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土生城:五特与流民的筑梦路
五特的指尖还沾着方才掷出石头时蹭到的泥土,那石头精准砸中老虎天灵盖的瞬间,流民堆里爆发的哭喊声还萦绕在耳边。他低头看着缩在最前面的小男孩——那孩子方才差点被老虎扑到,此刻还攥着五特的衣角,指节泛白。
“好了,没事了。”五特的声音比平时放软了些,伸手拍了拍男孩的后背,“以后不会有野兽拦路了。”
男孩抬起满是泪痕的脸,抽噎着问:“五特哥哥,我们...我们真的能找到住的地方吗?”
五特没说话,只是抬头望向远处隐约可见的清河村炊烟。这是他们离开干涸的河镇后,遇到的第一个像样的村子。他转身对着身后几千人的流民队伍喊:“都打起精神,前面就是清河村,我们去跟村长商量,大家先歇脚,再慢慢建家。”
队伍里响起细碎的响应声,有人扶着老人,有人背着粮食,慢慢朝着村子挪动。五特走在最前面,肩上挎着的兽皮袋里,装着他这十天来记录流民情况的木简——谁擅长种地,谁会打铁,谁能算账,他都记得清清楚楚。毕竟是拥有二万年智慧的灵智核机器人,识人辨能对他来说,比呼吸还容易。
清河村的犹豫
清河村的村口有棵老槐树,村长李老头正坐在树下抽旱烟,看到黑压压的队伍过来,手里的烟杆“啪嗒”掉在地上。他赶紧起身,往村里喊:“来人啊!有...有好多人过来了!”
五特快步上前,拦住要往村里跑的村民,拱手道:“村长爷爷,我们是从河镇来的流民,还有些四处漂泊的乡亲,想跟您商量件事。”
李老头上下打量着五特,又瞥了眼后面的队伍,喉结动了动:“你们...这是要干啥?我们村就三四百口人,哪容得下这么多人?”
“我们不是来蹭吃蹭喝的。”五特从兽皮袋里掏出一张画着地图的兽皮,摊开在石桌上,“我想在清河村附近建一座城,让大家有地方住。这些乡亲我观察了十天,都是老实人,不会添乱。”
他指着地图上靠近村子的空地:“作为报答,我们用一百匹狼换这块地——都是新鲜捕猎的,够村里补贴用度大半年了。”
李老头的眼睛亮了亮,却又很快垂下去,手指无意识地摸着烟杆:“一百匹狼是不少...可这村子不是我一个人的啊,我得问村民们的意思。”
五特点头:“我理解。那您先跟村民商量,我们在村口等消息。”
这一等,就等了两个时辰。太阳慢慢西斜,流民们坐在地上,有人开始小声抱怨,有人望着村里的方向叹气。五特靠在老槐树上,想起半个月前路过清河村时的情景——那时候村里秋收歉收,存粮紧张,是他把捕猎的二十只鹿送过来,帮村里缓解了用度压力。
“五特哥哥,村长会不会不答应啊?”中午被救的小男孩凑过来,手里攥着半块干饼,递到五特面前,“我就剩这点吃的了,你吃吧。”
五特笑着推开:“你自己吃,村长会答应的。”话虽这么说,他心里却泛起一丝凉意——方才他用灵智核扫过村里,村民们其实都在槐树下看热闹,李老头只是蹲在地上抽烟,根本没跟人商量。
又过了半个时辰,李老头终于慢悠悠地走过来,搓着手说:“那个...实在对不住啊,村民们说怕你们人多,占了村里的地,我...我也没法子。”
五特的指尖动了动,灵智核里闪过“机缘错失”的数据流,可他没说破,只是点头:“没关系,那我们去下一个地方。”
“等等等等!”李老头赶紧拉住他的胳膊,“要不...你们再等等?我再跟村民说说?”
五特轻轻拨开他的手,声音平静:“不用了,村长爷爷。我们不打扰了。”
他转身对着流民队伍喊:“收拾东西,我们走!”队伍里虽然有不满,却没人反驳——这十天来,五特的决断已经成了大家的定心丸。小男孩跟在五特身后,小声问:“五特哥哥,我们还能找到像清河村这样的地方吗?”
