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灭寨护宁

洞外的雨彻底停了,晨曦透过薄雾洒在湿漉漉的草地上,折射出细碎的光。五特将最后一块烤得温热的麦饼递给孨宁宁,指尖不经意触碰到她的手背,两人都微微一顿,又迅速移开目光。孨宁宁咬着麦饼,脸颊泛起淡淡的红晕,像极了黑顺城初春时枝头的桃花。

“宁儿,”五特突然开口,这是他第一次这样叫她,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这里离永宁城,还有多远?”

孨宁宁嘴里的麦饼差点没咽下去,她抬起头,眼里闪着惊喜的光,连忙点头:“嗯!还有两天的路程,翻过前面那座青峰山,就能看到永宁城的城门楼了。”她说着,伸手往东南方向指了指,指尖划过晨雾,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以前我爹带我去黑盛城采买,常走这条路,山脚下还有个小茶铺,老板娘的酸枣糕可好吃了。”

五特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灵智核瞬间启动,淡蓝色的扫描光线无声地覆盖了方圆三十里。画面在他脑海里飞速展开:青峰山脚下的茶铺确实还在,只是门板破旧,像是许久没开张;茶铺往南三里地,一群衣衫褴褛的流民正蜷缩在一棵古树下,个个面黄肌瘦,有的孩子甚至连鞋子都没穿,小脚丫在泥地里冻得通红;而在流民更南的位置,一座隐藏在密林深处的山寨赫然出现——寨门用粗壮的原木打造,上面挂着一面褪色的黑旗,旗上绣着两个歪歪扭扭的白字:灭宁。

“有流民。”五特的声音沉了下来,手指不自觉地握紧了腰间的弯刀,“缺衣少食,还有几个孩子发着烧。”他顿了顿,目光落在那座山寨上,眼神瞬间变得冰冷,“还有土匪,就在流民南边,叫‘灭宁寨’。”

“灭宁寨?”孨宁宁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她猛地站起身,裙摆扫过地上的干草,“真的是他们!去年冬天,这伙土匪抢了永宁城往黑安城运粮的商队,还杀了三个护送的兵卒,我爹派了好几次人去剿,都因为他们躲在密林中,没找到山寨的位置。”五特去看看说着,双手紧紧攥成拳头,指节泛白,“他们怎么敢叫这个名字……”

五特伸手握住她的拳头,掌心的温度让孨宁宁稍微平静了些。“敢叫‘灭宁’,就是在找不痛快。”五特的声音里带着一股狠劲,灵智核已经扫描完了整个山寨的布局——寨子里有五十多个土匪,个个手持刀枪,后院还拴着十几匹骏马,库房里堆着小山似的粮食和布匹,显然都是从百姓手里抢来的。“山寨里有马,还有粮食,正好给流民分了。至于这些土匪……”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今天就让他们彻底消失。”

孨宁宁看着五特坚定的眼神,心里又暖又慌。暖的是他为自己的名字动怒,慌的是山寨里土匪众多,他们只有两个人。“就咱们俩……能行吗?”她咬了咬嘴唇,声音里带着一丝担忧,“他们人多,而且都带着家伙,万一……”

五特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动作自然又亲昵:“放心。这一路过来,狼群、南宫帮,哪次不是咱们俩一起解决的?”他指了指车厢里的木箱,“那些手艺还等着咱们送到永宁城,这些土匪挡路,就得挪开。再说,”他凑近她耳边,声音压低了些,“抢了百姓的粮,还敢叫‘灭宁寨’,不收拾他们,我心里不痛快。”

孨宁宁的耳朵被他的气息吹得发烫,她连忙点头,握紧了腰间的短匕:“好!我跟你一起去!以前在永宁城,李师傅教过我几招匕首术,虽然不如你厉害,但对付一两个小土匪还是没问题的。”她说着,挺了挺胸,像只准备战斗的小豹子,眼神里满是坚定。

两人简单收拾了一下,五特把装着手艺图纸和模具的木箱仔细藏在山洞深处,又用干草盖好,确保不会被人发现。然后他牵起孨宁宁的手,指尖传来她掌心的微凉,两人并肩朝着灭宁寨的方向走去。

山路两旁的树木枝叶繁茂,晨雾还没散尽,空气里带着泥土和青草的气息。孨宁宁走在五特身边,时不时偷偷看他一眼——他的侧脸在晨光下棱角分明,眼神专注地盯着前方,握着她的手力道刚好,既不会让她觉得疼,又能给她满满的安全感。她突然想起昨晚的梦,梦里五特穿着红色的喜服,牵着她的手走进喜堂,周围都是祝福的声音。想到这里,她的脸颊又红了,脚步也慢了些。

“怎么了?累了?”五特察觉到她的异样,停下脚步回头看她。

孨宁宁连忙摇头,快步跟上:“没有!就是觉得……这条路好像比以前好走了些。”她撒谎的样子有些笨拙,眼神躲闪着不敢看他。

五特笑了笑,没拆穿她,只是放慢了脚步:“前面快到山寨了,你跟在我身后,别往前冲。要是遇到危险,就躲到树后面,我来解决。”

孨宁宁点点头,心里却想着:我才不躲呢,我要和你一起。

很快,两人就到了灭宁寨的外围。五特示意孨宁宁躲在一棵粗壮的古树后面,自己则悄悄靠近寨门。灵智核扫描显示,寨门处有两个土匪在站岗,手里都拿着长枪,正靠在门框上打盹,嘴里还哼着不成调的小曲。

五特从地上捡起两块石子,指尖一弹,石子像两道黑影般飞了出去,精准地打在两个土匪的后脑勺上。两人连哼都没哼一声,就软绵绵地倒了下去。五特冲孨宁宁比了个手势,孨宁宁立刻从树后跑出来,跟在他身后钻进了寨门。

寨子里静悄悄的,只有几只鸡在院子里闲逛。五特带着孨宁宁贴着墙根走,灵智核不断扫描着周围的情况——左边的厢房里有十几个土匪在睡觉,右边的库房里堆着粮食和布匹,后院则拴着十几匹骏马。

“先去库房,把粮食和布匹搬到外面,给流民送去。”五特压低声音对孨宁宁说,“你在这里等着,我去把睡觉的土匪解决了。”

孨宁宁刚想点头,就听到厢房里传来一阵咳嗽声,紧接着一个粗哑的声音骂道:“他娘的,谁在外面吵?”

