“嗅觉还算敏锐，不算太笨。”
随着他心念一动，那层一直被他以秘法维持在最低限度，用以模糊契约感应的屏蔽悄然撤去。
霎时间，一股清晰的灵魂连接感，瞬间在两人识海深处建立起来。
这是魔仆契约，是掌控与被掌控的烙印，远比任何言语都更有说服力。
九尾娇躯微微一颤，方才那点因猜测被证实而产生的复杂心绪，迅速被一种更强烈的敬畏与……难以言喻的羞耻感取代。
她竟然真的……与自己的魔主……
她立刻收敛了所有残存的媚态与随意，甚至不敢再直视苏白的眼睛，微微垂首，姿态变得无比恭顺，朝着苏白盈盈拜下：
“九尾……参见魔主，先前不知魔主真身，多有冒犯僭越，还请魔主恕罪。”
九尾此时内心复杂， 混合着恐惧与隐秘兴奋的颤栗爬上心头。
知晓了苏白的真实身份，昨夜那场风月便不再是简单的露水情缘，而是魔仆对魔主的亵渎。
这认知让她脸上刚刚消退的红晕再次不受控制地漫涌上来，耳根都染上了一层薄红。
苏白看着跪伏在面前的绝色狐妖，那恭顺的姿态与昨夜的大胆热情判若两人。
微微叹了口气开口道道：“起来吧，不知者无罪。”
“现在，说说看吧，到底是怎么回事？无天那印记，还有你……”
九尾这才起身，却依旧微微垂着眼睑，不敢放肆。
她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开始缓缓道来。：
“回禀魔主，此事……说来话长。”
“奴婢晋升化神之后，为壮大家族血脉，延续赤焰狐族荣光，便开始运用族中秘传的‘天狐衍嗣大法’，寻觅各方强大妖族的天才人物，借取其一丝精纯血脉本源，以秘法在自身体内孕育子嗣。”
“此法……无需结为道侣，无需灵肉交融，只需对方心甘情愿献出本源精血即可。”
“最初两次，颇为顺利，直到……遇到了当时的无天。”
提及这个名字，九尾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那时的无天，已是佛国年轻一代中惊才绝艳的人物，虽仅化神中期修为，却已能越阶挑战后期而不败，风头无两。”
“他不知从何处得知奴婢欲借血脉之事，主动寻来，却提出了一个令奴婢无法接受的条件。”
“他愿给出精血，甚至承诺更多好处，但前提是，奴婢需与他结为道侣，并以狐族秘法真正灵肉交融，诞下真正属于他的子嗣。”
九尾的声音带着一丝冷意：“奴婢对此种威胁之人素无好感，更无结为道侣之心。”
“当时便虚与委蛇，假意应承，待他放松警惕给出部分精血后，便立刻翻脸，携血远遁。”
“可奴婢万万没想到，无天心思之缜密狠毒，远超预料。”
“他早在接触之时，便已在奴婢身上悄然种下了‘大日真阳印’！”
“此印极为隐秘歹毒，平日毫无异状，唯有一旦奴婢元阴失守，真正欲要与他人……行那灵肉交融之事时，印记便会立刻被触发，不仅能让无天清晰感知，更会标记下……对方的某些气息特征。”
“这些年，他凭借此印，暗中除掉了数位对奴婢心存爱慕，或与奴婢走得稍近的妖族俊杰，手段狠辣，不留痕迹。”
“奴婢虽隐约有所察觉，却苦无证据，更无力与他正面抗衡。”
“久而久之，奴婢便也彻底熄了寻觅道侣的心思，索性以秘法维持处子之身至今，不给他任何发难的机会。”
说到此处，九尾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无奈。
以她的绝色与身份，却要为了一个印记而终身禁欲，其中苦楚，可想而知。
“那一百多名子嗣，皆是奴婢以‘天狐衍嗣大法’，借由他人自愿奉献的精血本源，在自身体内以秘法凝结‘血脉胎种’孕育而生，与寻常生育截然不同，亦不涉元阴。”
她解释道，随即抬起头，飞快地看了苏白一眼，又立刻垂下，声音低了下去，带着几分自辩，“昨夜与魔主……是奴婢第一次……”
与苏白结合，一是的确喜爱苏白。
二来未尝也没有想借助苏白背后魔主的威能，破掉佛祖的威胁。
否则一辈子单身，实在是太过凄惨。
苏白静静地听着，脸上神色变幻不定。
难怪……难怪昨夜的感觉那般奇特。
以九尾千年的阅历，以及狐族天生的魅惑天赋，本当是床笫之间的绝顶高手。
可昨夜她的反应，初始时虽大胆主动，带着狐族特有的媚惑引导，但到了真正紧要关头，却又带着一种生涩的紧绷。
与她那成熟妩媚的外表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原来症结在此，她竟是处子之身！
那些看似娴熟的技巧，就更好解释了。
对于修士来说，学任何事务都是极为简单的事情，更何况是化神修士，元神之力涌动，一念之间，即可洞悉凡俗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