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回京的消息时,云溪镇的互助点刚步入正轨——野猪妖帮村民翻耕的田地冒出新绿,村口的人妖学堂也传来孩童与小妖的读书声。苏满看着这生机勃勃的景象,心里虽有不舍,却也明白京城的风波必须亲自化解。
“你放心去,这里有我。”沈辞帮她整理好行囊,语气笃定,“我会盯着玄阴修士团的余党,也会守好云溪镇的试点,等你回来时,定让这里的人妖关系更亲近。”
苏满点头,将守心灯贴身藏好,又嘱咐弟子们多留意野猪妖的动向,才带着两名随从快马赶往京城。一路上,她脑海里反复思索王侍郎的动机——此人素来与玄阴修士团余党有旧怨,却偏偏在此时发难,说不定是受了他人挑唆,或是想借“反妖”之名博取名声。
抵达京城时已是深夜,驿馆的官员却早在门口等候,见了苏满便急声道:“苏掌门,您可算回来了!王侍郎今早又在金銮殿弹劾您,说您在云溪镇‘纵妖害民’,还带了几个‘受害村民’作证,皇帝虽未表态,却也有些疑虑。”
苏满心头一紧,连夜让人去联系沈辞留在京城的眼线,查明那“受害村民”的来历。次日清晨,不等她主动入宫,太监便传旨宣她即刻前往金銮殿。
金銮殿上,气氛比上次更为凝重。王侍郎站在殿中,身边跟着三个衣衫破旧的村民,一见苏满入殿,便哭喊道:“陛下,您要为我们做主啊!苏掌门在云溪镇让野猪妖占了我们的田地,还逼我们给妖怪送粮食,我们要是不从,就被妖怪殴打!”
王侍郎立刻上前一步,对着皇帝躬身道:“陛下您看,这就是苏掌门推行的‘人妖共处’!纵容妖族欺压百姓,若再不制止,恐生民变啊!”
苏满冷笑一声,走到那三个村民面前,目光锐利如刀:“你们说野猪妖占了你们的田地,可知道你们家的田在哪块?地里种的是什么庄稼?又说被妖怪殴打,伤在何处?”
三个村民顿时支支吾吾,眼神躲闪。其中一个瘦高个村民颤声道:“我……我家的田在村东头,种的是小麦……伤在背上,现在还疼呢。”
“村东头的田地去年就因洪涝荒了,今年开春才由野猪妖翻耕,根本没种小麦。”苏满声音清亮,传遍整个大殿,“至于你说的伤,我昨夜已让人查过,你们三人都是京城附近的地痞,根本不是云溪镇的村民!是王侍郎给了你们银子,让你们来作伪证,对不对?”
三个村民脸色瞬间惨白,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陛下饶命!是王大人逼我们的,我们再也不敢了!”
王侍郎脸色铁青,厉声喝道:“你胡说!苏满,你竟敢买通地痞陷害本官!”
“是不是陷害,陛下一问便知。”苏满从袖中取出一本账册,双手奉上,“这是云溪镇近一个月的账目,上面详细记录了野猪妖帮村民耕种的田地亩数、村民给妖族的粮食数量,每一笔都有里正和村民代表的签字画押。此外,云溪镇的里正和二十位村民代表已在宫门外等候,他们可以作证,野猪妖不仅没害民,还帮他们解决了春耕人手不足的难题。”
皇帝接过账册翻看,又让人宣云溪镇的村民代表入宫。里正一进殿,便对着皇帝磕头道:“陛下,苏掌门是百姓的救星啊!野猪妖帮我们翻地、运粮,还救了王二家的牛,我们都感激不尽,哪有什么‘害民’之事?王侍郎这是污蔑!”
其他村民代表也纷纷附和,拿出野猪妖帮他们修补房屋、采摘草药的证据。皇帝看着眼前的证据,又看了看面如死灰的王侍郎,脸色沉了下来:“王侍郎,你可知罪?竟敢买通地痞作伪证,弹劾朝廷命官,破坏人妖共处大计!”
王侍郎双腿一软,跪倒在地:“陛下饶命!臣……臣只是一时糊涂,并非有意为之啊!”
“糊涂?”皇帝冷哼一声,“念在你为官多年,朕从轻发落,免去你的刑部侍郎之职,贬为庶民,即刻离京!”
王侍郎不敢再多说,连滚带爬地退出了金銮殿。解决了风波,皇帝看向苏满,语气缓和了许多:“苏掌门,让你受委屈了。朕知道你推行人妖共处不易,以后若再有人刁难你,朕为你做主。”
苏满躬身行礼:“谢陛下。人妖共处关乎天下苍生,臣定不会让陛下失望。”
退朝后,皇帝留下苏满,又赐了她一批金银珠宝和药材,让她带回玄清山,支持试点推行。苏满谢过皇帝,刚走出皇宫,就看到沈辞的眼线匆匆赶来:“苏掌门,查到了!王侍郎背后是前户部尚书李嵩,他与玄阴修士团余党勾结,想借王侍郎之手破坏人妖共处,趁机复辟玄阴修士团!”
苏满眼神一冷:“李嵩现在何处?”
“他已带着一批余党逃往江南,据说想在江南的水乡散布邪术,制造人妖冲突。”
“看来,我们得去江南一趟了。”苏满握紧拳头,“绝不能让他们破坏江南的安宁,更不能让他们毁了人妖共处的希望。”
当天下午,苏满便辞别皇帝,快马赶往云溪镇。她知道,江南的风波比京城更凶险,但只要有守心灯在,有沈辞和百姓的支持,她定能化解危机,让“人妖共处”的种子在江南生根发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