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刃反手将长剑横在胸前,剑脊上还沾着毒蛟的黑血,在夜明珠的光线下泛着油光。他瞥了眼身后的石桥,桥面仅容两人并行,此刻已被星宿派弟子堵得严严实实,为首那弟子脸上带着疤,手里的毒囊正往下滴着黄液。
“老夫子,护好秘籍。”影刃低声道,脚尖在湿滑的石台上碾出半寸深的印痕。钱多多正忙着给龙战于野把脉,指尖触到的皮肤依旧冰凉,只是那黑纹确实没再往上爬——丹药终究只能续命,解不了根。
丁春秋的铁拐杖在石地上拖出刺耳的声响,他绕着众人踱了半圈,兜帽下的眼睛扫过石台上的空位:“把《毒经》交出来,老道便赏你们个全尸。”他袖口突然垂下条绿绸带,绸带末端缠着只拳头大的蝎子,尾针在暗处闪着红光。
老夫子将秘籍塞进怀里,折扇“唰”地展开,扇骨上竟藏着三寸短刃:“丁老怪,这秘籍记载的何止是毒术?你豢养毒蛟看守此地,怕是想独占其中的易筋经残篇吧。”
这话一出,丁春秋脸色骤变。影刃趁机矮身突进,长剑贴着地面划出弧线,直削前排弟子的脚踝。惨叫声里混着骨头断裂的脆响,两名弟子抱着腿滚下石桥,落水时溅起的水花在暗河里烧出串气泡。
“找死!”丁春秋铁拐杖猛地顿地,地面裂开数道细纹,绿雾从裂缝里冒出来,带着甜腻的腥气。钱多多早有准备,掏出个陶罐往地上摔去,罐里的石灰粉遇雾炸开,呛得星宿派弟子连连后退。
影刃借着这空档跃上石台,双足在石壁上一蹬,身形如壁虎般横移丈许,长剑精准地挑飞三名弟子手中的毒瓶。黑褐色的毒液泼在石笋上,竟蚀出密密麻麻的小孔,看得人头皮发麻。
龙战于野突然咳嗽起来,嘴角溢出的血沫染红了衣襟。他挣扎着想爬起来,却被钱多多按住肩膀:“别动!你运功只会加速毒发!”话音未落,一名星宿派弟子已扑到近前,手中的毒针直刺龙战心口。
老夫子折扇急挥,短刃擦着毒针飞过,斩断了那弟子的手腕。断手落在地上,手指还在抽搐着握动。他刚要回身,丁春秋的绿绸带已缠上他的脖颈,绸带勒得越紧,那蝎子就越兴奋,尾针离老夫子的咽喉只剩半寸。
“撒手!”影刃回身掷出三枚飞蝗石,石子穿透绿雾,两枚打在绸带上,一枚正中蝎子的背甲。蝎子发出“吱”的一声惨叫,绿绸带顿时松弛。老夫子趁机低头,折扇反挑,短刃划破了丁春秋的手腕。
黑血顺着丁春秋的袖口滴下来,落在石台上竟冒起白烟。他非但不怒,反而笑起来:“好得很,老和尚不在,倒让你们这群小辈逞了威风。”他突然从怀里掏出个青铜小鼎,鼎身刻满毒虫纹样,正是星宿派的神木王鼎。
鼎盖一开,里面爬出数十只银蚁,每只都长着翅膀,落地时发出“沙沙”声。钱多多脸色煞白:“是蚀骨蚁!专啃活人肉!”他忙从药箱里翻出硫磺块,用火折子点燃,橘红色的火焰在他掌心抖得厉害。
影刃知道不能久战。他眼角瞥见溶洞深处有处石缝,缝里隐约透着风——那里定是出口。他突然挥剑劈开迎面扑来的蚁群,大喊:“往裂缝冲!”
老夫子立刻会意,拽着钱多多往石缝退去。钱多多背起龙战于野,刚跑两步,脚下突然一软,原来石台边缘的石板已被毒蛟的血蚀空。影刃眼疾手快,反手抓住他的腰带,硬生生将三人拽回安全地带,自己却被两只银蚁爬上了手背。
“嗤!”影刃毫不犹豫地用剑刃刮过手背,皮肉翻卷处露出白骨,蚁尸和血沫混在一起。他咬着牙将长剑插进石缝借力,硬生生撬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口子:“快进!”
丁春秋的铁拐杖已追到身后,杖头的毒针擦着影刃的脊背飞过,带起一串血珠。影刃反手一剑劈在拐杖上,火星四溅中,他听见老夫子在石缝里喊:“影刃!走!”
他最后看了眼扑上来的星宿派弟子,突然将长剑掷向神木王鼎。鼎身被砸得倾斜,银蚁涌出大半,趁着众人慌乱之际,影刃侧身滑进石缝,反手用断剑卡住岩石。
石缝外传来丁春秋的怒吼,夹杂着毒蚁爬动的声响。影刃靠在冰冷的石壁上喘息,手背的伤口火辣辣地疼,却不及心里的沉重——玄铁重剑和朱建军他们,还陷在外面的风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