五特望着远处的山路,说:“能。总会有地方愿意接纳我们的。”
七天的跋涉
接下来的七天,队伍一直在赶路。白天要避开野兽,晚上要找山洞过夜,粮食越来越少但是肉多,他们就天天吃人,每个人体力都非常非常好,,有人开始在路上捡枯木,留着建房用。五特每天都走在最后,帮着用灵智核扫描附近有没有动物和草药,好补充食物,给大家分草药——这些草药是他用灵智核扫描山林找到的,能治风寒。
第五天晚上,队伍在一个破庙里歇脚。负责做饭的张婶蹲在火堆旁,看着锅里满满的肉,抹起了眼泪:“五特啊,多亏了你啊,要不我们真不知道怎么办了,孩子们也幸福多了。”
五特蹲在她身边,从兽皮袋里掏出一块风干的肉干,递给她:“打打牙祭,,先让孩子们吃。明天我们就能到河道村了,我之前帮过他们,那地方有河,有地,能住人。”
张婶接过肉干,说:“都靠你了,五特。要是没有你,我们这些人早就死在半路上了。”
夜里,五特靠在庙门旁,灵智核开始扫描河道村的情况——村子不大,三百多人,村长他认识王河,是个直性子,村里有大片荒地,还有一座没人管的荒山。他嘴角终于勾起一点笑意,调出“建城计划”的数据流:先找村长借地,再用猎物换信任,然后组织大家挖矿、建房、修路...一步步来,总能把城建起来。
第二天清晨,队伍终于看到了河道村的影子。村口有个穿着粗布衣裳的汉子,正扛着锄头往地里走,看到他们,不仅没躲,还挥着手喊:“你们是干啥的?要进村歇脚不?”
五特赶紧上前:“村长我回来了,河镇城里的老百姓和一些流民,河镇里没有水了,这是迫不得已,,王河村长看着五特说你回来就好。”放心这些人我们村子附近很多很多空地,随便住!
汉子眼睛一亮:”他放下锄头,上下打量着五特,又看了看后面的队伍,笑着说:“五特你可真有本事?”这么多人这么多天,一个个看着没有挨饿的!你这是要定居吧,河镇没有水了!唉现在闹饥荒,不好过啊。没事都在我们村住,这里有一条很长很长的河,我六十多岁,从来没见过这河干枯过,始终都是这样
五特点头:“是的,村长爷爷。我们想在村里附近建房子,不会打扰村民,还能给村里带来好处。”
王河拍了拍大腿,爽朗地笑起来:“哎呀,这有啥不行的!我们村这大片地,别说你们几千人,再来几万几十万都能住下!来我们这,是看得起我王河!”他拉着五特的手往村里走,“走,先进村歇脚,我让村民给你们煮点粥!”
流民们愣住了,过了几秒,有人忍不住哭起来——这是他们离开河镇后,第一次被人这么热情地接纳。小男孩拉着五特的衣角,小声说:“五特哥哥,我们不用再走了吗?”
五特摸了摸他的头:“不用走了,以后这里就是我们的家了。”
王河把五特领进自家院子,让媳妇去煮粥,自己则拉着五特坐在石凳上,问:“小伙子,你叫啥名?我听你刚才跟村民说,能给村里带来好处?”
“我叫五特,您也可以叫我二冬,都一样。只是掏出地图,指着村外的荒山:“村长爷爷,我带大家来,主要是想带大家赚银子——挖那座山上的黑石头。”
“黑石头?”王河皱起眉头,“那玩意儿有啥用?我们村的孩子都拿它当弹珠玩。”
“一斤黑石头,我一文钱收。”五特的声音很肯定,“您村里大概三百人,能干体力活的估计五十人左右,人是少了点,但加上我们的人,一起挖,赚的银子肯定够大家过日子。”
王河手里的茶碗“哐当”撞在石桌上,他瞪大眼睛:“你说真的?一斤一文?那山上的黑石头多得是,要是真能换银子...我们村就不用愁日常用度了?”
“是真的。”五特从兽皮袋里掏出一块黑石头,递给王河,“这石头里有能造工具的东西,外面有人收。我在黑山西村哪里收,我这次出来就是要找的石头,收了之后,再运去换银子,到时候大家按劳分银子。”
正说着,王河的媳妇端着粥过来,听到这话,手里的粥碗差点掉下来:“村长,这...这是真的?我们挖石头就能赚银子?”
王河赶紧点头:“五特小伙子说的,还能有假?”他转向五特,激动地说:“五特啊,你要是早来几年,我们村也不会这么紧巴了!”
