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暗感觉自己像个被扒光了衣服，扔在冰天雪地里的凡人。
每一寸皮肤，每一个毛孔，都在感受着那种来自灵魂深处的冰冷与无力。
他引以为傲的智慧，他赖以生存的法则之力，都被眼前这个男人，粗暴地剥夺了。
现在，他连动动手指都做不到。
凌霄最后那句话，在他的脑海中反复回响。
“关于你们藏在这堆骨头架子深处的，那个秘密？”
他怎么会知道？
他怎么可能知道！
那个秘密，是骸骨之主崛起于微末的根基，是整个黑骨界域的底气所在！
除了骸骨之主和他这个最核心的军师，再无第三人知晓！
这个太子，难道是神吗？
能洞悉一切人心，勘破一切虚妄？
“你……你怎么……”
诸葛暗的声音干涩得像是两块砂纸在摩擦，每一个字都透着绝望。
凌霄悬浮在他面前，神态轻松，就像是在自家后花园散步。
“怎么知道的？”
他笑了笑，笑容里带着几分戏谑。
“你以为你的‘骨之悲啸’，真的只是在动摇我军的军心？”
凌霄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摇了摇。
“那玩意儿，确实挺烦人的，像无数只苍蝇在耳边嗡嗡叫。”
“但同时，它也像一个巨大的喇叭，把你这个界域的很多东西，都交待了出来。”
诸葛暗的瞳孔猛地一缩。
他还是不明白！
骨之悲啸，是纯粹的神魂攻击，利用的是怨念和法则，怎么会泄露机密？
凌霄看着他那副见了鬼的表情，心情很好。
他当然不会告诉诸葛暗，自己眉心那颗【永恒道种】，不仅仅是力量的源泉。
它更是秩序的化身，是规则的顶点。
当诸葛暗用“骨之悲啸”这种混乱的法则力量，试图污染凌霄的舰队时，【永恒道种】便自动开始了分析和溯源。
就像杀毒软件，在查杀病毒的同时，也顺藤摸瓜，找到了病毒的老巢，还把对方的源代码给扒了个精光。
“你的法则之力，根基不稳，气息驳杂。”
凌霄慢悠悠地评价着，每一个字都像一柄重锤，敲在诸葛暗的心头。
“它不像是你自己修炼出来的，更像是从某个更庞大的东西上，借来的。”
“而在那股力量的更深处，我闻到了一股很熟悉，又很讨厌的味道。”
凌霄的眼神忽然变得有些深邃。
“那不是你们骸骨之主能拥有的东西。”
“所以，我猜，在这片骨头海的下面，一定藏着点更有趣的玩意儿。”
“比如……”
“某个来自上个纪元，甚至更古老时代，苟延残喘的老东西？”
轰！
诸葛暗的大脑一片空白！
完了！
全完了！
他什么都猜对了！
这个太子殿下，根本不是在诈他！
他是真的通过那一次法则的碰撞，就逆向推演出了一切！
“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诸葛暗选择了最愚蠢的应对方式。
“你想知道什么，就杀了我吧！”
他试图表现出一点骨气。
然而，在凌霄面前，这毫无意义。
“杀了你？”
凌霄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
“不，不，不。”
“你可是个‘鬼才军师’，这么杀了，太浪费了。”
凌霄伸出手，隔空对着诸葛暗的头颅，虚虚一抓。
嗡——
诸葛暗发出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叫！
他感觉自己的灵魂，正在被硬生生地从躯壳里撕扯出来！
那种痛苦，比千刀万剐还要强烈一万倍！
“我说！我说！殿下饶命！我什么都说！”
诸葛暗的心理防线，在瞬间被碾得粉碎。
他那点可怜的骨气，连一秒钟都没能撑住。
凌霄这才满意地松开了手。
诸葛暗像一滩烂泥，瘫在虚空中，大口大口地喘息着，浑身都被冷汗浸透。
“很好。”
凌霄的声音再次响起，如同催命的魔音。
“现在，从头开始，把你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我。”
“记住，是‘一切’。”
“如果你敢有半句假话，或者任何遗漏……”
凌z霄的脸上，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我会让你体验一下，什么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
半个时辰后。
凌霄重新回到了巡天紫龙舰的舰桥。
蒙敖、白璃等人立刻围了上来，眼神里充满了关切和询问。
刚才那片星域发生的一切，他们都看到了。
太子殿下以一己之力，镇压了敌军主帅，还把整个敌军指挥部都给处理了。
“殿下，那个诸葛暗……”
蒙敖小心翼翼地开口。
“处理掉了。”
凌霄随口说道，仿佛只是扔掉了一件垃圾。
他当然不会告诉他们，诸葛暗的神魂，已经被他抽出来，用【永恒道种】的力量，炼化成了一枚“讯息魂珠”。
那个所谓的“鬼才军师”，现在只是一个情报存储器，被他扔进了掌中神国。
“传令下去。”
“全军休整一个时辰，清点战损，救治伤员。”
“一个时辰后，准备对黑骨界域，发起总攻！”
“总攻？”
蒙敖等人都是一愣。
虽然刚才打了一场大胜仗，但舰队的损失也不小，而且补给线被切断，正是需要稳固阵脚的时候。
现在就发起总攻，是不是太急了点？
“殿下，我们是不是……”
蒙敖想要劝谏。
凌霄抬手，打断了他的话。
他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所有人，声音不容置喙。
“从现在开始，我军的目标，不再是征服，而是……”
“净化。”
他的眼神，落在星图上那片代表着黑骨界域最核心的区域。
“从诸葛暗那里，我得到了一个很有趣的情报。”
“在这片界域的最深处，沉睡着一头‘太初混沌魔胎’。”
“那是一种依靠吞噬世界本源和生灵怨念为生的怪物，也是你们所面对的这些骸骨怨灵的真正源头。”
“骸骨之主，不过是那魔胎选中的一个傀儡，一个为它收集‘食物’的代言人罢了。”
此言一出，整个指挥室，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被这个惊天的消息给震懵了！
太初混沌魔胎？
这是什么东西？
听起来就让人头皮发麻！
他们一直以为，自己是在和一个强大的界域势力作战。
搞了半天，对方的大老板，竟然是一头史前怪物？
“那……那我们……”
一名将领的声音都在发抖。
“怕了？”
凌霄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那名将领顿时一个激灵，把头埋得低低的，不敢再说话。
“一头还没完全苏醒的魔胎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凌霄的语气轻描淡写。
“正好，本宫的掌中神国，还缺一些高等级的养料。”
“传我命令，所有战舰，主炮全部锁定核心区域，进行无差别覆盖式轰炸。”
“本宫要将那片地方，从这片宇宙中，彻底抹平！”
“至于那头所谓的魔胎……”
凌霄站起身，眼中闪过一抹炽热的战意。
“本宫，亲自去会会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