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堑之前,寒风如刀,卷起碎石尘埃,发出呜咽般的呼啸。
那裂缝宽逾十丈,向下望去,只见一片混沌的黑暗,深不见底。唯有刺骨的阴寒之气不断上涌,其中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令人心神不宁的扭曲感。对面那色彩诡异、仿佛空间褶皱的山壁,在昏黄的光线下更显妖异。
“此地…好生邪门!”段誉运起内力抵御寒气,面色凝重,“气息阴寒彻骨,却非天然寒冰之意,倒似…似能冻结神魂。”
虚竹双掌合十,周身佛光流转,将靠近的寒气稍稍驱散,眉头紧锁:“阿弥陀佛。此中气息驳杂混乱,隐含大痛苦、大恐惧之意,非是善地。”
乔峰虎目灼灼,凝视深渊,沉声道:“既是邪源巢穴,自是险恶异常。朱兄弟,如何下去?”他行事果决,既已到此,便只思前行之法。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朱建军身上。
朱建军能感受到怀中幽蓝晶体的灼热正与脑海中的坐标产生共鸣,指引愈发清晰——向下,一直向下。他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压下心中的悸动,看向灰狼:“灰狼,勘测深度和岩壁情况。”
“是!”灰狼毫不犹豫,打了个手势。身后的土狼和西伯利亚狼立刻从行囊中取出奇特的器械——几个带有尖锐倒钩的重型弩箭,尾部连着极其坚韧纤细的金属丝线,以及几个拳头大小、刻着简易符文的石块(星火盟工坊结合此世符文技术与现代理念的产物)。
嗖!嗖!
弩箭带着尖啸声深深钉入裂缝对面那扭曲的岩壁之中,尾部金属丝瞬间绷直。另一名队员则将那符文石块点燃后抛下深渊,众人凝神倾听,并观察那石块下落时光亮的变化。
片刻后,灰狼回报:“盟主,深度超过一百五十丈,远超常规绳降极限。岩壁湿滑,覆有阴寒霜冻,部分区域有能量干扰,常规攀爬极其危险。下方气流混乱,有强干扰,具体情况不明。”
众人闻言,心头都是一沉。如此深度,如此环境,轻功再好,也无法直接跃下。
“一百五十丈…”老夫子抚须沉吟,“需得借助工具,分段下降。但绳缆长度和固定点是问题。”
钱多多拍了拍他的行囊:“老夫备了些‘千结索’,以异兽筋混合金丝所制,坚韧无比,长度应够,但需要绝对可靠的固定点。”
乔峰踏步上前,目光扫过对面岩壁:“固定点之事,交予乔某。”说罢,他深吸一口气,体内磅礴真气涌动,双掌猛地向前推出!
“吼——!”
震耳欲聋的龙吟声响彻峡谷,一道刚猛无俦的掌力隔空轰击在对面的岩壁之上!
轰隆!
碎石飞溅,烟尘弥漫。待尘埃稍定,只见对面岩壁上竟被硬生生轰出数个深浅不一的坑洞,尤其是那几个被弩箭钉入的位置周围,岩石结构更是被掌力震得更加紧密牢固。
“好刚猛的掌力!”龙战于野忍不住赞道。
“如此便够了。”灰狼点头,立刻指挥队员利用乔峰制造的稳固点,迅速架设数条主降绳缆,并设置滑轮和保险装置。战狼队员们动作娴熟,效率极高,看得武林人士们啧啧称奇。
“我与战狼队先下,建立下方警戒和接应点。”灰狼沉声道,率先扣上安全锁,与苗狼、秃尾巴狼等几人如同灵猿般,沿着绳缆快速降下,身影很快没入下方的黑暗之中。
片刻后,下方传来约定的鸟鸣声信号,表示初步安全。
“下!”朱建军下令。
众人依次下降。武林高手们虽不习惯这等器械,但身手敏捷,学习极快,稍加适应便掌握了技巧。段誉的凌波微步在垂直岩壁上竟也能借力巧妙,身形飘逸。虚竹则以内力吸附岩壁,下降得稳如泰山。乔峰更是直接,往往数次借力便能下落一大段距离。
下降过程中,那阴寒之气愈发浓重,甚至开始侵蚀内力护体。四周的岩壁逐渐不再是寻常岩石,而是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如同琉璃般的质感,表面流淌着淡淡的、扭曲的光泽,仿佛被某种巨大的能量冲刷熔炼过。
偶尔,黑暗中会传来窸窸窣窣的怪响,或是掠过一道道迅疾的黑影,散发出疯狂的气息。但都被高度警戒的战狼队员以精准的弩箭或星火盟好手们的劈空掌力及时击退。
下降了约莫百丈,光线已几乎完全消失,众人只能凭借微光视觉和感知行动。就在这时,朱建军怀中的幽蓝晶体猛地爆发出一次强烈的脉冲!
嗡!
一道无形的波动扫过,所有人都在瞬间感到一阵轻微的眩晕。
紧接着,下方传来灰狼压抑的惊呼:“盟主!有情况!”
朱建军加速下降,很快落到实地。脚下并非预想的坚硬岩石,而是一种冰冷的、略带弹性的奇特物质。四周弥漫着浓郁的、肉眼可见的淡蓝色雾气,能极大地阻碍视线和感知。
灰狼和几名队员正结成战阵,紧张地对着雾气深处。借着他们头盔上符文散发的微光和一些队员手中的照明器物,朱建军看到,前方的雾气中,赫然矗立着几尊巨大的、扭曲的阴影!
那似乎是某种生物的遗骸,但骨骼结构极其怪异,完全不似世间任何已知生物,庞大的骨架呈现出一种被强行撕裂又重新拼凑的恐怖姿态,表面覆盖着厚厚的、琉璃化的物质,闪烁着幽光。而在这些巨大遗骸之间,地面上散落着更多小型的、奇形怪状的骨骸,有人形的,也有兽形的,皆透着一股死寂与疯狂。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在那些琉璃化的岩壁和骨骸之上,竟然生长着一些散发着微弱幽蓝光芒的、半透明的晶体簇,与朱建军怀中那枚晶体颜色相似,却给人一种死寂、冰冷的感觉。
“这里…像是一个古战场?”段誉落下,看到眼前景象,倒吸一口凉气。
虚竹面色悲悯,低声道:“皆是枉死之灵…怨气与邪气交织,经年不散,竟化为此等诡异景象。”
乔峰目光扫过那些巨大怪异的遗骸,沉声道:“非是人间之战。看来那邪源在此地肆虐已久。”
朱建军蹲下身,手指触碰了一下地面那冰冷的弹性物质,又看了看岩壁上生长的幽蓝晶体簇,脑海中那冰冷的意念似乎微微波动了一下,传递来一段残缺的信息碎片:「…能量泄露点…低等衍生物…净化程序残留物…」
他站起身,眼神更加凝重:“大家小心,这里的任何东西都不要轻易触碰。我们离入口很近了。”
他手中的幽蓝晶体再次发出灼热,指引方向直指这片诡异古战场的深处。那里,淡蓝色的雾气更加浓郁,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雾气之后缓缓旋转,散发出令人心悸的空间波动。
队伍重新集结,结成紧密的防御阵型,由战狼队前方探路,武林高手策应,小心翼翼地向着雾气最浓处推进。
每一步踏出,都仿佛踩在历史的尸骸与未知的危险之上。空气中弥漫着死亡与疯狂的气息,以及那种源自世界之外的、冰冷的虚无感。
秘境之门,就在前方。而门后等待他们的,将是远超想象的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