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月港----万民堂
万民堂的木窗半开着，晨间的风裹着灶台飘来的肉香，轻轻扫过靠窗的木桌。
两个穿着短打的食客扒拉着碗里的青菜，目光却黏在柜台旁——申鹤正站在那里，月白的发带垂在肩头，偶尔抬手帮卯师傅递过一只瓷碗，指尖划过碗沿时，连晨光都似慢了半拍。
“你知道我想说什么吧？”左边的食客用胳膊肘捅了捅同伴，声音压得低，眼睛却没挪开，“这姑娘往这儿一站，我碗里的回锅肉都没滋味了。”
“可不是嘛。”右边的人咂咂嘴，视线从申鹤的发梢滑到她垂在身侧的手，“比起卯师傅的菜单，我更想知道她住哪、怎么联系。要不......你去问问？”
“我去？”前者立刻缩了缩脖子，“万一人家不乐意呢？还是你去，你嘴甜。”
“我嘴甜也架不住人看着冷淡啊......”两人正推来搡去，柜台后的申鹤忽然转身，手里拎着干净的布巾，脚步轻缓地朝他们走过来。木屐踩在青石板地面上，发出细碎的“嗒嗒”声，倒让两个食客瞬间闭了嘴，连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
“请问两位想吃点什么？”申鹤的声音清凌凌的，像融雪后的溪水，目光落在两人面前空了大半的碗上，带着几分认真的询问。
“小、小姐你好！”左边的食客猛地站起身，话到嘴边却拐了个弯，“不知可否——”
“吃点什么？”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申鹤轻轻打断，语气没什么起伏，却透着不容岔开的认真，“卯师傅的拿手菜有摩拉肉、水煮鱼，若想清淡些，也有青菜豆腐汤。”
那股淡淡的疏离感像一层薄冰，瞬间浇灭了食客心里的那点心思。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不敢再问”的怂意，连忙摆手：“要、要两份摩拉肉！打包，打包带走！”
申鹤点点头，转身朝柜台喊了声“两份摩拉肉打包”，两位向卯师傅略欠了欠身：“卯师傅，我们先告辞了。”
话音落，便拎起打包好的油纸包，脚步未停地往门口走——刚到门边，就撞见了两个熟悉的身影。
“申鹤小姐。”天一笑着抬手，身后的闲云还捻着鬓边的碎发，目光落在申鹤身上时，眼底飞快地掠过一丝暖意。
申鹤的脚步顿住，清冷的眉眼瞬间柔和了几分，连声音都轻了些：“欢迎光临，师父，天一小姐。好久不见，你们想吃点什么？”
“欸？”闲云挑了挑眉，故作惊讶地抬手捂了捂嘴，“你竟一语道破本仙的身份？我这模样，寻常人可认不出。”
“朝夕相处十余载。”申鹤垂眸，望着闲云袖口绣着的云纹，语气里藏着不易察觉的依赖，“无论师父变成什么样子，我都能认得——您袖口的云纹，缝补时总爱用银线，旁人学不来。”
闲云的指尖顿了顿，喉间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硌了一下，连平日里带笑的语气都软了几分：“你这孩子......”
天一站在旁边，偷偷憋笑——方才还端着“仙鸟架子”的闲云，眼尾都泛红了，再等会儿，怕是要掉“小珍珠”咯。
“怎么了，师父？”申鹤没察觉，只疑惑地看着她。
“没事没事。”闲云连忙摆手，把话题岔开，“看了你的信，知道你在璃月港打工，便过来看看。顺便......来尝尝万民堂的新菜。”
“的确，快到午饭时间了。”申鹤看了眼窗外的日头，又有些歉意地垂下眼，“抱歉，我正在工作，恐怕不能陪你们久聊。”
“这不是天一吗？”柜台后的卯师傅端着一摞碗走出来，看到门口的两人，立刻笑了，“你是来找申鹤的？”
说着，他转向申鹤，拍了拍她的肩膀，“申鹤啊，现在还没到饭点，店里就这两桌客人，我一个人能招呼过来。你先坐下和朋友们聊会儿，等正午人多了，你再过来帮忙就行。”
“非常感谢卯师傅。”申鹤微微躬身，眼里露出一丝感激——她其实也想和师父、天一多待一会儿。
几人刚要往二楼走，天一转过头，对着卯师傅笑着问好：“卯师傅好，您的手艺还是这么香。”
“哈哈，托你的福。”卯师傅叹了口气，揉了揉腰，“就是香菱这孩子，今天上午说去城外采新鲜野菜，到现在还没回来。你要是见到她，帮我带句话：店里进了些新的香料，有她上次念叨的须弥孜然，让她抽空回来看看，别又跑哪儿疯去了。”
“好，我见到她一定说。”天一应下，跟着申鹤和闲云上了二楼。
木质的楼梯踩上去“吱呀”作响，窗外的阳光透过雕花窗棂，在楼板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倒让这小小的空间里，添了几分热闹的暖意。