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波尼亚的房间与其他人的截然不同,这里更像是一间静谧的祈祷室,陈设简单,光线昏暗。
只有几盏长明灯散发着幽微柔和的光晕,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类似旧书与檀香混合的今冽气息。
墙壁上悬挂着有些抽象派,带着宗教意味的挂画,房间中央铺着厚厚的地毯,而最显眼的,则是房间一隅那个类似祭坛的布置。
祭坛上面覆盖着深色的丝绒,供奉着的并非神像,而是一个被透明晶体封存,隐约可见其轮廓,那便是她万年来不曾停止触碰与祈祷的...“神”的另一具身体。
那是钟离末前世作为终焉律者时留下的身躯,虽呼吸渐止,但阿波尼亚将【他】照顾的很好,甚至连脸色都一如正常人般的红润。
阿波尼亚将几乎完全依靠在她身上的钟离末轻轻带入房间,反手无声地锁上了门。
那一声轻微的“咔哒”,仿佛隔绝了外界所有的喧嚣与争夺。
钟离末体内那碗浓汤的效力已然全面发作,灼热感几乎要将他吞噬,理智在自小腹升腾的火焰中摇摇欲坠。
他无力地靠在阿波尼亚身上,雪白的狐尾因为不适和莫名的渴望而焦躁地摆动着,赤色的眼眸水光潋滟,失去了焦距,只剩下本能的迷离。
他微微喘息着,呼出的气息都带着滚烫的温度。
阿波尼亚扶着他,让他缓缓跪,坐在房间中央柔软的地毯上,姿势如同祈祷的羔羊。
她自己则跪坐在他对面,双手依旧交叠在胸前,神情依旧是那副悲天悯人的圣洁模样,但那双注视着钟离末的眼睛,却幽深得如同漩涡,里面翻涌着压抑了万年的、亵渎神的渴望。
阿波尼亚的神太过耀眼,让曾经的她羞于接触,但自己的神却一直在无意识地触碰着自己。
这是暗示么?
不...只是那种温暖的感觉她不想放开,也无法想象如何放开。
“吾神....”
她伸出微凉的手指,轻轻抚上钟离末滚烫的脸颊,那触感让意识模糊的他下意识地蹭了蹭,发出一声细微的、带着难耐意味的鸣咽。
“呼...呵...”
这声音似乎取悦了阿波尼亚,她的指尖顺着他的脸颊滑到下颚,再到那微微敞开的、随着急促呼吸不断起伏的脆弱脖颈。
“原来...我也可以做到...”
与此同时,在餐厅外的客厅里,争论并未完全平息,但气氛已然改变。
爱莉希雅气鼓鼓地坐在沙发上,抱着一个柔软的抱枕,“真是的...居然被阿波尼亚捡了便宜,就她那副样子,谁知道会对阿末做什么祈祷啊!”
“好了,爱莉。”
伊甸则优雅地坐在她对面的单人沙发上,重新为自己斟了半杯红酒,金色的眼眸在杯沿后方显得深邃难测。
她轻轻晃动着酒杯,看着那瑰丽的液体挂壁,语气平静地开口,“不过爱莉,那碗汤...味道似乎有些特别?”
爱莉希雅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随即她扬起一个无辜又灿烂的笑容,“欸?有吗?就是伊甸你炖的汤原本的味道呀,可能是因为阿末身体不舒服,所以感觉不一样了吧??”
“毕竟之前梅比乌斯说过,阿末的身体一直不稳定,所以会有点麻烦??”
伊甸抬眸,目光平静地看向她。那眼神仿佛能洞悉一切,“是吗?可我似乎看到,某个调皮的小妖精,在递汤过去的时候,指尖闪过了一点不太自然的光。”
“爱莉...末现在的感知能力不比以前,但我们可不一样,尤其是阿波尼亚,在离开这里之前,她与她口中的神无异。”
爱莉希雅脸上的笑容凝固了一瞬,随即又像花儿一样绽放,带着点被截破的狡黠和理直气壮,“哎呀,被发现了呢~”
她凑近伊甸,压低声音,带着一种分享秘密般的亲呢,“可是,伊甸你不觉得吗?阿末平时总是太过克制,太过温柔,把所有情绪都藏在那双漂亮的眼睛后面。”
“你不想看看阿末失去控制,露出那种脆弱又迷人的样子...就像那次一样,着不是很棒吗?”
“像最完美的艺术品,染上了只属于我们的、真实的色彩。?\"
爱希莉雅向来不会再伊甸面前隐藏自己的真实想法,她的话语大胆而直接,毫不掩饰自己的意图和对钟离末那种状态的欣赏。
“......”
伊甸沉默了片刻,没有立刻斥责爱莉希雅的任性妄为。
她缓缓抿了一口红酒,脑海中浮现出钟离末方才眼尾泛红、眸光潋滟,还带着些许低吟的模样。
那确实是一种惊心动魄的美丽,打破了他一贯的平静外壳,露出了内里更加鲜活、也更易被捕捉的真实。
\"...确实。”
伊甸终于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和纵容,“那样的末,很少见到。”
“不过...”
她放下酒杯,指尖轻轻摩挲着杯脚,“我并非赞同你的做法,爱莉,但是...”
她顿了顿,金色的眼眸中掠过一丝与自己长久以来恪守的优雅相悖的深沉欲望,“我同样无法否认,我也想看到...他更多不同的模样。”
伊甸一开始跟钟离末认识的时候就从未拿起过自己的优雅,她比谁都明白,用优雅是追不到自家这只又老又小的狐狸的。
即便自己有先发优势。
于是伊甸抿了一口酒,继续道,声音低沉而充满磁性,“我纵容你,是因为...我也想看到。看到他被拉下神坛,被欲望缠绕的模样。”
“这或许很卑劣,但我的确不是完美主义者,万年来的等待与失去,早已让我...不再满足于仅仅只是凝视。”
“更何况曾经,我们也并不只是凝视。”
爱莉希雅怔住了,随即,她脸上重新绽放出笑容,这次的笑容更加真实,也带着一丝找到同谋般的兴奋,“果然,伊甸才是最贪心的那个呢!?”
“不过.....\"
她的目光又转向阿波尼亚的房间方向,语气带上了一点不甘,“好像便宜了阿波尼亚呢。”
伊甸也重新将目光投向那扇窗,眼神深邃,“无妨,阿波尼亚有她的方式,我们…也有我们的方式,这只是开始,爱莉,我们还有时间。”
(提一嘴,崩坏是个很沉重的东西,更何况主角还是前文明的终焉,所以在解决崩坏之前乐土人的情绪都压制着的,不是特别明显,还有,有人想看看阿波尼亚前传吗,想看我找时间加一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