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莉的离世,如同抽走了瑞克脊梁中最核心的一根。
这个在末世里始终咬牙支撑、努力维系着团队、试图在废墟上建立秩序的男人,在失去挚爱的巨大打击下,彻底垮了。
他没有像原剧中那样立刻产生看见洛莉鬼魂的幻觉,也没有持枪在监狱里游荡、对着空无一人的角落说话。
他的崩溃是向内、沉默,却更加令人心碎的。
他把自己关在曾经和洛莉、卡尔一起住过的那间牢房里,不吃不喝,不理会任何人的劝说。
卡尔红肿着眼睛守在门外,却无法敲开那扇紧闭的心门。
瑞克只是坐在床边,手里紧紧攥着洛莉留下的一件衣服,眼神空洞地望着墙壁,仿佛灵魂已经随她而去。
偶尔,会有压抑不住的、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呜咽从门缝里漏出来,听得人肝肠寸断。
整个监狱都笼罩在这片沉重的阴云下。
领袖的倒下,让刚刚稳定下来、甚至还吸纳了新成员的社区,隐隐有了再次涣散的危险。
这一次,站在门前的不再只有不知所措的卡尔和悲伤的同伴。
秦酒抱着朱迪斯,和肖恩对视了一眼。
他们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决心——绝不能让他就此沉沦。
肖恩深吸一口气,不再是那个充满竞争意识和荷尔蒙的对手,他脸上带着一种经历过生死谅解后的沉稳,以及同样深切的悲痛。
他猛地抬脚,“砰”地一声,直接踹开了那扇并不牢固的牢门。
巨大的声响让蜷缩在床上的瑞克身体震了一下,但他依旧没有回头。
肖恩大步走进去,没有多余的安慰,直接一把将瑞克从床上拽了起来,揪着他的衣领,迫使他面对自己。
“看看你!瑞克!”
“看看你现在像个什么样子!”肖恩的声音沙哑却带着力量,“洛莉走了!我们都很痛!”
“但这个世界停了吗?”
“外面的行尸会因为你难过就消失吗?”
“卡尔呢?你还有个儿子!”
“还有这个!”他猛地指向门口。
秦酒适时地抱着朱迪斯走了进来。
她将那个襁褓轻轻放在瑞克僵直的臂弯里。
小小的朱迪斯似乎被惊动,发出细微的哼唧声。
瑞克空洞的目光下意识地垂下,落在女儿那稚嫩、与自己有着几分相似的脸上。
他的手指微微颤抖,却本能地将那小小的温热身体搂紧了一些。
“这是洛莉用命换来的,瑞克。”
肖恩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她最后的话,是爱你,爱卡尔,爱这个孩子。”
“你他妈的要在这里烂掉,让她白白牺牲吗?!”
秦酒站在一旁,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瑞克耳中:“瑞克,洛莉不希望看到你这样。”
“她希望你能保护好卡尔,保护好朱迪斯,保护好这个家。”
她没有说太多大道理,只是陈述着最简单、也最核心的事实。
内心oS:瑞克,你必须站起来。你不是一个人,我们都在。这个世界很残酷,但如果我们自己先放弃了,那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瑞克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他看着怀中一无所知、全然依赖着他的女儿。
又抬头看向门口满脸泪痕、却努力挺直脊背的儿子卡尔,最后目光落在肖恩和秦酒写满担忧与坚定的脸上。
那层包裹着他的、厚厚的冰壳,似乎出现了一道裂缝。
他没有立刻振作,依旧沉默,但当天晚上,当卡尔颤抖着将一碗几乎冷掉的汤递到他面前时,他接了过去,机械地、缓慢地开始吞咽。
这是一个信号。
接下来的几天,瑞克依旧很少说话,神情憔悴,但他开始走出那间牢房。
他会抱着朱迪斯,在监狱的空地上一言不发地坐上很久;
他会听着卡尔磕磕绊绊地汇报巡逻情况,偶尔点一下头;
他会参加核心成员的会议,虽然大部分时间只是沉默地听着。
秦酒和肖恩,还有其他团队成员,成了他身边无声的支撑。
达里尔会默不作声地将找到的相对新鲜的野果放在他旁边;
卡罗尔和贝丝细心照料着朱迪斯,减轻他的负担;
赫谢尔会在他独自发呆时,坐在不远处,分享一点他自己酿的、度数很低的酒,不说一句话,只是陪伴。
肖恩则主动承担起了更多日常管理和防御布置的工作,他与瑞克之间那种默契似乎又回来了,只是不再有以往的针锋相对,更像是互相支撑的兄弟。
秦酒更是将大部分精力都放在了照顾朱迪斯和关注瑞克的心理状态上。
她知道原剧里瑞克的精神崩溃有多严重,她绝不能让他再走到那一步。
她不再以“先知”自居,而是作为一个同伴,一个共同经历了伤痛的幸存者,用最朴实的方式提供着支持。
悲伤并未消失,它依旧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心头,尤其是瑞克。
但他没有像原定命运那样彻底滑向幻觉与疯狂的深渊。
肖恩的当头棒喝,秦酒温柔的坚持,团队的无声支持,以及怀中那个需要他活下去的小生命,共同构成了将他拉回现实的锚点。
他依旧是那个破碎过的瑞克,眼神深处带着无法磨灭的痛楚,但他重新站了起来,将那份蚀骨的悲痛,化为了更沉默、也更坚韧的力量。
他知道,这条路还要继续走下去,为了活着的人,也为了逝去的人。
监狱上空的阴云尚未散尽,但一缕微光,已经艰难地穿透了厚重的悲伤。
昭示着这个社区,在经历了至暗时刻后,依然顽强地存续着。
而真正的考验,或许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