五特笑了笑:“现在也不晚。我们这次来,还带了礼物——三百多匹狼,十头熊,三只虎,还有些鹿和羊,都是新鲜捕猎的,您到时候分给村民和我们的人,大家一起吃。”
王河愣住了,半天没说话,过了好一会儿,才红着眼眶说:“五特,你这是把家底都给我们了啊...我们村咋报答你?”
“不用报答。”五特说,“以后大家一起干活,一起赚钱就行。不过现在首要的是建房子——大家得有地方住,才能安心挖矿。然后我们修路,造工具,这样干活才有效率。吃的现在有了,明天我们就开始建房子,您让村里能干体力活的人过来,我们一起搭木房,先让老人和孩子住进去。”
王河赶紧点头:“好!我这就去喊村民!保证明天一早,所有人都过来帮忙!”他说着就往外跑,跑到门口又折回来,挠着头说:“对了,五特,你刚才说可以叫你二冬?那我以后就叫你二冬吧,听着亲切。”
五特点头:“都行。”
王河跑出去后,院子里只剩下五特和端着粥的王河媳妇。她把粥碗递给五特,小声说:“二冬啊,你是个好人。我们村的人都老实,以后有啥要帮忙的,你尽管说。”
五特接过粥碗,喝了一口,温热的粥滑进胃里,让他想起姆洛坦星的营养液——但这粥里有烟火气,比营养液暖多了。他望向院子外,流民们已经开始帮村民劈柴、挑水,孩子们在院子里追着跑,笑声飘得很远。
“张婶,”五特对着外面喊,“把肉干拿出来,跟粥一起煮,让大家都吃饱!”
张婶应了一声,笑着跑去找肉干。五特靠在石凳上,灵智核里开始生成“建房计划”的细节——谁负责砍树,谁负责搭架,谁负责和泥...数据一条条闪过,最后定格在“城名:新河镇”上。
他想,等房子建好了,路修好了,大家都能赚到银子了,这个名字应该会很合适。
第一间木房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河道村的村口就挤满了人。村民们扛着斧头、锯子,流民们背着绳子、铲子,都围着五特,等着他安排活计。
王河站在最前面,手里拿着个木牌,上面写着“新河镇建房队”——是他连夜让村里的教书先生写的。“二冬,人都到齐了,你咋安排,我们就咋干!”
五特点头,走到人群中间,指着村外的树林:“男人们分成两队,一队去砍树,注意选粗细合适的,别砍太小的树苗;另一队去挖地基,按照我画的线挖,深度三尺。女人们负责捡树枝、和泥,孩子们帮忙递东西,老人在家烧开水,给大家送水喝。”
他从兽皮袋里掏出几张画着房屋图纸的兽皮,递给几个领头的人:“就按照这个样子建,先建十间,让老人和孩子先住进去。”
大家接过图纸,虽然看不懂上面的线条,但都点头:“听二冬的!”
人群很快散开,树林里响起“叮叮当当”的砍树声,地基旁有人喊着号子挖泥土,女人们坐在地上,手里的树枝很快堆成了小山。五特穿梭在各个队伍之间,时不时停下来指导——有人砍树的姿势不对,他就示范正确的握斧方式;有人挖地基的深度不够,他就用脚量一下,让他们再挖深点。
中午的时候,王河的媳妇带着几个村民媳妇,推着小车送来了粥和烤肉。大家围坐在地上,一边吃一边聊天。村民里的后生狗蛋,凑到流民里的老刘身边,小声问:“刘叔,你们以前是河镇的?听说河镇造工具的手艺特别好?”
老刘笑了笑,掏出一块小铁块:“是啊,我做这活计三十年了。等以后建好了作坊,我教你造工具。”
狗蛋眼睛一亮:“真的?那我以后就能自己造锄头了?”
“不仅能造锄头,还能造镰刀、斧头,以后挖黑石头,还得用镐头呢。”老刘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跟着干,以后赚了银子,娶媳妇都没问题。”
五特坐在一旁,看着他们聊天,嘴角带着笑意。这时候,小男孩跑过来,手里拿着一朵小野花,递给五特:“五特哥哥,给你。这是我在河边摘的,好看吗?”
