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容音言简意赅:“我师傅,刚认的。”
叶贤川更懵了:“不对啊!我见过这个人!他不是那个……那个鬼医弟子柳清墨吗?为什么在这里当上武术师傅了?”
叶容音叹了口气:“说来话长。”
然后,叶容音就将柳清墨被沈家“通缉”,前来避难,顺便当师傅换饭票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叶贤川听完,一拍大腿:“可恶!都怪我不够厉害!要是我武艺高强,就能亲自教妹妹了!”
柳清墨在一旁慢悠悠的说道:“你不行。你先天体弱就一般,后天锻炼嘛……嗯,也就比寻常衙役强上那么一丁点。”
“想教我徒弟?”
“你不行的~”
柳清墨一边说,一边贱贱的伸出一根手指,在叶贤川的面前晃了晃。
叶贤川:“……”
感觉心口被扎了一刀。
但实话总是伤人的。
叶贤川决定跳过这个悲伤的话题。
“罢了,我不跟你说这个。”
叶贤川看向叶容音,一脸严肃道:“妹妹,我有件正经事要跟你说。”
叶容音倒是难得看见叶贤川这般严肃,“发生什么事了?三哥?”
“今天,我去巡防营上职,听同僚们议论,最近京城里……丢了好几个女子,你出门也要小心,千万别被人拐了。”
叶容音嘴角微抽:“三哥,我……还用怕这个?”
叶贤川立刻板起脸,严肃的说道:“当然要!”
“你长得国色天香,花容月貌!万一他们看上你了,把你抢走了,那怎么办?”
柳清墨对叶贤川的话语并不在意,叶容音的武力并不俗,只要不是与顶尖对手对打,基本问题不大。
“哪家匪徒看上我家小徒弟啊?要真看上了,那可有意思了。我家小徒弟绝对能把他们打得满地找牙,说不定……东一块西一块也是有可能的。”
“行了行了,你少管!”
叶贤川没好气地瞪了柳清墨一眼,随即转过头,担忧的看着叶容音,“我妹妹再厉害也是我妹妹!万一跟人打架的时候掉了根头发,我这当哥哥的都得心疼死!”
叶容音看着自家三哥这副模样,心里仿佛被暖阳烘过似的。
她乖巧地点点头:“我知道了,三哥放心,我以后出门一定多带人。”
见她应下,叶贤川神色稍缓,但却还是担忧的说道:“不过最近这桩丢人的案子……真是邪门。”
“衙门里几乎翻了个底朝天,那些孩子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半点线索都没有。”
“妹妹,你千万要加倍小心,我总觉得这事……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邪性。怕不是有什么丧尽天良的家伙,在练什么伤天害理的邪功!”
“邪功啊……”
一旁的柳清墨摇扇的手微微一顿,那双总是带着几分慵懒笑意的桃花眼眯了起来。
叶容音捕捉到了柳清墨一闪而逝的异常。
想到这里,叶容音主动问道:“师傅,你怎么了?是对此有什么看法吗?难不成……你知道这种邪功?”
叶容音来自末世,曾在残存的资料中读过,古代确有邪修以童男童女炼药求长生,或以活人祭祀祈求力量的记载。
柳清墨一甩手,扇子“唰”地合拢:“没什么,只是有些惊讶罢了。”
表面上的柳清墨什么都没有说,但实际上的柳清墨却是在思考一件事情。
柳清墨记得很清楚,那份记载了阴毒法门的秘册,已经被他亲手烧毁,这世上理应无人知晓才是。
或许……只是他多心了?
接下来的日子,叶容音的生活规律而充实。
白日里在鸣鹤书院念书,下学后便跟着柳清墨学习医术与防身之道。
时间被安排得满满当当,让她无暇顾及其他事情。
值得一提的是,自从沈玉瑶的脸受伤后,她便再未出现在鹤鸣书院,连同苏景逸和李婉晴也一并消失了踪迹。
少了这些烦心的人和事,叶容音的日子过得愈发舒心自在,学起习来也是越发顺畅。
但那一手狗爬似的书画、插画、刺绣,却依旧让夫子们头皮发麻。
没办法,叶容音确实是不那么擅长这些东西。
但要是让叶容音拿着一支毛笔、一束花枝或者一根银针去杀人的话,叶容音还是手拿把掐的。
——
沈府
府内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沈时高因那日道歉态度不端被御史参奏,不仅丧失了面圣得赏的机会,如今更只能闲赋在家,前途未卜。
他看着满屋子的“伤兵残将”,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沈老夫人因接连打击,气急攻心之下,竟重度偏瘫。
如今下半身与双手完全不能动弹,唯有眼珠能艰难转动,嘴巴歪斜,只能发出模糊不清的音节,每日需靠大夫针灸度日,完全没有了往日沈府老夫人的尊荣与威严。
除了沈老夫人中风之外,沈家还有一大堆病患。
比如被廷杖五十、还气急攻心的沈父趴在床上呻吟。
比如沈玉瑶脸伤未愈,终日躲在闺房不敢见人。
又比如沈时旭断了一条手臂,彻彻底底成了残废。
面对这一大家子的伤患,沈夫人除了以泪洗面,便是守在沈父床边唉声叹气。
沈时高最揪心的,还是妹妹沈玉瑶的脸。
沈老夫人的中风,一时半会之间好不了;沈父的伤势,好好养着也能好;而沈时旭则已经彻底废掉了,治也治不好。
所以在沈时高的心中,最重要的还是沈玉瑶的脸。
毕竟伤势拖得越久,沈玉瑶留下疤痕的可能性就越大,沈时高绝对不能让自己妹妹脸上,留下一辈子也消不去的伤痕。
“废物!都是一群废物!”
“只不过是让你找一个鬼医传人而已,都快半个月了,你怎么就找不到人?”
沈时高在书房内焦躁地踱步,眼前的副将低着头站在他面前,一副极为羞愧的模样。
“沈将军,那柳清墨行踪不定。”
“而且他是鬼医,旁人都愿意给他三分面子,替他隐藏行踪,我们现在这样去找他,实在是有些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