五特眼神一凛,拉着孨宁宁躲到一根柱子后面。只见一个光着膀子的土匪从厢房里走出来,身上刺着一条青蛇,手里拿着一把砍刀,显然是被外面的动静吵醒了。他眯着眼四处看了看,当目光落在倒在寨门口的两个同伙身上时,顿时大喊起来:“有敌人!有人闯寨了!”

这一喊,整个山寨瞬间沸腾起来。厢房里的土匪纷纷冲了出来,手里拿着各种武器,嗷嗷叫着朝五特和孨宁宁的方向围过来。为首的是一个满脸横肉的壮汉,手里拿着一把大斧,脸上一道刀疤从眼角延伸到下巴,看起来凶神恶煞。

“哪来的小兔崽子,敢闯老子的灭宁寨?”壮汉怒吼着,斧头一挥,朝着五特砍过来,“老子看你是活腻歪了!”

五特不慌不忙,侧身躲开斧头,同时一脚踹在壮汉的肚子上。壮汉惨叫一声,像个皮球似的滚了出去,撞在墙上,半天爬不起来。其他土匪见头领被打倒,顿时慌了神,但还是硬着头皮冲了上来。

孨宁宁也不含糊,她握紧短匕,朝着一个冲过来的瘦高个土匪刺去。那土匪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柔弱的姑娘这么厉害,一时没防备,手臂被划开一道大口子,鲜血直流。他疼得嗷嗷直叫,转身想跑,孨宁宁追上去,又是一刀,刺中了他的后背。

五特这边更是如入无人之境,他手里的弯刀舞得虎虎生风,每一刀都能放倒一个土匪。刀刃划过空气的“嗖嗖”声,土匪的惨叫声,还有兵器碰撞的“叮叮当当”声,在寨子里回荡。

不一会儿,五十多个土匪就被五特和孨宁宁解决得差不多了。只剩下那个满脸横肉的壮汉,他趴在地上,看着五特一步步走近,眼里满是恐惧:“大、大爷,饶命啊!我们再也不敢了!”

五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冰冷:“抢百姓的粮,杀护送的兵卒,还敢叫‘灭宁寨’——你觉得,我会饶了你吗?”

壮汉知道自己难逃一死,突然从怀里掏出一把飞镖,朝着五特射去。孨宁宁眼疾手快,一把推开五特,飞镖擦着五特的肩膀飞过,钉在了墙上。

“宁儿!”五特惊呼一声,连忙看向孨宁宁,见她没事,才松了口气。他转过身,一脚踩在壮汉的手上,只听“咔嚓”一声,壮汉的手骨被踩断,疼得他鬼哭狼嚎。五特拿起地上的大斧,手起斧落,壮汉的脑袋滚落在地,鲜血喷了一地。

解决完所有土匪,五特和孨宁宁都松了口气。两人身上都沾了些血迹,看起来有些狼狈,但眼神里都带着胜利的喜悦。

“快,把库房里的粮食和布匹搬出去。”五特拉着孨宁宁的手,快步走向库房,“流民还在等着呢。”

两人打开库房的门,里面的粮食堆得像小山一样,有大米、小米、麦子,还有一些腊肉和咸鱼;布匹也有很多,有粗布,也有一些稍微好点的绸缎。孨宁宁看着这些粮食,眼眶有些发红:“这些都是百姓们的血汗钱啊,这些土匪真是太可恶了。”

五特拍了拍她的肩膀:“现在,咱们把这些还给百姓。”

两人开始往外面搬粮食和布匹。五特力气大,一次能扛两袋粮食;孨宁宁虽然力气小,但也咬牙扛着一小袋麦子,往返于库房和寨门之间。搬了几趟,孨宁宁的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脸颊也因为用力而变得通红。

五特看在眼里,心里有些心疼。他停下脚步,接过孨宁宁手里的麦子:“你歇会儿,我来搬。”

孨宁宁摇摇头,擦了擦汗:“没事,我能行。多搬一点,流民们就能多吃一点。”

就在这时,寨门外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五特和孨宁宁对视一眼,连忙走出去查看。只见一群流民正站在寨门外,个个面带疑惑地看着里面。原来,刚才的打斗声惊动了山脚下的流民,他们好奇地过来看情况,正好看到五特和孨宁宁在搬粮食。

“是粮食!好多粮食!”一个流民激动地大喊起来,其他人也纷纷围了上来,眼里满是渴望。

孨宁宁连忙走上前,笑着对流民们说:“这些粮食和布匹都是你们的,快搬回去吧。以后都去永宁城,再也不会让土匪欺负你们了。”

流民们都愣住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直到五特把一袋大米递到一个老人手里,老人才反应过来,激动得热泪盈眶:“谢谢大人!谢谢姑娘!你们真是活菩萨啊!”

其他流民也纷纷上前,开始搬粮食和布匹。孩子们围着孨宁宁,叽叽喳喳地问东问西,孨宁宁耐心地回答着,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五特看着这一幕,心里也暖暖的。他走到后院,把拴在那里的骏马牵了出来。这些马都是土匪抢来的,现在正好可以用来拉粮食,送流民们回家。

等流民们都搬完粮食和布匹,五特和孨宁宁也收拾好了东西。孨宁宁看着空荡荡的库房,心里充满了成就感:“五特,你看,咱们做了一件大事。”

五特点点头,牵起她的手:“走吧,送他们到山脚下,咱们再继续赶路去永宁城。”

两人牵着马,跟在流民队伍的后面,朝着青峰山脚下走去。晨雾已经散尽,阳光洒在身上,温暖而明媚。孨宁宁走在五特身边,时不时偷偷看他一眼,心里想着:有他在身边,真好。

到了山脚下,流民们纷纷向五特和孨宁宁道谢,然后各自回家了。五特和孨宁宁也准备继续赶路,就在这时,孨宁宁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了,这附近有个茶铺,老板娘的酸枣糕很好吃,咱们去看看吧?”

五特笑了笑:“好啊,正好歇歇脚。”

两人牵着马,朝着茶铺的方向走去。茶铺的门板确实有些破旧,但还能看出以前的样子。五特推开门,里面一个头发花白的老板娘正坐在柜台后面纳鞋底。看到五特和孨宁宁,老板娘愣了一下,随即笑着站起身:“两位客官,要点什么?”

“来两块酸枣糕,再要两碗热茶。”孨宁宁笑着说,语气里带着一丝怀念。

老板娘点点头,转身去里屋拿酸枣糕。不一会儿,她端着两块包装好的酸枣糕和两碗热茶走出来,放在桌子上:“姑娘,你是不是以前和城主大人一起来过?我看着你有点眼熟。”

孨宁宁惊讶地抬起头:“您还记得我?”

