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虚竹欲传授口诀之际,静室外传来急促却恭敬的禀报声:“启禀宫主!山下巡哨弟子急报!”
梅剑看向虚竹,虚竹微微颔首。梅剑快步走出静室,片刻后返回,脸色带着一丝异样,手中多了一枚以特殊手法折叠、系着青色丝带的竹简密信。
“宫主,是丐帮‘清风使’吴长老传来的急讯!”梅剑将密信呈上。
“丐帮?”朱建军等人心头同时一跳,刚刚还在讨论章潮洋的掌法和乔峰,丐帮的急讯就来了?
虚竹接过密信,指尖微动,丝带自解,竹简展开。他目光扫过,平和的面容上罕见地掠过一丝波澜。
“宫主,可是丐帮出了变故?”朱建军忍不住问道。
虚竹将竹简递给朱建军:“吴长老是我故交,他信中言道,近月来,丐帮内部暗流汹涌。掌棒龙头陈孤雁行事愈发专断,大力提拔净衣派弟子,打压污衣派元老。更令人忧心的是…有数位污衣派长老及忠于前帮主乔峰的分舵舵主,接连‘意外’身亡或失踪。且…有人在洛阳附近,疑似见到过形似大哥之人出没,但形容枯槁,双目赤红,气息…邪异非常。”
“乔峰前辈?!”云心月惊得想要坐起,牵动伤势又咳了两声。
“双目赤红?形容枯槁?气息邪异?”钱多多倒吸一口凉气,“这…这听着怎么像是…被什么东西控制了?”
朱建军紧握着竹简,指节发白。竹简上丐帮独特的暗记和吴长老的亲笔印信做不得假。章潮洋的降龙掌力,六脉神剑拓本上的丐帮印记,如今丐帮内部的清洗,以及那“邪异非常”的乔峰踪迹…所有的线索,如同冰冷的锁链,一条条缠绕起来,指向一个令人心寒的可能——归墟,这个神秘的恐怖组织,其触手早已深深插入了天下第一大帮丐帮的核心!甚至可能…正在亵渎和操控着那位曾经的武林神话!
“章潮洋…陈孤雁…”朱建军眼中寒芒闪烁,体内的佛魔之力似乎感应到他翻腾的怒意与杀机,那暗金与墨玉的流转陡然加速,一股难以言喻的、混合着神圣与暴戾的威压不受控制地弥漫开来,让整个寒玉静室的温度都仿佛下降了几分。状态栏里,【失控风险(高)】的提示瞬间变得血红,疯狂闪烁!
“朱施主!凝神!”虚竹一声低喝,如同暮鼓晨钟,带着清心定魂的力量。同时,他衣袖无风自动,一股柔和却坚韧无比的冰寒气劲拂向朱建军。
朱建军悚然一惊,强行压下翻腾的心绪,运转虚竹方才所授“冰心诀”的起手式,努力平复体内暴走的能量。佛魔之力在冰心诀的安抚和虚竹气劲的引导下,缓缓平复,但那闪烁的红光并未消失,只是频率稍缓。
他抬起头,看向虚竹,眼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凝重与决绝:“宫主,晚辈恐不能在灵鹫宫久留了。丐帮之变,恐与归墟脱不开干系。乔峰前辈若真遭毒手…晚辈必须前往洛阳一探究竟!”
虚竹看着朱建军眼中那份不容置疑的决心,又看了看重伤的云心月和磐石,微微叹息一声:“江湖多事,树欲静而风不止。朱施主心系苍生,小僧不便强留。梅剑。”
“弟子在。”
“取三颗‘九转熊蛇丸’、一瓶‘阳和散’赠予朱盟主一行。再以我灵鹫宫秘法,传讯星宿海附近分舵,留意一切可疑动向,特别是…与归墟、血魂玉碎片相关的情报。”虚竹吩咐完,再次看向朱建军,“朱施主,洛阳之行,凶险万分。你体内隐患未除,更需谨记‘冰心诀’要义,万事以稳为主。若遇不可解之局,可持此玉符至洛阳白马寺寻方证大师,或可得些助力。”他取出一枚雕琢着冰莲的温润玉符递给朱建军。
朱建军郑重接过玉符,入手冰凉,隐隐有安神之效:“多谢宫主!”
虚竹的目光又落在云心月身上:“云姑娘伤势未愈,不宜奔波…”
“我…我能行!”云心月挣扎着坐直身体,眼神坚定,“我的伤我自己清楚,九阳功最重根基,静养不如在行路中缓缓调息。况且…事关乔峰前辈,我峨眉弟子义不容辞!”她状态栏里的【经脉郁结】依然存在,但眼神中的倔强不容置疑。
磐石也挣扎着站起,虽然左臂依然僵硬青紫,但服用了阳和散,又有钱多多以药力和内力拔毒后,状态栏的【寒毒入骨】后面多了【(持续拔除中…)】的小字,痛楚稍减。“盟主去哪,磐石便去哪!这条胳膊废不了,还能为盟主挡刀!”
钱多多也拍了拍胸脯:“老钱我这点小伤不碍事!正好去洛阳会会那帮子叫花子,看看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朱建军看着身边这些在重伤之下依然选择同行的伙伴,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但更多的是沉甸甸的责任。他深吸一口气,对虚竹深深一揖:“宫主援手之恩,朱建军铭记于心!待查明真相,荡涤邪氛,必再来灵鹫宫拜谢!”
虚竹双手合十,口宣佛号:“阿弥陀佛。望诸位珍重,江湖路远,善自为之。”
离开寒玉静室,在梅剑的引领下走向灵鹫宫外。宫阙依旧巍峨,天山的风雪似乎小了些,但朱建军的心却如同压上了万钧寒冰。洛阳,丐帮,疑似被控制的乔峰…还有体内那随时可能爆发的佛魔之力。每一步,都仿佛踏在薄冰之上。他下意识地握紧了怀中的冰莲玉符,另一只手,则轻轻扶住了身边脚步还有些虚浮的云心月。状态栏里,那【佛魔共生(临时)】与【失控风险(高)】的图标,如同悬顶之剑,在视野的角落,持续散发着令人心悸的红光。新的征程,在风雪稍霁的天山脚下,已然展开,而前方的迷雾,比这天山的风雪更加浓重刺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