五特接过野花,放在鼻尖闻了闻,很香。“好看,谢谢你。”他指着不远处正在搭建的木房,“你看,房子快建好了,以后你就能住进去了,不用再睡山洞了。”
小男孩望着木房,眼睛里闪着光:“真的吗?那我能跟奶奶一起住吗?”
“能。”五特点头,“每个人都有房子住。”
傍晚的时候,第一间木房终于建好了。屋顶盖着茅草,墙壁用泥糊得平整,窗户上糊着油纸,虽然简陋,但看着特别暖和。村民和流民们都围过来看,有人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墙壁,感叹道:“这房子,比我家的土房还结实呢!”
王河走进屋里,转了一圈,红着眼眶说:“二冬,这房子...真能住人了。我们村以前建房子,都得请外面的工匠,没想到我们自己也能建这么好的房子。”
五特说:“以后会建更好的房子,用石头建,比这个还结实。等房子多了,再修条路,从村里通到荒山,以后挖黑石头就方便了。”
大家都点头,眼里满是期待。这时候,老刘走过来,拍了拍五特的肩膀:“二冬,明天我就跟几个后生一起,建个临时的作坊,先造几把斧头、锯子,这样砍树、挖地基能快点。”
“好。”五特笑着说,“辛苦大家了。”
天色慢慢暗下来,大家收拾好工具,准备回家。村民们热情地拉着流民,邀请他们去家里住——虽然家里挤,但总比睡在外面强。流民们起初还不好意思,后来在村民的拉扯下,终于答应了。
小男孩被狗蛋拉着,去了狗蛋家。走之前,他回头对五特喊:“五特哥哥,明天我还来帮你递东西!”
五特挥手:“好,注意安全。”
人群渐渐散去,村口只剩下五特和王河。王河望着远处的荒山,说:“二冬,你说的黑石头,真能让大家过上好日子?”
五特点头:“能。以后我们不仅挖黑石头,还能种庄稼、养牲口,等城建好了,外面的人会来做生意,到时候大家的日子会越来越好。”
王河叹了口气,拍了拍五特的肩膀:“二冬,我这辈子没服过谁,今天我服你。以后新河镇,你说了算。”
五特望着满天的星星,灵智核里闪过姆洛坦星的星空——那里的星星很亮,但没有这里的温暖。他说:“不是我说了算,是大家说了算。新河镇是所有人的家。”
夜风拂过,带来了树林里的青草香,也带来了远处村民和流民的笑声。五特知道,从今天起,荒土上的新城,开始生根发芽了。
磨合与信任
接下来的几天,建房的速度越来越快。临时作坊建好了,老刘带着几个后生,每天“叮叮当当”地造工具,斧头、锯子、铲子越来越多,大家干活的效率也高了不少。
但磨合的问题还是来了。第五天的时候,村民里的李老三,和流民里的张二吵了起来。原因是李老三觉得张二砍树的时候,把村里的老槐树的枝桠砍了,而张二觉得李老三没事找事——那枝桠挡着路,不砍了没法运木头。
两人越吵越凶,最后都撸起了袖子,要动手打架。周围的人赶紧拉住他们,有人跑去喊五特和王河。五特来了后巧妙的化解了矛盾……王河村长在边上直点头说五特厉害,三言两语就把事情平息了
五特分开围着的人群,先按住撸着袖子的李老三,又拉了拉气鼓鼓的张二,声音没拔高,却让俩人都静了下来:“先别吵,听听彼此咋想的。李叔,你先说说为啥急眼?”
李老三梗着脖子,指着不远处老槐树断了的枝桠:“这树是村里的老物件!我小时候就在树下玩,枝桠再挡路,也得跟村里说一声再砍啊,他倒好,直接就下斧子!”
五特转向张二,又问:“你呢?为啥不等商量就砍了?”