老板娘笑了:“怎么不记得?你那时候才这么高,拿着一串糖葫芦,非要城主大人给你买酸枣糕。”她说着,用手比划了一下高度,眼里满是慈爱。

孨宁宁的脸颊又红了,她拿起一块酸枣糕,递给五特:“你尝尝,很好吃的。”

五特接过酸枣糕,咬了一口,酸甜的味道在嘴里散开,确实很好吃。他看着孨宁宁开心的样子,心里也跟着高兴起来。

两人坐在茶铺里,喝着热茶,吃着酸枣糕,聊着永宁城的事情。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照在他们身上,温馨而美好。

休息了一会儿,两人起身准备离开。老板娘把他们送到门口,笑着说:“下次再来啊,酸枣糕给你们留着。”

孨宁宁点点头,挥手和老板娘告别。两人牵着马,继续朝着永宁城的方向走去。

路上,孨宁宁突然问五特:“五特,你说咱们到了永宁城,我爹看到咱们带了这么多手艺和模具,会不会很高兴?”

五特看着她期待的眼神,肯定地说:“一定会的。你爹是个好城主,他肯定希望百姓们能过上好日子。这些手艺,就是给百姓们的希望。”

孨宁宁点点头,眼神里满是憧憬:“我已经能想象到,百姓们用曲辕犁种地,用桑皮纸存粮食,用镰刀割麦子的样子了。到时候,永宁城一定会变得和黑顺城一样好。”

五特握紧她的手:“会的,一定会的。有你,有我,还有那些愿意努力的百姓,永宁城一定会越来越好。”

两人并肩走着,阳光洒在他们身后,留下长长的影子。前方,青峰山的轮廓越来越清晰,永宁城的城门楼也隐约可见。他们知道,前方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他们去做,但只要他们在一起,就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

永宁新声

青峰山的轮廓在前方渐渐淡去,永宁城的城墙终于清晰地矗立在视野里。灰褐色的城墙饱经风霜,墙面上布满了雨水冲刷的痕迹,几个城垛的砖石已经松动,露出里面的黄土。城门下,两个守城的官兵正靠在门柱上打盹,手里的长枪斜斜地靠在身边,枪尖上的铁锈在阳光下泛着暗沉的光。

“吁——”五特勒住马缰绳,骏马发出一声轻嘶,停下了脚步。孨宁宁从马车上跳下来,裙摆扫过地上的碎石,发出轻微的声响。

守城的官兵听到动静,猛地睁开眼睛,当看到孨宁宁的身影时,两人都愣住了,随即脸上露出狂喜的神色。其中一个瘦高个官兵揉了揉眼睛,不确定地喊道:“那……那不是宁儿小姐吗?”

另一个矮胖的官兵也看清了,他激动得声音都在发抖,转身就往城门楼上跑,一边跑一边喊:“宁儿小姐回来了!城主的千金回来了!快禀报城主大人!”

瘦高个官兵则快步跑到孨宁宁面前,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小姐,您可算回来了!城主大人天天派人去城外打听您的消息,都快急坏了。”他的目光落在五特身上,又看了看马车后面跟着的几匹驮着粮食的马,眼里满是好奇,但也不敢多问。

孨宁宁笑了笑,语气里带着一丝久违的亲昵:“王大哥,我爹还好吗?”

“好!好!”王大哥连连点头,“就是惦记您,最近都没怎么睡好。您稍等,城主大人马上就到。”

话音刚落,城门楼上就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孨宁宁抬头望去,只见一个身穿藏青色锦袍的中年男子快步走了出来,他头发微白,眼角有几道深深的皱纹,正是永宁城的城主孨唔。孨唔的目光紧紧锁在孨宁宁身上,脚步越来越快,甚至有些踉跄。

“宁儿!”孨唔冲到城门口,一把抓住孨宁宁的手,声音里满是激动和担忧,“你可算回来了!这一路上有没有受委屈?有没有遇到危险?”他上下打量着孨宁宁,当看到她身上沾着的些许尘土和脸上的疲惫时,心疼得不行,“快让爹看看,有没有哪里受伤?”

“爹,我没事。”孨宁宁的眼眶有些发红,反手抱住孨唔的胳膊,“我这不是好好回来了嘛。”她侧过身,把五特拉到身边,介绍道,“爹,这位是五特大人,是黑顺城和黑盛城的管事。这次能顺利回来,全靠五特大人照顾,而且他还带来了好多能改善咱们永宁城的技术和手艺。”

孨唔这才注意到五特,他松开孨宁宁的手,上下打量着五特。眼前的少年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灰色短打,腰间别着一把磨得发亮的弯刀,身形虽不如成年男子那般魁梧,却挺拔得像青峰山巅的青松。尤其是那双眼睛,沉静得不像十七岁的年纪,仿佛藏着翻涌的星河。当孨唔的目光扫过五特和孨宁宁相触的指尖时,瞳孔猛地一缩——自己那从小爬树掏鸟窝、见了男子靠近就躲的女儿,此刻竟乖乖挨着五特,脸颊泛着红晕,活脱脱一副小女儿姿态。

孨宁宁察觉到父亲的目光,像被烫到似的缩回手,指尖还残留着五特掌心的温度。她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抠着裙摆上的流苏,耳尖红得快要滴血。

五特也适时收回手,对着孨唔拱手行礼,语气恭敬又沉稳:“城主大人,在下五特,久仰大名。”

孨唔回过神,哈哈笑着打圆场:“五特大人年少有为啊!一路辛苦,快随我进城歇息。”心里却打起了算盘:这少年看着靠谱,又能帮永宁城,就是不知道家世如何,有没有婚配……

“开城门!”孨唔对着守城官兵喊道,沉重的木门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像是在诉说岁月的沧桑。

进了城,永宁城的破败比五特想象中更甚。坑洼的路面积着污水,散发着酸腐味;土坯房的茅草屋顶摇摇欲坠,几位衣衫褴褛的老人蜷缩在墙角,眼神麻木。最扎眼的是南街的粮铺,门板上贴着“粮价面议”的纸条,几个百姓攥着皱巴巴的铜钱在门口徘徊,最终还是叹着气离开。孨唔脸上有些尴尬,五特却目光一凛:“城主大人,整治永宁城,得先从粮价开始。”

到了城主府,下人端上热茶。孨唔迫不及待地问:“五特大人,您带来的技术和手艺,还有这粮价问题,都有办法解决?”

