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夫人话到嘴边又生生咽下,似是有什么难以启齿的秘密,她深吸一口气,接着道,“一样的冷血无情,这么多年,我含辛茹苦将你们拉扯大,到头来,在你们心中,我竟还不如那所谓的家族规矩重要。”
林肆轩闻言,脸色骤变,他刚想开口解释,却见林夫人猛地站起身来,目光扫过在场众人,声音冰冷而决绝,“今日,我便与这林家,与这所谓的规矩,做个了断。”
林夫人话一落,林老太爷脸色铁青,怒喝道“放肆!你身为林家主母,竟说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言,成何体统!”
林夫人却毫不畏惧,直视着林老太爷的眼睛,冷笑道“体统?这么多年,我守着这所谓的体统,得到了什么?丈夫的冷漠,子女的怀疑,我受够了!”
林肆轩见状,急忙上前拉住林夫人的衣袖,急声道“娘,您别冲动,有话好好说。”
林夫人却一把甩开林肆轩的手,眼中满是决绝。
“林江氏既然你心意已决,那林家就成全你。”
“来人,将林江氏沉塘,对外就说.....病故。”
林老太爷眼睛里全是‘沉痛’,随后转过身,闭着眼睛。似乎不愿意见到这样惨烈的场景。
话音刚落,林家一些年轻子弟面露不忍,却也不敢出声反对。
林宇轩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地吼道“祖父,您怎能如此狠心!母亲纵有千般不是,也轮不到这般酷刑!”
林肆轩想要张口,却发现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般,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满眼悲戚地望着林夫人。
次女林婉柔泪如雨下,跪在地上哀求“祖父,求您开恩啊,母亲她……她一定有苦衷的。”其。林夫人自己倒是异常平静,目光扫过林家众人,最后落在林老太爷身上,冷笑一声“好一个病故,你们林家倒是会遮羞。”
苏璟玥看着下面戏剧性的一幕,轻蔑地笑着,那笑声如银铃般清脆,却带着刺骨的寒意,她继续说道,“看看你们林家,为了那点可怜的声誉,连自己家族成员的幸福都能牺牲,林佳杰的癖好若是传出去,你们林家百年清誉怕是要毁于一旦吧?可你们呢,不想着怎么解决问题,反而想着怎么掩盖,怎么牺牲无辜的人来保全自己,真是可悲又可笑!”
林老夫人被苏璟玥的话刺激得脸色铁青,她颤抖着手指着苏璟玥,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林老太爷更是面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他目光如炬地盯着苏璟玥,仿佛要将她看穿一般。然而,苏璟玥却毫不畏惧,她迎着林老太爷的目光,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
“怎么?林老太爷,您是不是想用您那威严的眼神来吓退我?可惜啊,我苏璟玥可不吃这一套!”
璟玥站在屋顶挑衅地说道,“你要是真有本事,就解决自家内部的这些问题,别总是想着怎么对外掩盖,怎么牺牲无辜的人!”
“就是,你们林家可真够够虚伪的!表面上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背地里竟然将无辜之人推入火坑!林夫人的遭遇就是最好的证明,你们口口声声说为了家族声誉,可实际上呢?不过是为了保住你们那点可怜的权势和地位!”
角落里不知谁喊了一句,这话如同火上浇油,让林家众人的脸色更加难看。
林家老太爷气得浑身发抖,他大声怒喝“哪里来的狂徒,竟敢在此胡言乱语!”
可回应他的,全是一排排冒出来的人头。
“哟,林老太爷真是好威风啊,也不知道平日里作威作福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会有今日这般难堪的局面。林家这些年仗着权势,做了多少欺压百姓的事儿,大家可都记着呢。今日这小苏大人不过说了几句实话,你们就受不了啦?”户部尚书见已经藏不住,干脆直接从角落里走出来。
紧接着文武百官也跟着走出来,一排排朝中重臣就这样出现在林家众人面前,压迫感瞬间扑面而来。
这些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大人们,此刻脸上都带着或愤怒或嘲讽的神情,让林家众人如坠冰窟。
“诸位大人.....。”林家老太爷见此情形,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他强撑着身子,拱手作揖道,“今日之事,怕是有些误会,我林家向来奉公守法,何来欺压百姓之说?”
“误会?林老太爷,您这话说得可真是轻巧啊。”刑部尚书蔡春来冷笑一声,走上前来,“前年河东水患,朝廷拨下的救灾银两,到了你林家手里,可就缩水了大半,那些流离失所的百姓,又有多少因你们林家而饿死冻死?”
“就是,还有去年江南的科举舞弊案,背后也隐隐有你们林家的影子,多少寒门学子因此断送了前程,你们林家可曾有过一丝愧疚?”大理寺卿萧毅也紧跟着说道,脸上满是愤慨。
林家众人听着这一句句指责,个个面如土色,林老太爷更是身子摇晃,几乎要站立不稳。
“还有......。”每个大臣出来说一句,林家众人便感觉心被狠狠揪了一下,冷汗不断从额头冒出。“还有,三年前北方边境军粮调配之事,本应按时足量送达的军粮,因你们林家插手,致使延迟且数量不足,让前线将士挨饿受冻,多少英勇儿郎因此丧命,你们林家可担得起这罪责?”新的兵部右侍郎怒目圆睁,大声质问。
林家众人此时已吓得瘫软在地,林老太爷更是老泪纵横,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苏璟玥见状,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赶忙用手死死捂住嘴,身体因憋笑而微微颤抖着。
【瓜皮,要笑死我了,这林家人就是典型的欺软怕硬,不过今晚这些大臣怎么会集体出现在林家,难不成是有什么集体活动忘记通知我了?】苏璟玥拍拍宸十六的胳膊,让宸十六带他下去,毕竟站在上面,苏璟玥还是有点恐高的。
宸十六提着苏璟玥的衣领像提溜小鸡仔似的,几个起落便稳稳地落在了地面上。
苏璟玥双脚刚一沾地,就迫不及待地凑到近前看热闹的人群里,竖起耳朵听着旁人的议论。
原来,今日这些大臣是收到了匿名信,信中详细列举了林家这些年来的诸多恶行,还附上了不少确凿的证据,文武百官义愤填膺,便相约一同前来林家讨个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