张二喘着气,指着地上堆着的木头:“这枝桠横在运木头的道中间,几趟下来都得绕路,耽误建房子——老人孩子还等着住新屋呢!我想着就是根枝桠,砍了省事儿,没顾上跟村里说。”
五特听完,先拍了拍李老三的胳膊:“李叔,张二没跟村里商量就砍树桠,是他的不是,我让他给你赔个不是。但他也是急着建房子,怕耽误了进度,没坏心眼。”又转头对张二说:“这老槐树是村里的念想,跟咱们流民手里的旧物件一样金贵,下次不管动啥,先跟王村长或者李叔他们说一声,商量着来,不差这一会儿功夫。”
张二脸有点红,挠了挠头,对着李老三说:“李叔,是我考虑不周,对不住了。待会儿我找几根结实的树枝,给树桠断口包一包,再给您赔个不是。”
李老三原本紧绷的脸也松了松,摆了摆手:“算了算了,也不是多大的事儿。你也是为了建房子,下次记得先说一声就行。那枝桠断都断了,包不包的也没啥,往后干活别这么毛躁就中。”
俩人的气都顺了,周围看热闹的人也散了。王河在边上笑着点头,拍了拍五特的肩膀:“二冬你可真厉害,三言两语就把事儿平了!要是让我来,说不定俩人还得吵半天。”
五特笑了笑:“都是为了建新家,没啥解不开的疙瘩。往后咱们一起干活,难免有磕碰,多说说心里话,商量着来,就啥事儿都没有了。”
荒土生城:新河镇的商机与人心
五特帮李老三和张二解了矛盾的第二天清晨,天刚蒙蒙亮,他就背着兽皮袋去找王河。王河正蹲在院子里磨锄头,看到五特进来,赶紧放下磨石:“二冬咋这么早?是不是建房那边有啥要吩咐的?”
五特在石凳上坐下,笑着摇头:“建房的进度挺好,老刘他们新造的斧头也好用。今天想跟您商量件事——您带我在村里村外转转,我看看哪条路适合先修,往后运黑石头、拉木头都方便。”
“这有啥商量的!”王河一拍大腿,拿起挂在墙上的粗布褂子披上,“我正想着这事儿呢,走,我带你把能转的地方都转遍!”
两人出了村,先往东边走。东边是一片开阔的坡地,地里种着些玉米,玉米秆矮矮的,叶子有点发黄。王河叹了口气:“这地看着平,其实土层薄,底下全是碎石子,种庄稼收成一直不好,村里也就几户人家愿意种。”
五特蹲下身,用手指捻了点土,又扒开表面的土看了看底下的碎石,突然眼睛亮了:“村长,这地可不是只能种庄稼啊。”
“哦?”王河凑过来,“除了种庄稼,还能弄啥?”
“您看这碎石子。”五特捡起一块碎石,上面带着点青灰色的纹路,“这是青石碎料,城里的工匠最爱用这个铺院子、砌院墙,结实还好看。咱们往后建房子,要是想砌院墙,用这个就省钱;要是多攒点,拉到城里去卖,一斤能换两文钱呢——比种玉米划算多了。”
王河赶紧捡起几块碎石看了看,又蹲在地里扒拉了半天,直起腰时眼睛都亮了:“真能卖钱?这坡地到处都是这碎石子,要是真能换钱,这几户人家岂不是不用愁收成了?”
“不仅是这几户。”五特站起身,指着坡地尽头的矮山,“那山上的青石更多,等咱们把路修到那边,组织人去凿青石,既能给建房凑材料,又能卖钱,一举两得。”
王河连连点头,搓着手笑:“好!好!这事儿得记下来,等回头跟村民们说说,保准大家乐意干!”
两人接着往南边走,南边是那条从没干涸过的河,河边长满了芦苇,风一吹,芦苇荡沙沙响。王河指着河面:“这河的水干净,村里人的吃喝用水都靠它,就是除了浇地,也没啥别的用。”
五特盯着河面看了一会儿,又走到河边,蹲下来摸了摸水里的淤泥,突然问:“村长,村里有人会编东西不?比如篮子、筐子之类的。”
“有啊!”王河赶紧说,“李婶子、张媳妇她们,手巧着呢,以前农闲的时候就编篮子,拿到镇上换点针线钱。咋了?这芦苇还能派上用场?”
“当然能。”五特扯过一根芦苇,剥开外皮,里面的芦苇杆又白又直,“这芦苇杆能编席子,铺在新屋里当褥子,比稻草软和;芦苇叶能包粽子,往后日子好了,过节就能吃;最主要的是这芦苇皮,编出来的筐子结实,装黑石头、装粮食都好用,要是编得好看点,拿到城里卖,一个大筐子能卖五文钱呢!”
他又指了指河边的淤泥:“这河泥也有用,晒干了能做泥坯,往后建作坊,用泥坯砌墙,省钱还隔热。等咱们有钱了,再雇人挖河泥里的蚌壳,蚌壳里说不定有珍珠,那可是值钱的东西!”