五特放下茶盏,指尖在桌面轻轻点了点,开始细说计划:“第一步,先平抑粮价。我在灭宁寨缴获的粮食,先拿出一半分给百姓应急,另一半低价供应给粮铺,限定售价,敢哄抬价格的,直接封铺。同时组织人手去城外开垦荒地,用曲辕犁深耕,保证秋收能有收成。”

孨唔眼睛一亮——这办法既解了燃眉之急,又断了粮商的财路,百姓们肯定愿意配合。

“第二步,开发资源与发展手艺。城外山上的赤铁矿可炼造农具兵器,野果能做糕点罐头,这些都是独一份的营生。我带来的曲辕犁、桑皮纸图纸,正好让黑山西村铁匠铺的人来教,骨玲和阿果她们现在就在铁匠铺管着技术,经验丰富。”五特顿了顿,想起铁匠铺里火星四溅的场景,“桑皮纸能防潮存粮,曲辕犁能提高亩产,学会了这些,百姓们的日子就有了底气。”

“第三步,修路建水利与整饬城容。路通了,货物才能运出去;挖好防水沟和地窖,灾年也能安稳度日。组织百姓打扫街道、修补房屋,参与的人一天给十文钱工钱,男女老少都算。”

孨唔听得连连点头,对五特的敬佩又深了几分。他端起茶盏,看似随意地问:“五特大人今年贵庚?家中可有亲人?”

五特握着茶盏的手指微微一顿,目光飘向窗外,像是看到了黑山西村——女儿思淼,妻子虎岩儿在一旁笑着。虎岩儿是黑山城城主的女儿,性子爽朗利落,抡起斧头模样比汉子还带劲,每次自己去黑山西村,岳父虎涛,聊些治城安邦的门道。

他收回目光,轻声道:“回城主大人,在下今年十七,家中已有妻室,是黑山城城主之女虎岩儿。女儿思淼现在四岁,还有五位未过门的未婚妻。”

这话一出,厅里空气瞬间凝滞。孨唔端着茶盏的手一顿,茶水险些洒出来。五特却未察觉,继续说道:“骨玲和阿果现在在黑山西村的铁匠铺管着技术,骨玲是孤儿,一手打铁手艺精湛;阿果、大囤、二囤也在铁匠铺帮忙,姐妹俩农活好,还会做吃食。还有林丫,她在照顾亲妹妹三冬的丫鬟,心思细,做事妥帖,我们约定明年秋收后一起完婚。”

孨宁宁手里的茶杯“哐当”一声撞在茶托上,她猛地抬起头,眼里的水光几乎要溢出来。原来他身边已经有这么多厉害的人了,有城主之女的妻子,有管铁匠铺技术的、擅农活的未婚妻,还有细心的林丫,自己……好像什么都帮不上。她低下头,死死咬着嘴唇,不让眼泪掉下来。

孨唔也彻底愣住了,过了好半天才勉强挤出笑容:“原……原来五特大人身边已有这么多贤内助,是我唐突了。”心里却暗自咋舌:这少年年纪不大,身边的人要么身份尊贵,要么身怀绝技,看来自己女儿的心思,怕是要落空了。

就在这时,下人匆匆跑进来:“城主大人,府门外挤满了百姓,都来报名打扫街道,还有粮铺的老板也来问低价供粮的事!”

孨唔和五特对视一眼,都笑了起来,刚才的尴尬瞬间被这热闹的消息冲散。三人走出府门,百姓们的欢呼声扑面而来。孨唔高声喊道:“乡亲们,五特大人给大家带来了活路!好好干活,工钱一文不少!粮价也会降下来,大家都能买得起粮食!”

“谢谢城主!谢谢五特大人!”百姓们激动地欢呼,纷纷挤到登记桌前。

五特看着眼前热闹的景象,突然感觉有人拉了拉自己的衣袖。低头一看,是孨宁宁,她仰着小脸,眼里闪着水光,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五特,她们……她们都很厉害吧?”

五特点点头“嗯,她们都很能干,黑顺城和黑山西村的好多活计都离不开她们。”

孨宁宁吸了吸鼻子,强挤出一个笑容:“那真好。以后……以后我也能帮上忙的,我学东西很快,桑皮纸、曲辕犁,还有粮铺的管理,我都能学。”

五特看着她泛红的眼眶和倔强的模样,心里微微一软,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好啊,有你帮忙,永宁城肯定能更快变好。等以后回黑山西村我介绍给你认识……

孨宁宁听了心里虽然还是有些失落,但看着五特真诚的眼神,还是用力点了点头,眼泪终于还是掉了下来,不过这次,是带着希望的眼泪。

阳光洒在两人身上,也洒在百姓们充满希望的脸上。五特知道,改造永宁城的路不好走,但有孨唔的支持,有百姓的干劲,还有身边这个带着哭腔却依旧笑着的姑娘,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而他心里那处因提及家人而柔软的地方,也悄悄为孨宁宁腾出了一个位置——不是夫妻,却胜似亲人,是并肩作战的伙伴,是彼此牵挂的家人。

永宁沸腾

城主府门前的空地上,人头攒动得像黑顺城赶集的日子。五特站在台阶上,身后的木牌上用炭笔写着“招募民夫”四个大字,孨宁宁和几个识字的书生在一旁登记名字。百姓们挤在台前,个个眼里都闪着光——十文钱的工钱,还管两顿饭,这在以前想都不敢想。

“五特大人,我报名!我能扛石头!”一个光着膀子的壮汉挤到前面,胳膊上的肌肉疙瘩鼓得像小山,“以前在黑盛城修过路,知道怎么填坑!”

“我也来!我会打铁,虽然没见过您说的铁器,但青铜活儿我熟!”一个满脸煤灰的中年汉子举着手喊,手里还攥着一把磨得发亮的青铜小锤。

“还有我!我能开垦田地,家里的老犁虽然不好使,但我力气大!”一个皮肤黝黑的妇人也挤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两个半大的孩子,“孩子们也能帮忙拾柴、打水!”

五特看着眼前黑压压的人群,心里热乎得像揣了个火炉。他抬手往下压了压,喧闹的人群瞬间安静下来:“乡亲们,想有吃有喝有奔头,咱得一步一步来!”他的声音不大,却像带着穿透力,每个字都砸在百姓心里,“第一件事,修路!路平了,粮食、铁器才能运进来,咱们的东西才能运出去,干活也省力气!”

