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晨抱着苏清瑶,感受着她微弱的呼吸喷在脖颈间,心中紧绷的弦总算稍稍松弛。葬仙谷在混沌青莲与黑莲的能量碰撞下早已面目全非,原本云雾缭绕的山谷此刻成了一片焦土,倒塌的山峰横亘如巨兽残骸,暗红的岩浆顺着沟壑蜿蜒流淌,在死寂的空气中腾起刺鼻的硫磺白雾。远处断裂的古碑斜插地面,碑文上的符文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熄灭。
“我们...... 成功了吗?” 苏清瑶睫毛轻颤,苍白如纸的脸颊泛着病态的青灰,却强撑着抬起头。她染血的指尖无意识地揪着叶晨的衣襟,九幽魔瞳中流转的黑芒已消退大半。
叶晨喉结滚动,将她搂得更紧,掌心贴着她后心缓缓注入青莲灵力:“放心,黑莲已经被击败了。” 他摊开手掌,那颗曾掀起腥风血雨的黑色莲子静静躺在掌心,表面流转的纹路依旧神秘莫测,却没了先前摄人心魄的暴戾,反倒透着诡异的平静。
话音未落,葬仙谷深处传来齿轮转动般的吱呀声,仿佛有某种古老的禁制正在苏醒。阴恻恻的笑声顺着滚烫的气流飘来,像是无数毒蛇吐信。一个头戴青铜饕餮面具的身影踏着熔岩缓缓走出,玄色长袍上暗金符文如活物般游动,每走一步,地面便凝结出蛛网状的冰纹,与岩浆的炽热形成诡异对冲。
“精彩,精彩!” 神秘人鼓掌时,袖口滑落半截布满黑莲刺青的手臂,声音透过面具上的獠牙孔洞传出,空洞得如同敲击棺椁,“混沌青莲与黑莲的力量果然名不虚传。不过,这一切都在我的计划之中。”
叶晨浑身汗毛倒竖,诛仙剑自动出鞘,三色光芒照亮神秘人面具上扭曲的纹路。他将苏清瑶护在身后,却感觉到怀中的人突然剧烈颤抖 —— 苏清瑶死死盯着神秘人腰间悬挂的青铜铃铛,那铃铛上刻着的咒文,竟与她昏迷时梦中出现的符号如出一辙。
“你是谁?” 叶晨的质问被一阵尖锐的破空声打断。神秘人抬手间,黑色罗盘裹挟着万钧吸力呼啸而至,罗盘表面浮现金色星图,却在运转时渗出粘稠黑血。叶晨只觉丹田内的灵力如决堤之水,龙纹断剑与破魔断同时嗡鸣着飞向罗盘,在空中交织成防御剑阵,剑刃碰撞出的火星竟化作黑色蝴蝶,扑向他的面门。
“垂死挣扎!” 神秘人袖中飞出十二道锁链,链头雕刻的骷髅头张开血盆大口。锁链穿透剑阵缠住叶晨脚踝,冰冷的触感顺着经脉爬向心脏,他清晰听见自己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诛仙剑爆发出刺目金光,剑身上弑神符文疯狂流转,硬生生将锁链烧出焦痕。
苏清瑶突然咳出血沫,染血的手指在空中画出幽黑符咒:“叶晨,他的罗盘与九幽深渊的气息同源!” 她的声音被呼啸的罡风撕碎,九幽魔瞳泛起诡异的紫光,试图以阴阳之力扰乱罗盘运转。可神秘人只是轻弹手指,一道黑莲虚影便穿透符咒,将她震得倒飞出去。
“你到底有什么阴谋?” 叶晨感觉经脉在黑莲魔气的侵蚀下寸寸皲裂,混沌青莲虚影却在此时绽放出璀璨光芒。他咬破舌尖,将精血喷在诛仙剑上,施展出禁忌之术「青莲焚天」。三色火焰冲天而起,却在触及神秘人时诡异地化作青烟,对方周身弥漫的魔气竟凝成黑莲护盾,每片花瓣上都倒映着叶晨惊恐的面容。
神秘人发出癫狂的大笑,罗盘中央缓缓升起一道虚影 —— 那是半截插在血池中的黑莲根茎,根茎上缠绕着无数修士的残魂:“当九幽之门真正开启,整个修真界都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而你,叶晨,不过是这场棋局中的一颗棋子罢了!” 话音未落,他周身魔气暴涨,化作遮天蔽日的黑莲,花瓣开合间,竟将方圆十里的空间尽数吞噬。
待黑莲消散,葬仙谷又添数道深不见底的沟壑。叶晨踉跄着接住坠落的苏清瑶,发现她眉心不知何时浮现出细小的黑莲印记。“他...... 他腰间的铃铛......” 苏清瑶气若游丝,手指向神秘人消失的方向,“和我在天机阁地牢见过的...... 一模一样......”
叶晨顺着她的目光望去,满地狼藉中,一枚刻着饕餮纹的青铜铃铛正在岩浆中沉浮,表面的咒文与神秘人罗盘上的星图隐隐呼应。远处天际,乌云翻涌着汇聚成黑莲形状,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黑暗中悄然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