王河听得眼睛都直了,围着芦苇荡转了两圈,嘴里不停念叨:“以前只觉得这芦苇碍事,没想到浑身都是宝!我这就去跟李婶子她们说,让她们先编几个筐子试试!”
五特笑着拉住他:“不急,先把路的事儿定下来,这些活儿往后慢慢安排。咱们再去西边看看?”
西边是一片荒地,长满了野草,远处就是那座有黑石头的荒山。王河指着荒地:“这地太荒了,草长得比人还高,以前试着种过豆子,都被草给盖了,后来就没人管了。”
五特没说话,先用灵智核扫了扫荒地的土层,又弯腰拔起一把草——草的根须很粗,抓着土里的养分。他琢磨了一会儿,说:“村长,这地能种东西,就是得先除根。您看这草,根须这么粗,要是割下来晒干,能当柴火烧,省得去山里砍树;除了草之后,这土层其实挺厚,适合种豆子、种红薯,这些庄稼耐旱,收成也稳。”
他又指了指荒地边上的几棵野果树,树上结着小小的野果子,青涩得很:“这野果树也能嫁接,找城里的果农学嫁接的手艺,把野果树改成苹果树、梨树,三五年就能结果,到时候果子既能自己吃,又能卖钱,比荒着强多了。”
王河蹲在荒地里,拔起一把草看了看,又摸了摸土里的湿度,突然一拍大腿:“对啊!我咋没想到呢!这草晒干了确实能当柴烧,省不少事!种红薯好,红薯管饱,就算收成不好,也能填饱肚子!”
两人往荒山的方向走,快到山脚下时,五特突然停住脚步,指着地上的几株不起眼的植物——叶子呈锯齿状,开着小小的黄花。他蹲下来,小心翼翼地摘了片叶子,闻了闻:“村长,您认识这草不?”
王河凑过来瞅了瞅,摇头:“不认识,荒山上到处都是,以前觉得是杂草,没在意。这草也能卖钱?”
“能,而且挺值钱。”五特认真地说,“这叫黄芩,是药材,城里的药铺收,一斤干黄芩能卖十文钱。还有那边的蒲公英,也是药材,晒干了能泡水喝,一斤能卖三文钱。往后组织妇女和老人,在山上采药材,既能补贴家用,又不耽误挖矿、建房的活儿。”
他又指了指山上的矮树:“那些树是桦树,树皮能剥下来做纸,虽然不如城里的宣纸好,但写账本、记东西够用,省得买纸花钱;树干能做家具,等咱们有了木匠,就能打桌子、椅子,新屋里正好用得上。”村长说纸,什么是纸!五特这才知道,现在这时代还都使用竹简呢!
王河站在山脚下,望着荒山上的黑石头、黄芩、桦树,又回头看了看河边的芦苇、东边的青石坡地、西边的荒地,突然红了眼眶。他拍了拍五特的肩膀,声音有点哽咽:“二冬啊,你咋这么厉害?这些地方我们看了一辈子,只觉得是没用的荒地、野草,你一来,全变成能赚钱的宝贝了!”
五特笑着摇头:“不是我厉害,是这些地方本来就藏着机会,只是没人发现。往后咱们一起干,先修路,把青石坡、河边、荒地、荒山连起来,再一步步安排采石、编筐、种地、采药,用不了多久,新河镇就能富起来。”
王河连连点头,用力攥了攥拳头:“对!一起干!我这就回村,把这些机会跟村民们说,让大家都有干劲!修路的事儿,就听你的,你说修哪条,咱们就修哪条!”
两人往回走的时候,太阳已经升到了头顶。路上遇到了背着柴火的李老三,还有提着篮子采野菜的李婶子。王河老远就喊:“李老三!李婶子!有大好事跟你们说!”
李老三放下柴火,擦了擦汗:“村长,啥好事啊?比建房还重要?”
“当然重要!”王河拉着他,指着东边的青石坡,“那坡上的碎石子能卖钱!一斤两文钱!往后你不用砍柴火了,去凿碎石子,比砍柴火赚得多!”
又拉过李婶子,指着河边的芦苇:“那芦苇能编筐子,一个大筐子五文钱!你手巧,往后农闲的时候就编筐子,保准能换不少针线钱!”