人群里响起一阵附和声,有人忍不住喊:“五特大人说得对!去年冬天运粮,马车陷在泥里,三个人都推不动!”

“第二件事,打铁!”五特继续说,手指指向东南方向,“灭宁寨旁边的山上有赤铁矿,咱们先把青铜工具凑合用着,等铁矿开出来,就能打曲辕犁、镰刀,种地、收割都快!”

“第三件事,种地和打井!”他转向妇女们,语气柔和了些,“妇女们跟着宁儿小姐开垦荒地,我教你们用曲辕犁,咱们先种些萝卜、白菜,长得快,能解燃眉之急。再在干活的地方打几口井,取水也方便!”

“最后,”五特的目光扫过壮实的汉子们,“选一百个壮年,跟我去打猎!咱们先弄点肉回来,让大家都开开荤,有力气干活!”

这话一出,人群彻底沸腾了。汉子们个个摩拳擦掌,争先恐后地报名打猎;妇女们围着孨宁宁,问东问西,眼里满是期待;老人们坐在一旁,看着这热闹的景象,浑浊的眼睛里也泛起了光。

接下来的几天,永宁城像被按下了“启动键”,处处都是忙碌的身影。五特把壮丁分成两拨:一拨跟着他去灭宁寨附近的山上开采大青石,另一拨跟着孨唔的副手去修路。大青石坚硬耐磨,敲下来的石块被马车运到城里,铺在坑洼的路面上,压得平平整整。妇女们则跟着孨宁宁,在城外的荒地上开垦,五特手把手教她们用曲辕犁——以前得两头牛拉的直辕犁,现在一头牛就能拉动,犁铧深深扎进土里,翻出的泥土带着新鲜的气息。

这天清晨,五特选了一百个身强体壮的汉子,每人手里拿着瓮和木棍,在城门口集合。“都跟紧我,别擅自行动!”五特叮嘱道,随后启动了灵智核,淡蓝色的扫描光线无声地覆盖了方圆三十里。画面在他脑海里展开:东边的山谷里有一群鹿,南边的树林里有野山羊,西边的草地上还有几头野牛,一个个小点在屏幕上跳动着。

“跟我来!”五特带头往东边的山谷走去,汉子们紧随其后,脚步声在晨雾里传得很远。到了山谷,果然看到二三十只鹿正在低头吃草,鹿角在晨光下泛着光泽。“把瓮围起来,木棍敲瓮壁!”五特一声令下,汉子们立刻散开,把鹿群围在中间,手里的木棍敲打着瓮壁,发出“咚咚”的声响。

鹿群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四处乱窜,却怎么也冲不出瓮墙。五特拔出腰间的弯刀,身形如箭般冲了出去,刀光闪过,一只鹿应声倒地。汉子们也鼓起勇气,举起木棍朝着鹿群打去。不一会儿,二三十只鹿就都被放倒了,还有几只野山羊和野牛也被闻声赶来的汉子们围了起来,很快就没了动静。

五特让汉子们把鹿、野山羊和野牛拖到空地上,自己则拿起弯刀,开始处理这些动物。他的动作快得惊人,弯刀在手里像活了一样,几下就把一只鹿开膛破肚、去皮剔骨,肉被整齐地切成块,串在木棍上。“把这些肉挂起来,吸引凶兽!”五特喊道。

汉子们虽然不解,但还是照做了。刚把肉挂好没多久,远处的树林里就传来了“呜呜”的狼嚎声,紧接着,十几只狼从树林里冲了出来,眼睛里闪着绿光,直扑向木棍上的肉。随后,几头熊和老虎也慢悠悠地走了出来,体型庞大,模样凶神恶煞。

汉子们吓得脸都白了,手里的木棍攥得紧紧的,腿肚子直打颤。五特却面不改色,灵智核瞬间锁定了所有凶兽的位置。他弯腰从地上捡起一把石子,手指快速挥动,石子像暴雨般射了出去,带着“嗖嗖”的破空声。

“砰砰砰!”石子精准地击中了狼、熊和老虎的要害,它们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就倒在了地上。前后不过十几息的时间,所有凶兽都被消灭了。

汉子们惊呆了,手里的木棍“哐当”一声掉在地上,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我的娘啊!五特大人这手艺也太厉害了!”一个汉子喃喃道,“这石子撇得,比弓箭还准!”

“就是啊!这么多凶兽,眨眼间就没了!”另一个汉子附和道,眼里满是敬畏。

五特笑了笑,刚想说什么,就听到一个汉子喊道:“不好!这么多肉和兽皮,咱们拿不回去啊!”众人一看,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二三十只鹿、几只野山羊、野牛,还有十几只狼、几头熊和老虎,堆得像小山一样。

“我回去推车!”一个汉子反应过来,拔腿就往城里跑,其他几个汉子也跟着跑了回去。不一会儿,他们就推着十几辆马车回来了,车厢里还放着几个大木桶。

“把肉和兽皮都装上车!”五特指挥道,“兽皮留着做皮衣,冬天给老人们穿;肉一部分今天吃,剩下的用盐腌起来,能放好几个月。”

汉子们七手八脚地把肉和兽皮装上车,车厢都快堆不下了。“你们先回去,我再看看附近还有没有凶兽。”五特说。汉子们点点头,推着马车往城里走,走几步就回头看一眼五特,眼里满是敬佩。

五特站在原地,灵智核继续扫描着方圆三十里的范围。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屏幕上又出现了密密麻麻的小点——上百只狼正朝着这边赶来,显然是闻到了血腥味。“正好,一网打尽!”五特心里想着,手里又捡起一把石子。

等狼群靠近,五特再次挥动手指,石子像一道道黑影般射了出去。上百只狼没一会儿就都倒在了地上,再也没了动静。五特确认周围没有其他凶兽了,才转身往城里走。

回到城主府门口,百姓们早就围在那里等着了。看到马车上堆得满满的肉和兽皮,人群瞬间爆发出欢呼声。孨唔挤到前面,看着车上的肉,激动得手都抖了:“五特大人!这……这够咱们全城百姓吃好几个月了!”

