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越雉和吴叔约好了不会把张蕴的所在地说出去,但张蕴其实还是有点担心。
回去之后,她洗漱完毕后,盘腿坐在床上,拿着手机给群里的人发消息。
【张蕴:他们最近有什么动静吗?】
【小丁:放心吧蕴姐,他们在李叔这儿讨不着好,被李叔骂出去好几次已经不敢来网吧这边了。】
【章子:对,你家这边也不用太担心,街坊邻居们虽然也在帮着找,但没有人找到过小老板那边。】
张蕴看见章子的话,眉头伪楚,打字回复。
【张蕴:担心的就是这个,我今天出去吃饭的时候碰到吴叔了。】
【章子:嗯?出去吃饭?你和谁出去吃饭?我们最近叫你出来,你都不出来了。】
【林易:阿章,关注点错了。】
【林易:在担心吴叔会告诉他们?】
【张蕴:嗯,有必要还是帮我多看着点吧,拜托了。】
【章子:小事小事。】
【章子:哎,不过你还是没告诉我,是不是小老板跟你出去吃饭了?约会啊?】
越雉轻轻推开房间门的时候,看见的就是张蕴这披散着头发,脸上挂着温和而无奈的笑的样子。
在看清楚张蕴的笑容的那一刻,越雉的眼睫轻颤,快速眨了几下之后敲了敲门,吸引了张蕴的注意力。
张蕴抬眸,看见穿着睡裙的越雉后有些没反应过来:“怎么了?”
“有点睡不着,想来找你聊天~”越雉于是大大方方地走进去,很熟稔地上了床,坐到了张蕴身边。
张蕴对越雉时不时这么来一下的行为已经很习惯了,见越雉上床也只是无奈地叹了口气,伸手把枕头拿了过来,让越雉做得更舒服些。
越雉眯了眯眼,一歪脑袋,把头靠到了张蕴的肩膀上。
“为什么睡不着?”张蕴侧脸被越雉的发丝弄得有些痒,但她并不排斥这样,只是温声问。
越雉没有立马回答,而是在过了一会儿之后开口,问出来的问题非常无厘头。
“阿蕴,你喜欢兔子吗?”
张蕴没想到越雉会问这个,愣了一下后很认真地回答:“唔……要说起来,我还真挺喜欢吃麻辣兔头的。”
越雉整个人僵了一瞬,侧头去看张蕴的时候,眼神里带着无声的控诉。
不过很快,张蕴的轻笑就让越雉安下心来。
“逗你的,”张蕴也把头靠向了越雉的脑袋,轻声道,“兔子那么可爱。”
在听见“兔子那么可爱”这句话的时候,越雉的呼吸顿了一瞬,开口的时候难得带了磕绊。
“是,是吗?”
“怎么了,突然问这个?”问题是回答了,但张蕴还是有些不解。
越雉摇了摇脑袋,随后突然问:“想不想听一个关于兔子的故事?”
张蕴从来没有听过这种和睡前故事性质类似的东西,才听见越雉这么说的时候,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最后只呆愣愣地点了点头。
于是越雉温柔如水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响起。
“几年前,有一只兔子生活在距离城市不远的山上,每天过得很简单,采萝卜屯粮食,等待又一个冬天的到来。”
“兔子一直有个愿望,想知道人到底是什么样子。直到有一天,她在外出的时候不小心昏了过去,等他再醒来的时候发现她自己变成了人。”
张蕴含混地笑了一下,语气带着调侃:“原来是个童话故事?”
“不要打岔嘛~”越雉娇嗔了一句,随后继续讲述。
“兔子很惊讶,在花了点时间接受这个事实后,来到了城市里,想要学着去做一个人。”
“她做得好吗?”张蕴接了一句。
越雉的声音很轻,带着点倦意:“唔……应该算是好吧,至少她可以喂饱自己,还找到了很重要的朋友。”
“这样也挺好的。”张蕴一只手枕在脑后,轻声回。
越雉点着头,身子往下滑了一点,给自己找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软声:“但是最近,她好像有件事搞不太明白……”
“什么?”
“她要是告诉她的朋友,她的真实身份……”越雉的声音轻了下去,“她朋友会不会……”
这句话没说完,越雉就没了声音。
张蕴微微侧头,看见了一个已经睡着了的越雉。
虽然越雉最后一句话并没有说完,但张蕴也能懂。
要是告诉了朋友真实身份的话,朋友会离开吗?
为什么会突然问这个问题呢?
张蕴一边这么想着,一边小心翼翼地让越雉平躺下来,将床尾的被子盖在女人身上。
做完这一切,她垂眸,借着没有被窗帘挡住的月色看着越雉精致的小脸。
她盯了一会儿,手指无意识蹭了一下越雉的侧脸。
在触碰到柔软的时候,她猛然回神,手指蜷缩起来,看着越雉的睡颜喃喃。
“我觉得……既然是朋友,就不会讨厌。”
“晚安。”
–
之后的几天,越雉没有在提起过这个晚上的故事。仿佛真的只是想给张蕴讲一个睡前故事而已。
不过张蕴也暂时没有时间去思考越雉那个故事到底还有什么隐喻。
因为她父母还是找过来了。
其实是个意外。
那天越雉店里的奶油和面粉都用完了,正好当时店里的人并不多,张蕴看着越雉身上的小裙子,最后还是去决定自己去。
然后就在商店遇见了。
女人看见她的时候先是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之后立马几步上前抓住了张蕴的胳膊。
很久没有剪过了指甲嵌进肉里,惹得张蕴蹙起眉。
“死没良心的,不过是关你几个小时,你还给我玩上离家出走这套来了?!”女人明显是气狠了,连面子都丢了大半,对着她就是一顿喊。
张蕴还想着在店里的越雉,不想和女人过多纠缠,一甩手就想拿着东西走。
但女人很显然没有放过的意思,死活拽着张蕴不撒手。
张蕴深吸一口气,转头看向女人,语气里满是不耐烦。
“李叔没敲打够你们是吧?”
“还是你觉得我这两年在你们俩面前脾气太好了,以至于你们忘记了。”
“我对你们早就没情分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