李老三和李婶子都愣住了,半天没反应过来。李婶子小声问:“村长,这是真的?那野草似的芦苇,真能编筐子卖钱?”
五特在一旁笑着说:“是真的。您今天先编几个小筐子试试,明天我带您去城里问问药铺,顺便把筐子带去,看看能不能卖出去。”
李婶子激动得手里的篮子都晃了晃,赶紧说:“好!好!我这就回家编筐子!”
李老三也挠着头笑:“那我明天就去凿碎石子!要是真能卖钱,往后我家娃就能上学堂了!”
看着两人兴冲冲地往村里跑,王河忍不住对五特说:“二冬,你看,大家一听有赚钱的机会,多高兴!往后有你在,新河镇肯定能越来越好!”
五特望着村里飘起的炊烟,又看了看远处正在建的新屋,嘴角带着笑意:“不是有我在,是大家一起努力。新河镇是所有人的家,家好了,每个人的日子才能好。”
两人回到村口的时候,建房的村民和流民们正围着老刘看新造的镐头。老刘举起镐头,笑着喊:“二冬!村长!这镐头结实得很,明天就能去山上挖黑石头了!”
五特走过去,接过镐头试了试重量,点头说:“好用。等路修好了,咱们就组织人挖矿,再把碎石、筐子、药材一起运去城里卖,到时候大家就能分到银子了。”
人群里顿时响起了欢呼声。狗蛋举着手里的小斧头,蹦着喊:“我也要去凿碎石子!我也要赚银子!”
小男孩拉着五特的衣角,小声问:“五特哥哥,我能去采药材吗?我认识蒲公英,奶奶说蒲公英能泡水喝。”
五特摸了摸他的头:“能啊,等你再长大点,就能跟奶奶一起去采药材,赚了银子,给奶奶买好吃的。”
小男孩用力点头,眼睛里闪着光。王河看着眼前的场景,突然觉得浑身都是劲——以前村里总是安安静静的,大家都为了吃饱饭愁眉苦脸,可现在,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笑,眼里都有了盼头。
他拍了拍手,让大家安静下来:“乡亲们!二冬今天带我转了村里村外,发现了好多能赚钱的机会!东边的碎石子、南边的芦苇、西边的荒地、山上的药材,全是宝贝!咱们先把路修好,再一步步干,往后咱们新河镇,再也不用愁吃愁穿了!”
人群里的欢呼声更大了。老刘举起镐头喊:“跟着二冬干!准没错!”
张婶擦了擦眼角的泪,笑着说:“以前在河镇,从来不敢想能有自己的房子,还能赚银子,现在总算有盼头了!”
五特看着眼前的人群,灵智核里闪过“家园”“希望”的数据流——这些数据,比阿姆洛坦星的任何代码都温暖。他知道,新河镇的故事,才刚刚开始;荒土上的新城,不仅要建起来,还要热热闹闹、红红火火地活下去。
当天下午,五特就带着几个村民和流民里的后生,沿着河边、青石坡、荒地画了路线——先修一条从村口到荒山的主路,再修几条小路连接青石坡和河边。王河则挨家挨户地说商机,村里的妇女们当天就开始编芦苇筐,李老三带着几个后生去凿青石碎料,就连老人都主动去荒地里拔草,晒干了当柴烧。
傍晚的时候,李婶子编好了第一个芦苇筐——虽然有点歪,但结实得很。她捧着筐子跑到五特面前,激动地说:“二冬,你看!我编好了!你说这筐子真能卖五文钱吗?”
五特接过筐子,仔细看了看,笑着说:“能!要是再编得规整点,卖六文钱都成。您明天再编几个,后天我带您去城里。”
李婶子高兴得合不拢嘴,捧着筐子跟其他妇女炫耀去了。王河走过来,递给五特一碗粥,笑着说:“你看,这才一天,村里就热闹起来了。以前哪有这光景啊。”
五特接过粥,喝了一口,温热的粥滑进胃里,暖到了心里。他望着远处正在搭建的新屋,又看了看河边编筐的妇女、坡上凿石的后生、地里拔草的老人,轻声说:“会越来越好的。”
夜风再次吹过芦苇荡,沙沙的声音里,混着村民和流民的笑声、编筐的簌簌声、凿石的叮叮声。这些声音,交织成了新河镇最动听的歌——一首关于希望、关于家园、关于所有人一起筑梦的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