“不仅有肉,还有兽皮!”五特笑着说,“冬天的时候,给老人们和孩子们做皮衣,再也不用冻着了。”

百姓们欢呼雀跃,有的甚至激动得哭了起来——他们已经好久没吃过饱饭,更别说这么多肉了。就在这时,孨宁宁从人群里挤了出来,手里拿着一条干净的布巾,快步走到五特面前。

“五特,你身上都是血和土,快擦擦。”孨宁宁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心疼,她拿起布巾,小心翼翼地擦着五特脸上的血迹和尘土。布巾柔软的触感擦过脸颊,五特的心里微微一动,看着孨宁宁认真的模样,嘴角不自觉地扬起。

“今天开垦的荒地已经弄好了,井也打了两口,妇女们都等着明天学用曲辕犁呢。”孨宁宁一边擦一边说,眼里满是兴奋,“还有,铁匠铺的师傅们说,明天就去山上开采赤铁矿,争取早日打出铁器。”

五特点点头,心里满是欣慰:“好,明天我去教她们用曲辕犁,再去铁匠铺看看。对了,肉要分好,每家每户都要有,不能少了任何一户。”

“放心吧,我已经和爹安排好了。”孨宁宁笑着说,擦完五特的脸,她才发现自己的脸颊有些发烫,连忙低下头,把布巾递给他,“布巾……你留着用吧。”

五特接过布巾,上面还残留着孨宁宁身上淡淡的草木香气。他看着孨宁宁泛红的耳尖,心里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柔软得不行。

周围的百姓看着两人的模样,都笑着起哄:“宁儿小姐和五特大人真是般配啊!”

孨宁宁的脸更红了,像熟透的苹果,她连忙拉着五特的衣袖,往城主府里走:“别听他们瞎说,快进去歇歇吧。”

五特任由她拉着,走进城主府。阳光洒在两人身上,留下长长的影子,空气中弥漫着肉香和百姓们的欢声笑语,永宁城的希望,就在这喧闹中慢慢生根发芽。

永宁清障与新生

城主府的书房里,烛火跳动着,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五特指尖敲击着桌面,上面摊着一张永宁城的地图,南街粮铺、西街当铺、北街药铺的位置都用红圈标了出来。

“城主大人,控制永宁城物价的,还是刘万贯的残余势力吧?”五特的声音沉了下来,目光落在那些红圈上。

孨唔叹了口气,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眉头紧锁:“是。刘万贯虽死,但他的几个侄子还在,仗着手里有粮、有药,把物价抬得老高。百姓们敢怒不敢言,我派去查的人,要么被他们收买,要么被暗地里下了黑手。”

五特手指在红圈上重重一点:“要想永宁城真的安稳,必须把这些毒瘤清掉。明着来容易打草惊蛇,咱们得用点巧劲。”他凑近孨唔,低声说了几句,孨唔的眼睛越听越亮,连连点头:“好!就按五特大人说的办!”

第二天一早,孨唔就派人在城里贴出告示:“城主府高价收购粮食、药材,粮价比南街粮铺高两成,药价比北街药铺高一成,量大从优。”告示一贴出,百姓们都议论纷纷,刘万贯的残余势力也慌了神——他们手里屯了大量粮食和药材,要是城主府真的高价收购,他们的囤货就砸手里了。

当天下午,刘万贯的大侄子刘三就带着几个打手来到城主府,拍着桌子大喊:“孨唔!你什么意思?故意跟我们作对是吧?”

孨唔坐在椅子上,慢悠悠地喝着茶:“刘三,这话说的就不对了。我是为了百姓,高价收粮收药,让大家都能买得起,有错吗?”

刘三脸色涨得通红:“你!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想抢我们的生意!告诉你,没门!”他说着,挥了挥手,身后的打手就冲了上来。

五特从屏风后走出来,眼神冰冷:“在城主府撒野,胆子不小。”没等刘三反应过来,五特就冲了上去,几下就把打手们打倒在地。刘三吓得魂飞魄散,转身想跑,五特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像拎小鸡似的把他拎了起来:“说,你们的粮食和药材都藏在哪里了?还有哪些同伙?”

刘三吓得浑身发抖,结结巴巴地说出了他们的藏粮点和同伙的名字——原来,他们把粮食藏在城外的一个山洞里,药材藏在西街的当铺地下室,同伙还有南街粮铺的掌柜、北街药铺的老板,以及几个散布在城里的小头目。

五特松开刘三,对孨唔说:“城主大人,派人去把藏粮和药材都运回来,再把他说的那些同伙都抓起来。”随后,五特又对刘三说:“你带路,去城外的山洞。”

刘三不敢反抗,只能乖乖带路。到了城外的山洞,五特让跟着的士兵把粮食都运回去,然后一把揪住刘三的衣领:“你和你的同伙,欺压百姓,囤积居奇,今天就给百姓们一个交代。”说完,五特手起刀落,刘三的脑袋就掉了下来。

接着,五特又带着士兵去了西街当铺和北街药铺,把藏在地下室的药材都运了出来,还把粮铺掌柜、药铺老板和几个小头目都抓了起来。这些人平日里仗着刘万贯的势力,无恶不作,百姓们早就恨透了他们。当五特把他们带到城门口,宣布要处死他们时,百姓们都欢呼雀跃,纷纷扔来烂菜叶和鸡蛋。

处理完这些人,五特对孨唔说:“还有一些残余势力藏在城外,我去把他们都清理掉,永绝后患。”孨唔点点头:“五特大人,多加小心。”

五特独自一人出了城,启动灵智核扫描方圆三十里的范围,很快就发现了几个隐藏在山林里的小据点——这些都是刘万贯的残余势力,平日里靠打家劫舍、欺压百姓为生。五特毫不犹豫,冲了进去,凭借着灵智核的定位和精准的石子攻击,没一会儿就把这些残余势力全部消灭了。

回到城主府,五特对孨唔说:“刘万贯的残余势力都清干净了。对了,咱们现在有很多粮食,你不知道吗?”

孨唔愣了一下:“不知道啊,除了之前打猎回来的肉和从灭宁寨缴获的粮食,还有别的?”五特说:“当时给流民的剩余粮食和布……你都运回来了。”我当时就在附近发现了这种粮食……可当粮可当菜……

五特笑了笑:“当然有。明天我带百姓们去城外挖一种植物根茎,能当粮食吃,产量还很高。”

第二天一早,五特就带着上百个百姓出城,在荒地里挖植物根茎。百姓们都很疑惑:“五特大人,这东西能吃吗?看着灰扑扑的,不像能吃的样子。”

五特拿起一个刚挖出来的根茎,上面沾着泥土,形状像个小拳头:“这叫土豆,不仅能吃,还很好吃。可以蒸着吃、煮着吃,还能烤着吃、炒着吃。”他说着,用刀把土豆皮削掉,露出里面淡黄色的果肉,“你们看,这果肉很细腻,吃起来粉粉的。”

百姓们半信半疑地拿起土豆,有的直接咬了一口,五特马上阻止,生的有毒!必须做熟了才能吃……

五特笑着说:“这土豆不仅好吃,产量还很高,每亩能产三千斤。咱们多种点,以后就不愁吃喝了。”他一边说,一边教百姓们怎么种植土豆:“要把土豆切成小块,每块上留一个芽眼,然后埋在土里,盖一层薄土,浇点水就行。土豆很耐旱,不用经常浇水,很容易种活。”

百姓们都学得很认真,不一会儿就挖了很多土豆,还在荒地里种了一片。回到城主府,五特把土豆拿给孨唔看:“城主大人,这叫土豆,每亩产量能到三千斤。”

孨唔看着手里的土豆,眼睛都直了:“三千斤?这么多?那咱们永宁城的百姓再也不用愁吃的了!”他激动得手都抖了,连忙让人把土豆蒸了,五特又炒了一盘才,又烤了几个!过了二柱香的时间,城主都尝了一口,连连称赞:“好吃!好吃!五特大人,你真是我们永宁城的救星啊!”五特又教他们怎么养牲畜!

接下来的日子里,永宁城每天都在变化。路面修得平平整整,再也没有坑洼的积水;土坯房换成了用青石砌成的房子,茅草屋顶也换成了瓦片;城外的荒地里种满了土豆和各种蔬菜,绿油油的一片;铁匠铺里炉火熊熊,工人们用赤铁矿打出了曲辕犁、镰刀、锄头,百姓们种地再也不用费劲了;城里的街道干干净净,百姓们脸上都洋溢着笑容,人人有活干,有饭吃。有人问了,银子哪来的!很简单兽皮卖给大户了呗!

这天,五特看着焕然一新的永宁城,对孨唔说:“城主大人,永宁城已经稳定下来了,土豆也种上了,铁器也能打了,我该回黑山西村了。”孨唔说:“这永宁城也是你帮治理的,以后永宁城也改名!就叫黑宁城吧”五特笑了笑,没说什么!孨唔说:“以后有什么好事可别忘了我们黑宁城啊!”五特说放心!我得走了…

孨宁宁正好听到这话,连忙跑过来,眼里满是不舍:“五特,我跟你一起走!我想看看黑山西村是什么样子,也想跟着你学更多的手艺,以后回来帮永宁城……不,应该叫黑宁城变得更好。”

孨唔也连忙点头:“对对对!宁儿跟你一起走,她跟着你,我放心。而且她也能学些东西,回来对黑宁城有好处。”

五特看着孨宁宁期待的眼神,笑了笑:“好啊,那就一起走。等以后黑宁城需要,咱们再回来。”

孨宁宁开心得跳了起来,眼里闪着光:“太好了!我这就去收拾东西!”

夕阳下,五特和孨宁宁站在黑宁城的城门口,孨唔和百姓们都来送他们。马车里装着土豆种子和一些铁匠铺打的铁器,还有百姓们送的鸡蛋、咸菜。五特和孨宁宁挥手告别,马车缓缓驶动,朝着黑顺城的方向而去。永宁城的百姓们站在城门口,望着马车远去的背影,久久没有离开——他们知道,五特和孨宁宁带来的不仅是粮食和手艺,还有黑宁城的希望。

次日一早上,孨唔就宣布永宁城改名黑宁城,同时在城门写上了黑宁城三个大字。

西行途上的城与心

马车轱辘碾过永乐城的青石板路,发出规律的“咯吱”声。五特掀开车帘,目光扫过街边——绸缎铺的幌子随风飘动,粮铺门口堆着饱满的麻袋,几个孩童举着糖画追逐打闹,虽不如黑顺城富庶,却透着一股安稳的烟火气。

孨宁宁趴在车窗边,手指无意识地抠着窗沿:“五特,你看这永乐城,路面虽不算宽敞,但干干净净的;百姓穿的衣服虽有补丁,却都浆洗得发白;街边还有卖糖葫芦、烤红薯的,看着也不缺吃食。”她顿了顿,转头看向五特,眼里带着几分试探,“就是……看着有点贫瘠,咱们不帮他们治理一下吗?”

五特放下车帘,指尖摩挲着腰间的弯刀,刀鞘上的木纹被磨得发亮:“贫瘠是真的,但你没发现吗?这里的百姓走路腰杆是直的,脸上带着笑,市场上买卖公道,没有强买强卖的。”他想起刚到黑宁城时,百姓们眼神里的麻木和躲闪,心里叹了口气,“这城主能把城池治理成这样,让百姓衣食无忧、安居乐业,已经很有本事了。咱们贸然插手,反倒是添乱。”

孨宁宁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又趴在车窗上看着外面。马车继续西行,穿过永乐城的城门,路边的景致渐渐从城镇变成了田野。田地里,几个农夫正挥着锄头除草,远处的水车慢悠悠地转着,溅起细碎的水花。孨宁宁忍不住说:“你这么一说,倒真觉得这城主厉害。不像以前永宁城,刘万贯的人横行霸道,百姓们连头都不敢抬。”

五特笑了笑,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等以后黑宁城越来越富,百姓们也能像这里一样,安安稳稳过日子。”

接下来的几天,马车先后路过了永泰城和永康城。永泰城背靠青山,城里的木柴和山货生意做得红火,街边的木匠铺里,工匠们正忙着打造桌椅板凳,木屑纷飞;永康城临近河流,码头边停着几艘货船,船夫们扛着货物往来穿梭,吆喝声此起彼伏。每到一座城,五特都会带着孨宁宁下车走一走,看看市集,问问百姓的生活。

“这永泰城的木匠手艺真不错,你看这桌椅,做得多精致。”孨宁宁指着木匠铺里的一套桌椅,眼里满是赞叹。

五特点点头,对一旁的木匠师傅拱了拱手:“师傅,您这手艺真地道,一套桌椅要做多久?”

木匠师傅放下手里的刨子,擦了擦汗:“谢这位小哥夸奖,这套桌椅得做三天,都是用上好的硬木做的,结实耐用。”

两人又走到永康城的码头,看着船夫们卸货。孨宁宁好奇地问一个船夫:“大叔,您这船上装的是什么呀?要运到哪里去?”

船夫笑着说:“这里面装的是咱们城里织的布,要运到黑盛城去卖。黑盛城的布料生意好,咱们这布在那儿能卖个好价钱。”

一路走来,五特发现这三座城虽各有特色,但都有一个共同点——百姓安居乐业,市场繁荣有序,城主治理得井井有条。他心里盘算着:这三座城地理位置相近,要是能联合起来,互通有无,肯定能发展得更好。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妥——每个城主都有自己的治理方式,贸然提出联合,反而会引起猜忌。

“五特,咱们接下来要去哪里呀?”孨宁宁坐在马车上,揉着有些发酸的腿,“走了这么多天,我都有点累了。”

五特看了看天色,夕阳正慢慢沉下山头,把天空染成了一片橘红色。他拿出地图,指了指上面的一个标记:“前面是永熙城,咱们在那儿歇几天。正好看看永熙城是什么样子,也让你好好歇歇。”

孨宁宁立刻来了精神,凑到地图前:“永熙城?我以前听爹说过,这永熙城是这一带最大的城,比永乐城、永泰城、永康城加起来还要大。”

五特笑了笑:“那咱们就去见识见识。”

马车行驶了半个时辰,终于到了永熙城。城门高大雄伟,上面刻着“永熙城”三个苍劲有力的大字,城墙上的士兵身姿挺拔,眼神锐利地扫视着进出的人群。进了城,孨宁宁忍不住“哇”了一声——街道宽敞平坦,能容四辆马车并行;街边的店铺鳞次栉比,绸缎铺、珠宝铺、酒楼、茶馆应有尽有;路上的行人穿着体面,有的骑着马,有的坐着轿子,还有的推着小车卖着各种小吃,热闹非凡。

“这永熙城也太繁华了吧!”孨宁宁拉着五特的手,兴奋地东张西望,“你看那酒楼,门口挂着那么多红灯笼,肯定很好吃!还有那珠宝铺,里面的首饰闪闪发光,真好看!”

五特看着她像个孩子似的兴奋模样,嘴角不自觉地扬起:“别急,咱们先找个客栈住下,然后慢慢逛。”

两人找了一家看起来干净整洁的客栈,把马车和行李安顿好,就迫不及待地逛了起来。他们先去了街边的小吃摊,买了一串糖葫芦和一碗豆腐脑。孨宁宁咬了一口糖葫芦,酸甜的汁水在嘴里散开,眼睛都亮了:“真好吃!比永宁城的糖葫芦甜多了!”

五特看着她嘴角沾着的糖渣,伸手帮她擦掉:“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接着,两人又逛了绸缎铺。孨宁宁拿起一块淡粉色的绸缎,在身上比划着:“五特,你看这块布怎么样?做件裙子肯定好看。”

绸缎铺的老板连忙凑过来说:“这位小姐真有眼光,这是咱们从黑盛城进来的好布,颜色鲜亮,料子也舒服。”

五特看了看布料,确实不错,对老板说:“老板,这块布我们要了,再给我们来一块蓝色的布。”

老板喜笑颜开:“好嘞!您稍等!”

从绸缎铺出来,两人又去了书店。书店里的书琳琅满目,有诗词歌赋,有兵法谋略,还有各种手艺图谱。孨宁宁拿起一本《农桑辑要》,翻了几页,眼里满是惊喜:“五特,你看这本书,里面讲了好多种地的方法,正好可以带回去给永宁城的百姓看看。”

五特点点头,把书买了下来:“以后咱们遇到好的书,就多买一些,带回去给黑顺城和永宁城的百姓看。”

逛到傍晚,两人走进了一家酒楼。酒楼里座无虚席,店小二忙得脚不沾地。好不容易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店小二连忙过来招呼:“两位客官,要点什么?咱们这儿有红烧鱼、烤鸭、糖醋排骨,都是招牌菜。”

孨宁宁看着菜单,眼睛都挑花了:“我要红烧鱼和糖醋排骨!五特,你要什么?”

五特笑着说:“再来一只烤鸭和一盘青菜。”

不一会儿,菜就端了上来。红烧鱼色泽红亮,香气扑鼻;糖醋排骨酸甜可口,外酥里嫩;烤鸭皮脆肉嫩,蘸着甜面酱吃,味道更是绝了。孨宁宁吃得不亦乐乎,嘴里塞得满满的,像只小松鼠。

五特看着她,自己也觉得胃口大开。他夹起一块烤鸭,递到孨宁宁嘴边:“慢点吃,别噎着。”

孨宁宁张口咬住烤鸭,含糊不清地说:“太好吃了!以后咱们要是能经常吃到这么好吃的东西就好了。”

五特笑了笑:“等黑宁城发展起来了,咱们也开一家这样的酒楼,请最好的厨师,让百姓们都能吃到这些好吃的。”

吃完饭,两人沿着街道慢慢往客栈走。夜晚的永熙城更是热闹,街边的灯笼都亮了起来,像一条火龙。几个戏班子在街边搭起了戏台,锣鼓声、唱腔声此起彼伏,围了不少观众。孨宁宁拉着五特挤进去看了一会儿,看得津津有味。

回到客栈,孨宁宁坐在床边,揉着有些发胀的肚子,脸上满是满足:“今天真是太开心了!永熙城真好玩,东西也好吃。”

五特坐在她旁边,递给她一杯水:“喜欢的话,咱们就在这儿多住几天。明天咱们去看看永熙城的铁匠铺和农田,看看他们是怎么打铁和种地的,说不定能学到些东西。”

孨宁宁点点头,眼里闪着光:“好啊好啊!我还想去看看永熙城的护城河,听说那里的风景很美。”

五特笑了笑:“都依你。”

夜深了,客栈里渐渐安静下来。孨宁宁躺在五特的怀里,两人相拥而眠,梦里孨宁宁又做着夫妻之事的梦,非常非常真实!五特使完坏后就进入了梦乡,嘴角还带着甜甜的笑容。五特梦到和孨宁宁,虎岩儿,骨玲,阿果……坐在窗边,看着外面的月光,心里盘算着——永熙城这么繁华,肯定有很多值得学习的地方。这几天,他要好好看看永西城的治理方式、手艺技术,把好的东西都记下来,带回去给黑顺城和黑宁城的百姓。

月光透过窗户洒进来,照在五特的脸上,也照在他手里的那本《农桑辑要》上。五特知道,他的西行之路还没有结束,还有很多东西等着他去学习,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他去做。但只要身边有孨宁宁陪着,只要心里装着百姓,他就有无限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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